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白公子吧?”春痕是第一次見白聿熙,“看著倒是玉樹臨風瀟灑俊逸的。”


    芙香但笑不語,一顆心完全的懸在了那堂屋之內。


    “姑娘。”看出了芙香的心不在焉,春痕輕輕的執起了芙香的柔荑,不改往日對她的稱呼,語氣中有著滿滿的關切,“姑娘每次來此,都是和夫人聊完天就匆忙下山了,老奴有話也尋不著機會同姑娘說。”


    春痕這樣一開口,芙香才堪堪的將視線定在了她的臉上。歲月磨人,她腦海中閃過第一次見到春痕時的場景。那時候的春痕雖不算頂美的人兒,卻也是清秀可佳,明眸善睞的。而現在,雖是明眸依舊,但到底清秀不復了。


    “春痕姑姑,我……”芙香帶著歉意垂了首,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我也想同春痕姑姑聊聊的,隻是……”


    “我知道,姑娘無須解釋。”春痕笑了笑,“我隻是想讓姑娘知道,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夫人對你言辭犀利,那也是怕你走上她的老路。夫人這一輩子,最苦的時候都在人後,旁人隻知當年的花扶柳如何名動晁新,受萬千仰慕,卻不知她那無人可訴的痛和淚。夫人疼你愛你,她對你是真的用心良苦的。”


    芙香聽著,緩緩的喘了一口氣,目光堅定而執著的說道,“姑姑心疼我,我知道,姑姑的苦痛,我也明白。我也不會忘記姑姑交代於我的使命。可是春痕姑姑,我真的不後悔遇到三哥,我也相信,三哥一定不會讓姑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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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一諾千金,入駐侯府(下)


    . 重生之侯門棄女 第八十五章 一諾千金,入駐侯府(下) “老身以為約好的時間是下個月十五。。”堂屋內,花扶柳一身素服,麵紗掩容,清冷寡歡。


    “是晚輩唐突了。”白聿熙倒也不多做解釋,笑著向花扶柳作揖行禮,然後恭敬的側了身垂首而立。


    花扶柳看了看他,挑著柳眉笑道,“晁新白少,果然膽色過人。”


    “讓夫人見笑了。”


    “所以,你今日這麽著急前來,定是有話想和老身說吧。”


    “是。”白聿熙自知在花扶柳的麵前並不用拐彎抹角,便是坦然道,“夫人疼愛芙香,在下心知肚明。在下也知道夫人唯恐在下負了她的一番癡情,所以在下今日隻同夫人說一句話,娶她為妻,給她名分,護她安好,長相廝守,一諾千金,出言無悔。”


    這番話一出口,連花扶柳的臉色也變了。良久,她才顫抖著肩膀笑道,“好一句一諾千金,出言無悔。這麽大的海口,白少誇的起嗎?高門大戶,白少身為長子嫡孫,婚姻大事又豈能由自己做主?即便能做主,白少又如何權衡芙香一個市井之女突然成為白府長子嫡妻所帶來的重重的利弊?”


    “夫人不信我?”


    “你錯了,我信你。”花扶柳一改之前的犀利,整個人突然柔和了下來,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輕柔起來。“正因為信你,我才想問問你,若是出現我說的問題,你要如何是好?”


    白聿熙一愣,沒想到竟然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說服了花扶柳。


    “怎麽?”見著他錯愕的表情,花扶柳苦笑了一下自嘲道,“你們都當我是老頑固,可是芙兒若是能遇到屬於她的一心人,我又怎會從中阻攔多加幹涉呢?”


    “多謝夫人成全。”


    “白少還未回答老身呢。”


    “晚輩說了,護她安好,長相廝守,說到便是一定能做到。”白聿熙的話很明確的告訴花扶柳,若是日後有了問題,他會去一一麵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努力不會讓芙香受一點委屈的。


    花扶柳終於悄然無聲的點了點頭,眼中的淩厲全都化成了似水的溫柔,“去喊芙兒進來吧。”


    聽見白聿熙喊自己的時候,芙香沒有想到他同花扶柳的深談竟然這麽快就結束了。她雖滿心的好奇,但是礙著花扶柳和春痕的麵也不能直接問,便是隨著白聿熙進了堂屋,然後笑著上前向花扶柳請了安。“姑姑,眼下已經快深秋,姑姑定要多加注意身子。”


    “行了,我在這裏吃的好住的好,用不著你操心。倒是你義父那裏最近可有什麽消息?”白聿熙是蘇伯年的人,而眼下他和芙香的關係又是心照不宣了,因此花扶柳說話也就不避諱著他了。


    看花扶柳當著白聿熙的麵問出如此的問題來,芙香就算再不明白,眼下也能看出花扶柳對白聿熙還是頗為滿意的,便是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認真的回到,“義父那裏想必是按部就班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兒發生,不過姑姑放心,若是有事芙兒一定會馬上來告訴姑姑的。”


    花扶柳聞言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又交代了芙香幾句便是下了逐客令。芙香這才了無心思的隨著白聿熙出了堂屋下了山。


    “姑姑同你都說了些什麽?”路上,芙香還是沒能忍住好奇,開口問了白聿熙。


    “我同夫人的私聊,如何能告訴你。”可是白聿熙偏偏在這個時候賣起了關子來。


    “那你同 姑姑都說了些什麽?”芙香不依不饒。


    白聿熙失笑道,“芙兒,你這個問題同方才第一個問題有何不同?”


    “當然是不同的。”芙香理直氣壯,“第一個問題我問的是姑姑說的話,而這個問題我問的是你說的話。”這分明就是不同的。


    頭一次看到她的蠻不講理,白聿熙竟然隻覺得可愛至極,輕笑著將她順勢一帶摟入懷中,附在她的耳際柔聲細語的說道,“我同你姑姑說,我會娶你為妻,給你名分,護你安好,長相廝守,一諾千金,出言無悔。”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燒紅了芙香的臉頰。


    這一刻,她覺得滿目深秋的蕭瑟之景都顯得如此迷人美好。原來,能得一心人,真的令人如此飄飄欲仙,滿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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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白聿熙見完花扶柳以後,芙香舒心了許多,多日懸著的心終於平復了下來。算算時候,再過兩天,就是她答應了昌平侯住回侯府去的日子了。所以趁著眼下有閑,芙香去了一趟畫舫。


    午後的畫舫還算清幽,三三兩兩進出的客人大都麵色從容,閑散隨性。巧不巧的芙香剛進門的時候就遇著金步搖在送客,便是被她拉著閑聊了幾句。


    “可有些日子不見你了。”金步搖一身貴氣逼人的搶金紅錦雲紋衫,整個人如同被金子灑了一般的光彩照人。


    “忙了些私事。”芙香親昵的挽住了她的手臂,笑著說道,“這不有姨娘照顧著我的生意,眼下茶舍都用不著我親自去打點了。”


    “哎呦,你瞧你瞧,倒是到我麵前賣起乖來。”金步搖拍了一下她的肩,睨眼道,“就知道你是命好的,不操心,我啊,就是個勞碌命來的。”


    “瞧姨娘說的,能者多勞,姨娘這是賺錢的命。”芙香俏皮的皺了皺鼻尖,然後問道,“嫣然妹妹現在得空嗎?”


    “空,她天天都很空。”金步搖順勢往樓上看了看,笑眯眯的道,“那個七爺,大手筆把她給包了下來,現在那丫頭舒服著呢,隻要專門服侍一個主兒就行了,天天閑的讓我這裏別的姑娘看著都眼紅啊!”


    “七爺。”芙香眼中閃過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惆悵,隨後便沖金步搖點點頭道,“隻要能給姨娘賺了銀子,誰管是幾個爺包下嫣然妹妹的場子呢。”


    “可不是嘛。”金步搖掩麵而笑,眉眼中滿滿市儈的味道,卻是奇怪的讓人不覺得厭惡。


    “那姨娘先忙著,我去找找嫣然,聊會子天。”


    “妹妹今日可來的真巧,那位七爺剛剛走呢。”金步搖瞭然的鬆開了芙香的手,隨後一陣風似的將她帶到了樓梯口,“那妹妹且自己上去吧,我就不作陪了。”


    芙香點點頭,轉身上了樓。


    她進了鳳嫣然閨房的時候,正巧撞上端著水盆從裏屋出來的茗夕。


    “夫人。”茗夕自然是認識芙香的,不知為何,她對著芙香總是閃閃躲躲的,害怕看她那雙太過清澈的眼睛。


    芙香沖她客氣的笑了笑問道,“你家姑娘可在?”


    “在,在,姑娘在裏頭描花樣子呢。”


    “行了,那你去忙吧,我找你家姑娘說會兒話。”


    “是。”茗夕端著水,卻也是小心翼翼的行了禮,方才轉身退了下去。


    “怎麽,我以為你早就找了由頭打發她了,誰知竟然還在你屋裏?”芙香進到裏屋的時候,鳳嫣然剛好描完一朵並蒂蓮,正對著日光左瞧右看的。


    “姐姐怎麽有空來?”鳳嫣然顯然沒想到芙香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先是小小的吃了一驚,然後趕忙放了手中的花紙,將芙香迎到了桌邊。


    “想著再不來瞧瞧你,你可要罵我沒良心了!”芙香落落大方的在鳳嫣然的對麵坐了下來。


    鳳嫣然抿嘴笑了笑,忽然才反應過來問道,“姐姐方才說打發了誰?”


    “茗夕。”雖然見麵的次數不多,可是芙香依然記得茗夕在鳳嫣然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


    “哦。”誰知鳳嫣然卻無所謂的笑了笑,“姐姐,身處青樓,無非求財求名,她這樣功利心思清楚的人擱在我身邊,我反而覺得安心。”


    芙香一愣,倒是沒想到鳳嫣然會說出這番話來,可隨即她卻輕輕一笑,嘆了口氣道,“妹妹瞧的清楚旁人,可輪到自己的事兒卻糊塗的緊。”


    鳳嫣然一羞澀,裝傻道,“姐姐說什麽呢,妹妹怎麽都不明白。”


    芙香點到為止,卻也沒有深究,畢竟那是鳳嫣然的事兒,她都沒有多說,自己也沒有必要多問。就笑著拿起桌上鳳嫣然描的那些花樣子轉了話題道,“今兒個興致這麽好,描這麽多花樣子你繡的過來嗎?”


    “就是打發時間的,姐姐若是有喜歡的挑一個,我先繡姐姐的,隻要姐姐不嫌棄。”


    芙香看了看,搖頭道,“我可捨不得你這麽糟蹋自己的眼睛。不過今日來確實有話要同你說。”


    “恩?”鳳嫣然見芙香滿眼的認真,便是隱了嘴角的笑意。


    “明日一早我就要回侯府了,最近一些日子怕是來找你的機會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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