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已然許久天色將明的時候葉天然坐在別墅三層的窗台邊上透過巨大玻璃窗看見的是龍江江畔繁華的夜景點綴在燈紅酒綠中的一場迷夢。


    房間中央擺放著的華麗大床上蜷縮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子。錦緞裝飾的棉毯覆蓋兩者的身體其上折蔓連枝的紋理花團錦簇映襯著別樣的美麗。葉天然在恍惚間回過頭來看向床上的二人隻覺得眼前的這一幕似曾相識。


    似乎已經遺忘了……什麽時候自己也曾經這樣坐在窗口等待著麽?


    屋內柔和的壁燈光線微微一黯若有似無地在暖色調的牆壁上投下一道掠過的暗影。等人類的視覺係統反應過來的時候屋內已是多了一個八、九歲樣貌的黑衣男孩。


    身為頂級殺手的血牙的確有著符合其聲名的實力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恢複了高行動能力。若非葉天然與陸子建那聯手封殺加上血牙的實力偏重於隱匿身形、暗中刺殺的方麵他也不至於落到被俘的下場。


    而此刻現出身形的殺手隻是站在大床邊緣也是站在葉天然身前沒有表示出絲毫的敵意。在他的瞳光中有著不屬於兒童的陰霾思緒仿佛要看穿葉天然的內心世界。


    “真的……還是個孩子嗬……”葉天然含糊不清的低語了一句。雖然血牙並非外表上的八、九歲但事實上也才十二歲的年紀那樣同年齡完全不相符合的實力是如何得來的?雖然有這樣的疑問葉天然卻不想詢問因為他知道“血牙”是不會回答的。


    拒絕回答的問題裏同樣包括他與他姐姐的真實名姓。現在葉天然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另外那個美豔的女子的確是受了無妄之災屬於被牽連進來的普通人。


    微微伸直了下腰葉天然活動了一下幾乎僵化的四肢從他自如的動作看來他腰腹的傷口似乎已經完全愈合。於是在自言自語後葉天然也放開了嗓門:“回來了。”


    “和你說的一樣。”血牙的聲音始終是不變冷漠的平直聲調:“陸子建已經坐上了回秋葉市的私人專機所以沒有辦法再跟下去……真是沒有想到你要我監視的人會是他……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麽?”他的語氣裏有一絲嗤笑的意味。


    “所以才不想他犯錯啊。”葉天然哼笑了一聲“大部分情況下好奇心都會害死人的。隻是話說回來追蹤這種事情你也該有自己的辦法跟下去應該沒有問題吧……”


    血牙無神的眼眸微閃透出一絲模糊的殺意道:“我可沒辦法把姐姐一個人丟在這裏你不是早就預料到這一點才解開了我身上的束縛嗎?”


    葉天然偏頭轉回窗外的夜景點了點頭:“她隻是受驚過度了雖然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但是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你帶走她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到現在你仍然堅持那種觀點嗎?”他沒有具體說明血牙卻也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頓了一頓後血牙答道:“那個已是我的底線……依照約定條件依然有效吧?”


    “你很記仇呀血牙。”葉天然於是再點了下頭微微變化的笑容中凝望溫和的眼眸裏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隱隱約約地閃現著――


    “那麽在那天到來前……好好使用你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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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在某個不經意間就會生的由不得你去準備也由不得你去後悔。而那樣的一切換回的也隻是“巧合”或“命運”的一生歎息罷了。


    葉天然跟血牙說話的時候看似隨意事實上他麵對這個頂尖的殺手神經上並沒有絲毫的放鬆。也正是因為如此葉天然忽視了在這座別墅中會被他人窺視的可能性。


    林輕蟬安靜地靠在葉天然房間一側的牆壁外背對著通往樓梯口的走廊。牆壁上昏黃的壁燈落在她略顯散亂的綿長絲上散出微透青豔的美麗色澤。與一牆之隔的室內同樣的光線在此時給人的感覺並非先前的柔和而是一種薄薄淒涼的寂寥。


    女子的指尖秀美如昔輕夾著的那兩張青色背景的塔羅牌映照在林輕蟬的眸中仿佛亙古不變的標誌那標示指示之處使得她的心裏盡是類似於秋的寒意。


    塔羅是很奇妙的東西介於神與人類之間的世界亦是溝通夢與現實的橋梁。林輕蟬雖然不相信塔羅本身但是她相信給她這兩張牌的人――巫師林曳――這個人不光是這個世界上極少數達到占卜術大師境界的異人同樣也是葬劍穀的一員更是林輕蟬的姑姑。


    在林曳手中塔羅與龜甲、銅錢沒有任何區別之所以選擇塔羅完全是因為林曳那相當挑剔的審美觀念這點從林輕蟬手中兩張牌的精美就可見一斑。但此時那種精致的東西在林輕蟬手中卻隻能換來她略顯黯淡的眸光。


    順位的“世界”以及逆位的“戀人”麽……


    “世界”代表的是自己所愛的那個人。


    “戀人”則是兩人間已是如履薄冰的羈絆……


    心裏這種悶悶的情緒是從何時開始的呢?僅僅是因為他帶了一個陌生女人回來嗎?還是說自己與他之間原本就有著這樣的距離?無論如何努力真的回不去三年前了麽?


    聰慧如林輕蟬一時間的心亂如麻也攪得她完全無法有條理的思考。


    在林輕蟬沒有注意的時候身側的房門作響葉天然緩步出來隨手帶上房門。因為沒有想到現在在這個地方會看見林輕蟬他的臉上顯露出少許的驚訝隨後開口道:“蟬兒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微微頓下他想起了什麽似的又道:“對了幫我訂了機票沒有?”


    林輕蟬側了下頭將手中的兩張牌藏於身後旋即臉上綻開一個甜美的笑意絲毫看不出她內心的波動:“不用了吧。家裏不是有專機嗎?”


    “那樣不好啊我隻是回去考試。再說了我還是比較喜歡客機的氣氛這些天倒是太放鬆了坐專機會讓人更加懶散的……”葉天然緩緩來到她的身側若有所思地看著女子無暇的美麗麵容略有疑色地又問道“蟬兒你不舒服嗎?臉色不太好呀。”


    林輕蟬隻是搖頭順勢依進他的懷裏仿佛要把自己嵌入般地緊緊摟著麵前的男子輕呼了口氣道:“我沒事的我隻是再想三大家族提出的那個建議共存或者……毀滅……”


    “正與邪嗎?”葉天然有些詫異地低頭突地一笑環手輕輕擁住那單薄的身子道:“蟬兒這兩者的區分並不是依照家族或者血統的呀四邪將的後裔也好邪皇本身複蘇也罷說到底他們現在並沒有做什麽壞事呀。再說千年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了你們還有什麽樣的仇恨是不可以放下的?”


    “你不明白的洛神哥哥……”林輕蟬貼在他胸前美眸異色閃動“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在意他們的出身?歸根結底牽涉到的東西完全隻是利益而已……年前五大公司的合並原本就是星舞操縱遊戲強行促成的現在……終於有了吞並的理由了呢……”


    她的語氣充滿了疲倦之意使得葉天然皺了下眉。


    雖然沒有完全了解林輕蟬現在在做些什麽但在葉天然看來不過是那所謂的葬劍穀將所有的工作或責任都推在心愛的女子身上罷了在他心裏對於葬劍穀實在是沒有多大好感。即便他心疼林輕蟬但出於“避嫌”之類的原因他根本無法插手林家的“家務事”即便是現在這樣不管不問的狀態還常常被某些人當成“小白臉”般鄙夷著……


    小白臉吃軟飯的……思緒及此葉天然眼中閃過一絲惱意――這稱呼還真是讓人不爽得很看來如果不做些事情這些人似乎無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呢……


    輕拍著林輕蟬的背脊葉天然語氣淡淡地道:“我聽說……關於邪皇的事情現在似乎已經有了結論了吧?不能夠跟那些老家夥打打偏鋒嗎?”


    “依照淩封的承諾邪皇是不會複蘇了……”林輕蟬抬頭看著葉天然的眼睛笑了一下道:“但他的‘無天魂’終究還存在於遊戲裏……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麽星舞也沒有出來和我聯係我心裏沒底的很……遊戲裏的事情我可沒有多少言權……”


    葉天然愛憐地捧起林輕蟬的臉頰目光微閃如星道:“俗話說那幫人幫到底你老公我也隻好再次出馬嘍誰叫我是‘仁皇’呢……”嗅著麵前巧笑嫣然的女兒家芬芳的體香他的腦子裏微微“嗡”了一聲由不得林輕蟬反抗已然向著女子誘人的唇吻去侵占著那讓人無法抗拒的那種甜蜜香津一股灼熱的火隨後在體內升騰起來。


    “好狡猾……老公……”鼻翼裏哼出纏綿的低語林輕蟬再次迷失了方向溫濕觸覺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性似乎也無法思慮房間中依舊昏迷著的陌生女子。她手中那兩張塔羅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脫手無聲無息地落在了葉天然身後的地毯上順逆攤開。


    沉醉於熱吻中二人沒有現附加了特殊法術的牌麵有著一瞬之間的變幻閃過。


    那是“倒吊之人”以及“塔”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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