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點,可和這些有什麽關係。”都立了太子,還鬧什麽。


    “隻是太子雖是皇後所出,可是自來有些剛愎自用,皇上總是有些擔心,百年後太子不會善待其他弟兄,所以一直都有換人的意向。”


    “那又和你有什麽關係?” 梅影不由的想了想問道。這老傢夥是犯疑心病呢。


    “康王是安貴妃的兒子,比我大三歲。很少有人知道安貴妃和我生母是親姨表姐妹,因為我娘走了那麽多年,我和外租家更是沒了來往。不過皇後多少知道一點,因為這個,無論我怎麽不作為,太子上位都未必能放過我。”陳瀚低低的緩緩敘述。


    梅影知道他如今不想站隊都不行了,皇後要賜婚被他推了,太子已經把他打成康王一派了。


    即使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定北郡王,癡情滿天下的找神醫醫治體弱的妻子。他也不放過,還是疑神疑鬼的勘察陳瀚和他的父親。


    “你既然怕我擔心,而且這些事情如此機密,你又為何和我說。


    “梅影,成婚四年,咱們確實誤會重重,聚少離多。我不想在你要生產了,還每天心事重重,猜疑我每天的去向。這幾天,我必然要陪著康王去辦些事情。”陳瀚嘆息著說道。


    “會不會很危險?”


    “放心,我現在還是閑置郡王,太子關注的是父親的動向,畢竟我隻是打過仗,沒真正帶兵。他也不會讓我做什麽為難的,不過是帶他熟悉一些人,畢竟他是光明正大過來勞軍的,皇上如今還不至於。”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些。人家的家事,能不摻和就不要摻和了。”難得梅影為陳瀚擔心一回。


    “你不胡思亂想就好了,等生完了,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好了。”


    吃過午飯,陳瀚陪著梅影午休,現在梅影習慣了把陳瀚做靠墊。每天都側靠著陳瀚,把肚子放平,她才能睡好。


    撫摸著梅影雪白的脖頸,陳瀚慶幸,幸好主動說了,不然這個小傢夥聽了張媽媽的話,還不定怎麽想他呢。聞著梅影身上的**,他的某些部位有些蠢蠢欲動。


    可是看著梅影那顫巍巍的大肚子,他努力平復蕩漾的心情。梅影可不知道這些,她現在有空就會睡。就這麽個功夫,她就找周公的孫子打籃球去了。


    康王很快走了,這個小插曲無形中拉近了梅影和陳瀚之間的關係。梅影不去想誰做皇帝,她看著自己八個月的肚子,有些愁的慌。


    這裏的和陳瀚以前的梧桐苑差不多大。好在北地人少地多,房子不多,可場院都非常大。這樣一個二進的院子,空地足以一個小型的籃球場了。


    春天,一般人家多數拿來種菜,梅影也不例外,她隻讓平整了一半,另一半,她也是打算種些蔬菜瓜果。不過北地的三月初,冰雪才剛剛融去,想種菜還得一段時間。


    梅影知道多運動,對生產有好處,就堅持每天在張媽媽等人陪同下,在院子裏來回溜達。其實她也是從前聽那些鄰居老太太說的,也不知道對不對。看著巨大的肚子跟熱氣球一樣,她心裏不無恐慌。


    這天太陽很足,梅影抱著肚子,歪在窗前往院子裏看。肚子裏的小東西又開始練拳,她剛剛吃過飯的胃,感覺又空了。


    她如今的肚子巨大,即使她很餓,可她也不敢多吃東西。可是那種餓的撓心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看向正在做針線的琉璃。


    “那個誰昨個送來的瓜還有沒有。我這胃裏有些火燒火燎的。”


    翡翠在一旁說道“小姐,有是有的,你剛剛吃了一個雞腿,還是過一會吧。”


    “可是我現在胃裏不舒服,就想吃口涼涼的東西。”梅影抿了抿嘴。


    “可是飯前你剛剛吃了一塊了,媽媽說不能吃太多,對孩子不好。”翡翠也憂心的看著梅影的肚子。


    十四歲的她最怕的是張媽媽,最喜歡的是小姐。張媽媽讓她看著梅影的嘴,怕梅影亂吃東西,對胎兒不好。她怕小姐有閃失,看梅影看的很緊。


    “就一塊吧,我這裏熱的難受。”梅影笑著指指自己的胸口。


    琉璃看她饞的可憐,放下手裏的針線,忍不住起身笑著說道“爺好不容易才淘邆來的,要是知道我們不給你吃,不說是為你好,怕是以為讓我們給偷嘴了呢,我去切去。”


    “就是,就是,弄回來就是為了吃的。”梅影笑眯眯的說道。


    “小姐,那個東西涼性,可不能多用,你還是把這個老鴨湯喝了,養人還不胖身。”花白頭髮的於嬸子端著一個蘭花瓷碗進來。


    “饒了我吧,嬸子,那個太膩了。”梅影擺著手不肯喝。


    “你這肚子,產婆說了,有可能兩個呢,不補那能行。”


    “別逼她了,你把這個拿起燉上,不油不膩的。昨個她還嚷著要吃呢。”陳瀚笑著從外麵進來。


    “哎呦,銀鱈魚,這個季節,這麽新鮮,可是太難得了。爺對小姐真是太難得了。”張媽媽在後邊進來,比劃著名說道。


    “嬸子,我要吃清蒸的。”剛剛吃了甜瓜的梅影,聽到這個肚子馬上就餓了起來。


    陳瀚有些擔心的看著她的肚子,這大肚子和梅影的身體很不成比例。梅影還是細胳膊細腿的,可這肚子就跟吹氣一樣,日日看大。


    梅影的胃口還不錯,就是隻長肚子不長肉。他隻能勁量弄些稀奇的食物來,可這裏,能讓梅影開懷的東西太少了。


    冰天雪地,綠色的東西太少了。青色的菜除了梅影自己搞出來的韭黃,就沒什麽了。


    他看著梅影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看著梅影捧著肚子走路都艱難,又擔心她生產不順利。想起自己的母親,不由的心驚肉跳,覺得這個孩子其實是不該有的。


    因為梅影的肚子大,產婆說有可能早發動導致陳瀚思想負擔過重,一有風吹糙動就不安,尤其是晚上,結果搞得梅影也不安起來。她實在無法,就把陳瀚趕到隔壁去住,由張媽媽和琉璃陪著她。


    可是陳瀚不說什麽,卻是沒有大事是絕不出門,晚上一有風吹糙動的,就起來觀望,又怕嚇著梅影,他隻是在窗外聽聽,就回去。結果幾日下來梅影胖了些,他卻越發的瘦了起來。


    這天晚飯後,他陪著梅影,摸著她的肚子,感受著小傢夥的彈跳,不是第一次,卻是每次都讓他又激動,又感動。


    “怎麽了,可是覺得時日太難熬了?你最近都有了黑眼圈了,可是睡不好?”梅影不知道他最近怎麽了,因為他身體出了毛病。


    陳瀚笑著說“沒事,隻是想知道這個小傢夥什麽時候出來。”


    “怎麽這就等不及了,還有將近一個月呢。”


    “我隻是想知道他長的什麽樣子,像你還是像我。”


    “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陳瀚微笑著摸著梅影的肚子“最初我想要一個和你一樣的女孩。現在我的想法是男孩也好,女孩也好,隻要他長大了能孝順你就好。我隻是擔心你。”


    梅影心裏一動,看著他憔悴的樣子,不由的心一軟“放心,我這個不過是大點,不過媽媽說了,胎位很正,我又很注意運動,不好很難生的。”


    “梅影,你相信我了,我隻是擔心,我捨不得你,這個孩子一定是個乖乖的孩子,他不會折騰他娘的。”這段時間下來,陳瀚現在越來越依戀梅影,覺得這世上梅影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張媽媽在外麵聽著,也替他們愁,陳瀚夜裏起來她是知道的。生孩子這樣的大事,兩個人都沒經歷過,身邊又沒有長輩指點。她心裏叨咕,姚娘啊,這回你放心吧,你會保佑你的女兒順利生產的,一定會的。


    這天,陳瀚被人叫了出去,直到中午也沒回來。張婆子和琉璃陪著梅影在院子裏溜達。


    “媽媽,大哥說他要來看我啊,也許這幾天就到了呢。嗬嗬。”梅影想起昨天收到的信,不由的高興的說道。


    “侯爺是有心人,他說了就一定來的。你就等著是了。走了這半天,回去歇歇,吃點東西,好生的睡一會。”張媽媽看了看天,不由的提示梅影。


    往回走的時候,梅影猛然覺得肚子一陣抽痛,她以為自己步子太大了。可是進了屋,過了一會,又開始疼。


    “媽媽,我好像要生了。”梅影勉強咧嘴笑的像哭的說道。


    張媽媽手裏的小衣服啪嗒的掉到地上。她扶著梅影說“琉璃,快去叫產婆。小姐,咱不怕啊。咱們什麽都準備好了,不怕。我讓人去找郡王爺了。”


    一陣人荒馬亂,梅影被送進早就準備好的產房,她臥房旁邊的耳房。裏麵有按著她要求的用熱水煮過的用具,白布和剪刀還有小衣服和尿布希麽的。


    京城來的產婆姓楊,她看了看梅影,皺著眉頭“夫人忍著些,宮口開了三指,還得一會,最好是能吃些東西,不然一會發動了會沒有力氣。”


    “小姐,你別怕,一會郡王就回來了。”琉璃不知道怎麽安慰梅影,看著梅影額頭全是汗。


    “叫他做什麽,一時半會的也生不完。”梅影忍著一**的疼痛,堅持起來在地上來回的走。


    在躺下前,她又忍著疼吃了一碗糖水煮蛋,又吃了兩個小包子。


    一陣一陣的疼痛,讓梅影想大聲的哭叫。可是她意識裏知道,這樣耗費力氣,她會更加難以挨到最後,她不想孩子看不到自己,她必須堅持。


    “夫人,你不能睡,再堅持一會,啊,羊水破了,這就快了。”


    梅影疼的意識模糊了,她聽見外麵傳來的聲音,“準備熱水,去找大夫,給她餵食物。”不知道誰塞到她嘴裏一片辛辣的東西,她頭腦一陣清明,她不能暈,她還要看自己的孩子呢。


    “夫人呢,夫人在那裏。”外麵傳來陳瀚焦急的聲音。


    梅影從來沒有這樣期盼過誰,平生第一次,她想聽到這個聲音,這個能讓她感覺溫暖的聲音,感到安全的聲音。陳瀚大步的往裏沖。


    “不能進,產房不能進。”


    “笑話,爺在戰場上什麽沒見過,躲開,我要進去看我娘子。”陳瀚推開張媽媽等人,沖了進去,看著滿臉是汗,疼的死去活來的梅影,他眼珠都紅了。


    “小影兒不要怕,我在這裏呢。”


    梅影看著他,咧嘴笑了笑,“要是我死了,你要善待我的孩兒,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不許胡說,你會好好的。我隻要你,你記著,好好的啊。不然上天入地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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