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仙雖不認同魔修的觀念,但對於她所說玄荒對於魔修的態度,心中也已經相信了這一點。


    夏皇當時隻是驅逐魔修,並未斬盡殺絕,曆代玄荒大羅都對魔修視而不見,莫問仙也從未在玄荒受到過真正的官方教育要盡誅魔修,就連網絡上對於魔修們似乎也沒有多少提及。


    “玄荒雖然教育修士們不要為惡,但是這就是個冠冕堂皇的話罷了,細細思考征討世界,比魔修的行徑強得了多少?


    世界從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憐香侃侃而談。


    莫問仙聽著她的話,突兀說道:“我聽前輩的意思,似乎並不會對我下黑手,剛才隻是為了救我?”


    憐香輕笑:“你很重要嗎?說了不會傷害你就是了。


    你對我們還有誤解,但是如果我和你講講玄荒魔修的由來與經曆,或許你就會對我們有所改觀。”


    莫問仙心中很是好奇,但麵上不動聲色:“願聞其詳!”


    玄荒曆史太過久遠,曆史課本上很多時代隻是一句話、一段話,曆史真相往往隻有秘傳中有。


    “你認為凡俗世界之中最像魔修的是什麽人?


    是作奸犯科的罪犯?是殺人無數的盜匪?是草菅人命的貪官?是殺戮無數的將軍?


    不,都不是,是皇帝!”


    憐香深深看了莫問仙一眼,傳遞給了莫問仙許多信息。


    “皇帝,看似很少殺人,但是他們的每一項決定都會影響天下眾生,兵荒馬亂、生靈塗炭都不過是常態。


    封建社會裏,興修重大工程都會令百姓生活悲苦,對抗外族會使天下疲敝,更不談有些自詡聖君之帝,數度為了遊玩,勞民傷財。


    以皇帝的規製一路通行需要花費多少,一路服侍官員為了提供奢靡又會剝削多少?銀子都是哪裏來的?苦一苦百姓。


    多少百姓會因為橫征暴斂,苛稅如虎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可都是為了皇帝,誰敢為他們申冤叫屈,有人敢記載真相?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這才最像魔修!”


    憐香又詭異笑著問道:“你可知魔修尚在玄荒之時,誰是最大的魔修?魔修又是何時離開玄荒的嗎?”


    莫問仙心頭一震,結合上下文這不是明示嗎?


    這點還真是出乎莫問仙的預料,不過細細想來確實如此,魔修活躍於玄荒正是祂崛起的時代,祂不可能並無交集。


    以前隻覺得是大羅威嚴使魔修不敢反抗退出玄荒,可如今想來,無法無天的魔修怎麽會畏懼死亡,或許隻有他們的領袖才能讓他們甘心如此。


    憐香沒有讓他回答,而是繼續給莫問仙科普:“藍星人初入玄荒之前,是一個怎麽樣的時代,你可以回去了解一二,多少人會走魔修之路就可想而知。


    更何況最初之時,玄荒人處境危險至極,又是凶獸肆虐,又是外敵入侵,絕境之下選擇走魔修道路的就更多了。”


    莫問仙點頭,他對那時還是有些了解,如此說來,走魔修道路似乎並不奇怪,特別是將矛頭對準敵人,似乎也並不太可惡。


    “那個人帶領下,魔修們團結在了一起,征服凶獸,擊退敵人。


    他手持傳說中冒著黑氣的人皇幡,帶著魔修們,也就是他最為強悍的軍隊,取得了最為輝煌的戰果。”


    憐香不敢直呼其名與稱號,但莫問仙知曉他所說是誰。


    憐香又問道: “你可知當日驅逐的魔修還有兩位金仙存活至今嗎?


    他們一位被稱作人屠,不過其在玄荒被尊為殺神!


    死在他手中的異族數不勝數。


    一位被稱為邪詭之主,他在玄荒是譽為軍神,以奇謀詭計著稱。


    坑殺、屠沒異族無數。”


    “當玄荒強大之後,魔修殘酷的行徑,對於異域血腥可怖的作風便被拋棄。


    弱小時不擇手段、將敵人吃幹抹淨很正常,不過強大後就需要注重形象,要讓自己光偉正起來。


    玄荒需要新的麵貌,所以魔修們被清除出玄荒,好在當時新時代的修仙者們也越來越多,玄荒也不至於青黃不接。


    核心魔修們也沒有怨言,因為他們還認為自己是玄荒人,玄荒高層也一直沒有對魔修們做出任何惡意的舉動。


    世間有黑就有白,玄荒許多年來剔除的惡修們也會加入魔修,因此才能保證玄荒的和平穩定。”


    莫問仙聽著憐香的話心中也是一陣翻滾,原本單薄的魔修群體形象在他心中立體起來。


    他們有為玄荒崛起手中沾滿鮮血的戰士,也有走入歧途瘋狂的迷路人,也有罪惡的玄荒修士。


    最令莫問仙沒有想到的卻是那個玄荒聲名顯赫的男人,莫問仙沉吟片刻問道:


    “前輩,那你們這一派魔修人數還多嗎?”


    憐香翻了個白眼:


    “當然,我們一直是魔修的主流,牢牢掌握著魔修大權,背後有數位金仙坐鎮,後續而來的罪惡者也是擇優錄取,喪心病狂之人往往死於非命。”


    莫問仙又糾結半天,輕輕問道:“那位是否還站在你們身後?”


    “不然呢?


    祂是一位真正的梟雄,為因為些許妄議就放棄這麽一股勢力?藏於暗中就是最大的讓步!


    魔修裏最強的首領還忠心耿耿,他是個完美的王者,具有一切領導者的優點,自然不能用世俗的善惡觀去看待。”


    事實上也是如此,曆史上最優秀的皇帝們,幾乎用凡俗的眼光看都有道德缺陷,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洪武永樂。


    帝王的評價永遠是功勳而不是私德。


    莫問仙心中已經相信了這位元修的話,她就算是心懷惡意,也沒有必要編出這麽一段話來欺騙自己。


    “既然已經和你解釋了這些,你便走吧!”


    莫問仙遲疑片刻,便恭敬告辭轉身離開,憐香最後的話語緩緩傳來:


    “這個世界意誌已經瀕臨崩潰,你進去之後便可以直接接引玄荒意誌,有玄荒天道庇護,你安全便可以保證,心中還有的懷疑,也就可以煙消雲散!”


    莫問仙回歸世界便從善如流,召喚來了玄荒意誌,鎧甲世界的位麵意誌被玄荒輕易征服,治愈了破碎之劫,莫問仙也算輕鬆拿下了這個世界。


    一切都很順利,沒有意外。


    身後眾妙之門投影之門打開,追隨者們也緩緩而來,他本隻是想打探一番,沒想到世界直接到手,連好友們都沒有通知幫忙。


    軍隊們進入鎧甲世界之後,天空六道光芒也馳騁而來,六名鎧甲勇士看著源源不斷的軍隊進入,也默然無語。


    莫問仙高聲道:“諸位想必也已經被世界意誌所告知發生何事,還請配合我的軍隊。


    我手下軍隊已經經曆過多次位麵征服,很有經驗,相信在我的統治之下,這個世界會有更好光明的未來。”


    沒有世界意誌的眷顧,幾名鎧甲勇士也不過普通築基,他們互相對視幾眼,還是配合起了軍隊與官員的統治。


    仙隋這一切都輕車熟路,鎧甲世界雖體係有些特殊,但實際本質的修行屬於武者,便並入了第四帝國的統治之下。


    莫問仙沒有立刻回歸玄荒,而是來到了世界意誌之處,他對於這些鎧甲很有興趣。


    據那名魔修所說,鎧甲勇士的誕生是由於他的來到,才使得世界意誌創造鎧甲,也就是說這幾具鎧甲是天地之造物。


    此方式與天水養器術有異曲同工之妙,或許能對莫問仙有所啟發,他打算參悟一番。


    世界本源之處,源力匯聚於一座源力池之中,其中有六塊源力凝聚而成的晶石,六具鎧甲能量便是從此處而來。


    而六具鎧甲也是天地造就而出,才可以使武者具有全方麵的提升。


    鎧甲的確層級不高,不過若是精研一番,是否可以將精義融入他的造化衣之中,讓內世界加持在他身上力量更多。


    或者他還可以培養出量化鎧甲,簡化過程、簡化鎧甲。


    是否可以達成目的?


    莫問仙心中有許多想法,等著一一實踐。


    天地之造化才是神妙之物,能夠全方麵增幅的鎧甲,要是以二階修士的能力,不知多少年歲才可以創出,世界不過一會,便應勢誕生如此奇妙的體係。


    鎧甲世界井然有序的被仙隋帝國所接管,莫問仙也深深沉浸於新的養器思路中去,他有預感,或許此量產鎧甲會給他很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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