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直接衝到了浮傾的麵前,一把將他手中的妖刀奪了過去,浮傾也就任由他搶了過去,乖乖地站到了一邊。


    丹羽將刀搶了過來,這才鬆了口氣,好好地開始整理起了眼前的局麵。


    首先,他原本是想攔著傾奇者和埃舍爾這個危險人物進一步接觸的,結果呢,傾奇者直接就衝了上去,他攔都攔不住。


    然後,他還擔心埃舍爾會不會對傾奇者下手的時候,他家傾奇者直接先發製人,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那麽長一把刀,直接送進了埃舍爾的身體裏。


    這還沒完,隻見他家小孩突然又把刀拔了出來,拿把刀在本就快死了的埃舍爾身上比劃著什麽。


    丹羽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看了眼乖乖站在旁邊的傾奇者,對方直直地回望了過來,還狀似無辜地眨了眨眼。


    和對方剛來他家的時候,不小心把碗摔在地上後的表情一模一樣........


    嗯,這應該是傾奇者本人沒錯。


    但為什麽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丹羽蹙眉,說起來,剛剛傾奇者進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有些違和感。


    平日裏,傾奇者雖對一些生活上的常識一竅不通,但還是很懂得察言觀色的,是個懂事到他都心疼的小孩。


    這樣的傾奇者,往往在他聊事情的時候,都會自己懂事地離開,而今天,他非但沒有這樣做,還非常強勢地加入了進來。


    甚至,在他直言讓對方先回房間休息的前提下,對方居然都依舊堅持留了下來。


    這放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


    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對方好幾眼,嗯,穿衣服的習慣也是傾奇者,係那個蝴蝶結的方式有些特殊,對方卻完美地紮了出來,應該是本人沒錯啊。


    難道,傾奇者他被那些汙穢給侵占了心靈,現在已經被汙穢給控製住了?


    丹羽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不是都說那些邪祟能夠汙染靈物嗎?


    普通人接觸了後,身體就會虛弱,疾病纏身,他家傾奇者本質上是人偶,說不定就是被操控了?


    還記得傾奇者剛剛說,援軍是那位宮司大人所派,那應該多少懂點巫術吧?


    得先帶傾奇者去和援軍會合才是!


    丹羽下了決定,剛往前邁出了一步,就發現不對。


    剛剛忙著想事情,也沒注意到自己腳下踩到了東西,看著剛剛被自己踩了好幾腳的,來自埃舍爾的手,又看了看已經斷氣的埃舍爾。


    完了,他是不是應該先把這裏的殘局給收拾一下啊?


    這麽多血跡,到處都是,甚至已經進入了榻榻米內部,根本清理不幹淨,隻能全部都換了,這樣一來,一時半會兒也根本收拾不完。


    最重要的問題在於,但凡有人這個時候來找他,看到這滿地的血跡,他又該怎麽向外人解釋?


    如今踏韝砂已經夠亂了,不能讓埃舍爾死在這裏的事泄露出去,那就是純添亂。


    隻會讓本就人心惶惶的踏韝砂,徹底陷入恐慌之中。


    如今的踏韝砂,宛如一堆將要點燃引線的炸彈,根本無法承受哪怕一點的衝擊了。


    而且,雖然幕後主使基本上是埃舍爾無疑了,但他沒有關鍵證據,現在更是死無對證,要解釋的話,他也有些解釋不清,隻能等禦輿大人那邊的調查結果了。


    丹羽隻感覺情況變得更加棘手,他看了看旁邊安靜站著的傾奇者,他仿佛在忐忑不安地等著他的反應。


    “唉........”


    丹羽重重地歎出了一口濁氣,看了看傾奇者原本潔白的狩衣,如今卻滿是鮮血,伸出手,揉了他的腦袋。


    隨後,他又拿出手帕,將傾奇者臉上飛濺到的血跡擦幹,安撫地說道。


    “別怕,傾奇者隻是殺了個壞人,你先回房去換身幹淨衣服,我把這裏打掃一下,好嗎?”


    不論怎麽說,先讓傾奇者把這身染血的狩衣換下。


    這身衣服,他看了都覺得腦殼痛。


    “你準備把這個房間徹頭徹尾的打掃一遍?”


    浮傾聞言,眉頭微蹙,有必要嗎?哦,丹羽現在還不知道他已經死了。


    他握緊了拳頭,丹羽得知道才行。


    是他殺了他。


    而浮傾,在丹羽的手撫摸著他的腦袋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眼前的丹羽,和埃舍爾一樣,完全是由迷霧所化。


    他在丹羽的身體,甚至找不到那死前因為不甘心而留下的執念。


    沒有執念強留下來的些許靈魂碎片,根本沒有靈魂重塑的可能。


    或許剛剛那一瞬間的失控,沒忍住動了手,也有這點的原因吧。


    “丹羽,你已經死了,被他殺的。”


    浮傾指了指腳下死的徹徹底底的埃舍爾,不過,似乎因為這個地方整個都被迷霧包圍,對方沒有化作迷霧消失。


    丹羽的腦子,在浮傾的話說出口之後,再次停止了思考。


    ————————————————


    “這、這是哪裏啊?”


    派蒙揉了揉眼睛,一臉迷糊地看著周圍。


    她還記得,今天和林尼他們一起在舞台那邊排練了一天,回到旅館,她就直接累倒在了床上,因為昨晚上本就沒有睡好,可謂是沾床就睡了。


    結果,她現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直接到了荒郊野外?


    她四下看了看周圍,沒錯,至少她現在還在稻妻,這裏是稻妻的野外。


    所以,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旅行者呢?


    為什麽沒和她一起啊?!


    “旅行者——!”


    派蒙大聲呼喚道,開始在周圍四下尋找了起來。


    按她的經驗,旅行者應該不會和她分開才對啊。


    不論發生什麽,她都是和旅行者一起的。


    終於,她在一棵樹的後麵,找到了那個熟悉的黃毛。


    當即,她直接衝了上去,把人撲了個滿懷。


    “旅行者!我還以為你不在呢!”


    “派蒙?!”


    來者突然被撲了個滿懷,一臉疑惑,顯然還沒緩過神來。


    “唉?怎麽是你?!”


    派蒙聽著這與旅行者截然不同的聲音,猛地抬起頭來,兩人一臉懵地相互對視,都沒搞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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