白聿熙又接著道,“她年幼的時候吃了不少的苦,更是比尋常人懂的惜福的。”


    白老爺點點頭,轉了身對著白老夫人說道,“夫人,常言說的好,娶妻娶賢,不是嗎?我瞧著那丫頭不錯,夫人的意思呢?”


    “你們一老你小的就隻管拿著我尋開心吧!”白老夫人顏麵上已經掛不住了,既想笑,又想鬧,“你們既然都已經定下來的事兒,何苦再來問我這個老太婆的意見!”


    “母親,芙兒過了門,可就隻有你這一個頂頭在上的婆婆,兒子不問您的意見問誰的?”白聿熙見狀,連忙湊到了白老夫人的跟前說著好話。


    “你母親是刀子嘴豆腐心,顧的還是我們白家的顏麵啊。”白老爺趁機又給白老夫人戴了一頂高帽子。


    “是,父親母親的一番苦心,兒子謹記於心。”


    於是,便是在白老爺四兩撥千斤的功夫下,白聿熙將要迎娶的芙香的事兒,便是這麽輕輕鬆鬆的成了板上釘釘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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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就在白聿熙偕了芙香準備將這件喜事告訴花扶柳的時候,春痕卻先一步下山來了素錦苑。


    春痕帶來的並不是什麽好消息,反而是個噩耗。“夫人瞧著是越來越嚴重了,今兒個早上已經咯出血來了。夫人一心想瞞著的,但是我看這情形不對,便是趁著她睡著了以後連忙下山來找姑娘的,姑娘快是想想辦法吧!”


    芙香聽完春痕的話,兩條腿一直在打顫抖,若不是白聿熙攙著,隻怕她就要直接坐在地上了。


    “可請了大夫瞧?”還是在一邊的白聿熙相對冷靜沉著,先問了重點。


    “夫人硬是不肯啊,說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春痕滿眼的焦急,話說的也是越來越快了,“姑娘,你隨我去一趟吧。夫人已經整整三天沒有好好的吃東西了,基本上吃什麽吐什麽,我看了都心慌啊!”


    “去,馬上,三哥,我們馬上就去!”聽完春痕的話,芙香已經快要哭出來了,便是顫抖著扯著白聿熙就往門外走。


    但白聿熙卻是一把將她拉回了原地,然後處事不驚的說道,“春痕姑姑,你和芙兒先坐馬車去,我快馬去慈安堂,請了張一針張大夫然後快馬上山,不會比你們慢多少的。”


    “有勞白少爺了。”春痕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然後連忙牽著芙香的手道,“姑娘,你可要撐著,夫人那裏,一會兒還要全靠你的。”


    望著快步出了門的白聿熙和故作鎮定的春痕,芙香這才狠狠的一咬牙,強忍著心慌鎮定了下來,無力的點點頭道,“春痕姑姑說的是,我們別耽擱了,這就走吧。”


    其實花扶柳的身體不好她早些年就知道了的,可是每每自己去看她的時候,都瞧著花扶柳挺精神的,便也是沒有往心裏去。


    這次要不是春痕姑姑自作主張的下山來找她,隻怕是花扶柳真的出了事,她還被蒙在鼓裏呢。想到這裏,芙香當下一個激靈,碎碎的腳步不禁又快了幾分。


    花扶柳可還沒瞧著她鳳冠霞帔初為新婦呢,所以她是一定不能有事兒的!


    .


    .


    .


    .


    ☆、第一百零三章 刺青之謎,痛失至親


    . 重生之侯門棄女 第一百零三章 刺青之謎,痛失至親 “柳夫人沉屙已久,又不及時治療,這會兒身子已經快被掏空了。。”張彭祖是晁新城裏出了名的老大夫,他最擅長的是針灸,下針準,針到痛除,神乎其神,被人尊稱“張一針”。


    “張大夫,那依您看柳夫人這身子,還能落針除病嗎?”現在,隻白聿熙一人在屋外,芙香和春痕都在裏屋,守在花扶柳的床邊。


    張彭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不是老夫不願意下針,醫者父母心,若是能下針,老夫定是義不容辭的。隻是柳夫人的身子已經非常虛弱了,下針講究的狠、準、快,就這頭一項,老夫就擔心柳夫人挨不過去啊。”


    白聿熙聽了以後,半晌才冷靜的問道,“那若是不施針,柳夫人還能……”


    “最多不過七日。”


    ……


    屋子裏頭的芙香並不知道白聿熙和張一針的對話,此刻的她正緊緊的握著花扶柳那形同枯槁的雙手,強顏歡笑道,“姑姑,別擔心,白少請了張一針張大夫來給您瞧病的,姑姑一定會好起來的。”


    花扶柳咳嗽了幾下,然後示意芙香將自己攙坐起來。芙香依言將她攙起,然後拿了兩個軟枕墊在她的背後才勉強的撐起了她的上身。


    “春痕,去抽屜裏把那幅畫拿來。”花扶柳的嗓音聽上去並不渾濁,但是出口的每一個字似乎都非常費力。


    春痕點點頭,轉身就從高腳櫃的暗屜中取出了一卷畫。


    芙香不用看就能猜到,春痕取出來的那幅畫就是花扶柳刺在自己背上的那幅“怒放芙蓉”。


    “春痕,你出去吧。讓芙兒留在我跟前同我說說話。”花扶柳接過春痕遞上的畫卷,然後閉著眼睛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春痕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卻在花扶柳刻意加重的語氣中萬般無奈的退出了裏屋。


    “芙兒,把蠟燭點上。”青天白日的,花扶柳提出這樣的要求不可謂不奇怪,但是看著她費力的一言一行,芙香自然不敢耽擱,便是立刻點燃了桌子上燭台中的蠟燭。


    “把這畫燒了。”


    “姑姑!”芙香驚呼不已,“姑姑,您還是先讓張大夫給您施針吧,芙兒求您了!”


    “燒!”花扶柳重重的將手中的畫卷一遞,可是芙香還沒來得及去接,畫卷就堪堪的墜在了地上,然後便是傳來了花扶柳重重的咳嗽聲。


    芙香一看,被褥上瞬間猩紅點點,刺眼灼心。


    “姑姑!”芙香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畫卷,直接衝到了床邊,一邊幫花扶柳順著氣,一邊用衣袖輕輕的抹去了她嘴角的血跡。“姑姑,張大夫就在外頭等著呢,您先讓他施針好嗎?”芙香放軟了語氣,似哄孩童一般糯聲糯氣的。


    “我讓你先燒畫!”哪知花扶柳的脾氣也倔了起來,顫顫巍巍的指著地上的畫卷不依不饒,絲毫不提讓張彭祖施針的事兒。


    芙香咬著牙,扭不過花扶柳,隻能快速的起了身,撿起了畫卷,又匆匆的從架子上拿了一隻盛了清水的木盆。然後她執著畫卷,將捲紙湊近了怒燃的蠟燭,火舌舔著畫紙一個勁的往上竄,不一會畫卷的一端就猛的著了起來。


    等火舌快燒到她手指的時候,芙香立刻將快燃盡的畫丟在了水盆中。幽靜的屋子裏隻聽到“茲”的一聲,清水吞沒了灼眼的火光,也衝散了早已成了灰燼的畫卷。


    花扶柳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終於在成灰的畫卷被清水吞沒以後,安心的閉了閉眼,然後指了指自己跟前道,“芙兒來,坐在這裏。”


    芙香看了一眼水盆中那漆黑的一片,然後徑直坐在了花扶柳的對麵。


    許久,花扶柳才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現在姑姑要同你說的一切,你切莫再告訴任何人,包括白聿熙,聽明白了嗎?”見芙香沉默的點點頭,她接著道,“姑姑刺在你背上的畫,就是剛才你燒了的那幅畫。雖然看著是畫,可卻並不是普通的畫這麽簡單,這其實是張藏寶圖。”


    芙香瞬間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聽天方夜譚一般驚訝不已。


    原來當年花一刀在闖蕩江湖的時候,花扶柳已經淪落了風塵。雖然花一刀是從未敬到過一個做爹的責任,但是彌留之際的花一刀在最後的光景想到的還是自己這個幾乎未見過幾次麵的女兒。索性他手下的兄弟遍布大央,要找花扶柳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在花一刀咽氣以前,他終於如願的見到了花扶柳。


    這是父女兩第二次見麵,沒有多餘的客道寒暄,也沒有久別重逢的溫情默默。花一刀重病纏身躺在床上,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女兒,這是爹所有的家當,現在全部給你。”說完,他就將床頭的那幅畫卷塞到了花扶柳的手中。


    原來,花一刀多年舔刀口的生涯早就造就了他並不隨意親信他人的習慣。這麽多年來他走南闖北,雖然也是劫富濟貧盛名在外,但私底下也斂了不少橫財和金銀珠寶。這一大筆錢財,全都被他親手埋在了大央幹烏以西靈山的半山腰。而尋找埋葬錢財的路線,就是被花一刀找了不知情的畫師描進了那幅“怒放芙蓉”的畫卷中的。


    “這算不上是一筆寶藏,但是我想著,憑著他那些年玩兒命的打拚,搶的東西應該也不會少。”花扶柳每次提到生父的時候,總是淡漠的仿佛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想他也不至於騙我這個唯一的親生女兒,可是他埋著的東西我也沒有去找過。本來想是原封不動的全部給……允帝的,但是他不配!”


    花扶柳說到“允帝”二字的時候,本來無波的眼眸瞬間迸射出一股濃濃的恨意。


    芙香看在眼中,卻是心疼在了心裏。直到現在,她才能篤定的說,其實這麽多年來,花扶柳恨允帝入骨,卻還是因為愛的太深,根本難以忘情!


    “姑姑,現在真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芙香重重的握住了花扶柳的手,好言相勸道,“我出去讓張大夫進來給您瞧瞧可好?”其實什麽錢財什麽寶藏的,她真的一點也不關心的。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花扶柳能好起來,健健康康的看著她嫁人,看著她生子。


    哪知花扶柳依然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怕是挨不過幾日了,何必這麽麻煩,讓我死前還要受這個苦呢。芙兒,你知道,對姑姑來說,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脫。”


    “姑姑……”聽著花扶柳說著這樣毫無生氣的話,芙香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姑姑很欣慰,有生之年能遇著你這個貼心的丫頭,解了姑姑大半生的怨氣和恨意。可是姑姑不可能陪著你一輩子,方才白少也已經說了,他擇日就會迎娶你的,讓我放心,所以姑姑真的很放心。”說著,花扶柳虛弱的笑了笑,然後繼續 道,“那畫已經燒了,這世上,唯一知道那埋藏錢財的地方,就隻有你一個人了,這也算是姑姑送你最後的禮物。不過,芙兒,那路線,光是普通的瞧著,是根本瞧不出來的。姑姑告訴你一句話,‘寒夜三時,月下芙香,朝朝暮暮最相思’。你什麽時候能把這句話參透了,就能找到他親手埋的那些寶貝了。所以,眼下你千萬別把這事兒急急的告訴了白聿熙,若是以後你能參透這其中的玄機,找到了路線,那麽那些東西你想怎麽用、想給誰用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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