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天叔叔。”小武見到魔道天,眼眶中的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先讓開,我來看看。”魔道天來不及跟小武說話,就將小武手中的人接過來。


    眼前的人,正是城武皇。


    金昔日色長袍早已被撕裂成了無數碎片,每一片都浸透了鮮血,黏附在他的身體上,仿佛一層層血色的枷鎖。盔甲破碎不堪,本應象征榮光的龍紋已被鮮血覆蓋,金色的光芒在他身上早已黯淡。那雙曾經睥睨天下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顯得黯然無神。


    細看他身上的傷勢,更是觸目驚心。他的一隻臂膀幾乎斷裂,僅靠幾縷血肉相連,鮮血正順著他的指尖一滴滴地落下,濺在地上,形成一條血痕。


    他的胸口被靈力貫穿,露出一個恐怖的血洞,周圍的皮肉翻卷,仿佛煉獄中的烙印,隨著他的呼吸,時隱時現。他的腹部被利劍穿透,衣衫破開,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不斷湧出鮮紅的血液,止也止不住。


    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氣仿佛都在傾盡全力。蒼白的臉上布滿了汗水與塵土,混雜著幹涸的血跡,狼狽至極。他曾經一塵不染的麵容,如今卻布滿了疲憊與痛苦的痕跡。


    頭發淩亂地披散著,斑駁中透著絲絲縷縷的灰白。昔日那如瀑的黑發早已被鮮血和塵土沾染,而此刻,他的頭發也像他自己的魂魄一樣,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魔道天也不知道為什麽,手指在不停顫抖,一團柔和的靈力浮現,想要治愈城武皇的傷勢,但無論魔道天怎麽努力,也隻是治愈了表麵的傷口。


    “道天叔叔......”小武眼中帶著希冀。


    “他心脈已經斷了,隻剩下一絲生命氣息了,我也沒有辦法。”魔道天搖搖頭。


    小武的眼神徹底黯淡了下去。


    “說一說,發生了什麽事。”魔道天歎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小武快速講述著。


    原來在剛才,一位強大的修行者進入他們的城武王國,大肆屠殺其居民,雖然說城武王國在父子倆勵精圖治下發展五十年,國力空前強大,但在那個修行者麵前,也不是一合之將。


    就連小武這個最強者,連他一招都頂不住。


    那人隻是不屑的一劍,就能將小武擊殺,關鍵時刻,還是城武皇為小武擋下了這一擊。


    城武皇在昏迷之前,讓小武跑,跑到大雪山,說,你道天叔叔是大雪山的人,去到那裏,應該可以救你一命。


    小武也隻能丟下城武王國的居民,跑了,這種沒有意義的送死,他是不會做的,而且,他覺得,要是快點來到大雪山,說不定他父皇還有救。


    沒想到即便自己拚命趕過來,城武皇也沒有救。


    魔道天聽著小武的描述,就知道那個人是林宇了,要是當時自己在場,說不定還能救,但是現在,已經不行了。


    “道天......”城武皇微微睜眼。


    他的嘴角掛著血跡,唇色慘白,偶爾咳出幾聲,便會有濃濃的血沫從口中溢出,沾濕了他的下巴和脖頸。


    “我在,你說。”魔道天趕忙回應。


    “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咳咳咳。”城武皇誠懇道歉。


    “過去的,就算了吧。”魔道天心中浮現千萬句話,最終化為這一句。


    城武皇露出滿足的笑容:“你啊你,還是跟當初一樣。”


    魔道天沒有說話。


    “道天啊,當年是我不對,我該死,但小武這孩子,是你看著長大的,這心性,你也是知道的,城武王國已經待不下去了了,我求你,讓他在大雪山待著吧,隻有你,才能護住他,他這個當父親的,也就這麽點能耐了,算是阿九求你了。”


    城武皇苦苦哀求。


    魔道天略微思索:“好,但是,我隻能說,隻是我個人保護他,但我身後的人,不參與此事。”


    魔道天不想讓安辰逸也參與進來,這不關他師父的事情,他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這就夠了,這就夠了。”城武皇點點頭,突然間想起了什麽,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光芒:“道天,你還能叫我一句阿九嗎?”


    “阿九已經死了。”魔道天搖搖頭。


    “是啊,阿九已經死了,現在隻剩下城武皇了。”城武皇苦笑。


    兩人沒有太多話,魔道天也沒有主動詢問,隻是托著城武皇,靈力不斷運轉,想要多給他一些時間,直到城武皇搖搖頭。


    “道天,你看,太陽落山了。”城武皇艱難地抬起僅能動的手,指了指遠處。


    魔道天順著城武皇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是啊,太陽落山了。”


    城武皇聞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那隻手無力地耷拉著,眼睛緊閉,再也沒有了生命氣息。


    一輪夕陽緩緩沉下,天邊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那片紅,與他身上的血跡混雜在一起,仿佛在為這位皇帝送行。


    “父皇......”小武發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城武皇不是合格的朋友,卻是一個優秀的父親,這些年,要是沒有城武皇的幫助,小武也不會走到這個高度。


    兩人之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年的事件,沒有了皇位之爭,而是共同攜手,一同創造,兩人在那些時日,就是父子,而無君臣。


    可惜了,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美好的前提是基於強大的實力,小武和城武皇的實力在城武王國很強,所以他們在城武王國過的很好,沒人敢打擾父子倆,但外人皇界,算不得什麽,所以被一下子擊垮,曾經的一切,也化為飛灰。


    “先將你父親安葬吧,你今後,就在大雪山下住下了,有我在,你在這裏便可無憂,殺你父親的人叫林宇,實力很強,現在的你,不是對手,但我可以,而且,我跟他有仇恨,之後,我會找機會將他擊殺,新仇舊恨一起算,要是我沒找到機會,那便你來。”魔道天宛如當年一樣,摸著小武的頭。


    由於在城武皇的拚死保護下,小武並沒有受到多少傷,隻是看著有些淒慘而已。


    “好,謝謝道天叔叔。”小武抱著城武皇,去到了魔道天給他安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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