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身邊的夜叉儺麵,浮傾算是終於進到了魈的意識空間。


    仙人的意誌本就比常人堅定,之前能進浮舍的意識空間,是因為那家夥早就被折磨的沒有神智了,魈的神智尚存,好在,還認得出浮舍的能量波動。


    魈的意識空間,哪怕是浮傾也沒經曆過的黑暗,他以前在愚人眾的時候,意識空間頂多算是烏雲彌漫,暴虐的雷霆四起。


    但這沒有盡頭的黑暗,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他嚐試去觸碰的翻湧著的黑暗,浮傾能聽到這裏麵不斷傳出的怨喊聲,痛苦聲,尖叫聲。


    看樣子,倒是和魔神殘渣有幾分相似。


    回想起曾經看過的一些璃月相關書籍,他很快便找出了此物的名字——業障。


    這名夜叉體內所潛藏著的業障,比當初的浮舍,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不是這人的性子,確實比較對他胃口。


    浮傾不由得歎了口氣,隻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又接下了一個燙手山芋。


    但凡這夜叉是個婆婆媽媽的,說不定他就轉身就走了。


    魈的行事作風很對他胃口,做事雷厲風行,人狠話不多,處理事情也到位。


    他以前手下要是有這種人,他怕是做夢都能笑出來。


    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好在浮舍這點靈魂碎片經過了這麽些天的修養,似乎是恢複了些,一直帶他往一個方向走,應該能在那邊找到魈。


    走著走著,他停了下來,側身躲過了從黑暗中突然發出的攻擊。


    待他看清攻擊他的是什麽,隻是挑了挑眉。


    “喲,還活著呢?蟲子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


    浮傾輕笑著,看著眼前的妖刀,小女孩模樣的刀靈手中握著妖刀,做了個看上去像模像樣的收刀動作,但刀可不會變成適合她的大小,看上去格外滑稽。


    “小哥哥,我保證,在你死後,你身體裏的一滴鮮血我都不會放過。”


    刀靈衝浮傾露出了一個燦爛陽光的微笑,同時,一柄妖刀從黑暗中再次襲來。


    一記雷擊將妖刀打落,顯然,在意識空間中,這種妖刀刀靈可以搞出很多,且把把都是真實存在的,不存在虛假。


    剛剛他就發現了,在這裏,他的風元素力無法動用了,但驅動的隻有雷元素,還受到了不小的壓製。


    這裏的環境對他太過不利,不過好在大家都是意識體,自然也不存在被劃傷意識就被入侵的情況。


    不過他覺得對方也不敢再進他的意識空間了。


    刀靈立刻與浮傾戰鬥了起來,刀靈自己的刀技不算精湛,比起實際的,更像是花拳繡腿的功夫。


    但架不住黑暗中總是會冒出來幾把暗中伺機而動的妖刀,使浮傾短時間內也沒辦法解決掉對方。


    一人一刀靈之間,陷入了僵局。


    “來,金鵬,轉個圈。”


    應答好玩地跟在魈的身後,調笑著讓他轉了個圈。


    魈乖乖照做了。


    “奇怪,今天金鵬怎麽格外的配合?”


    彌怒摸了摸下巴,似是有些不解,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魈的時候,那個少年模樣的小家夥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心。


    他正好缺個少年體型的衣架子,金鵬可謂是來的正好。


    但他似乎因為早年的經曆,一直都不喜歡這些東西,往往他總是需要死纏爛打半天,魈才可能會因為受不了他,換上一件。


    但今天伐難和應答都拉著他換了好幾套了,魈竟然還這麽有耐心?


    這乃真稀事也。


    “說不定,金鵬偶爾也想換身衣服,換個心情?”


    浮舍在旁邊盤腿坐下,和彌怒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得了吧你,金鵬都改性了,你也不學學。”


    看著兩人又鬥起了嘴,而應達和伐難正貼心地為他整理著衣物,看上去比他這個試新衣的本人還要高興。


    魈隻感覺一股暖流彌漫著全身。


    這樣的美好,原來就是他一直在追求的生活嗎?


    有那麽一瞬間,他可能真的想要永遠地留在這裏吧。


    但很可惜,他被邪神要求吞下敗者的美夢,那時的他痛苦萬分卻又身不由己。


    這美夢固然美好,但依舊困不住他。


    他最後再看了身邊的眾人一眼,他知道,這會是最後一眼了。


    伐難是最為溫柔最能共情的那個,也最能理解世人的苦楚,所以,她是最先被無數業障壓垮的那個。


    她總是喜歡開解他人,最後卻第一個因業障而瘋魔。


    當時的彌怒正好去找伐難,結果因為不設防,而被瘋魔的伐難傷至重傷,最後,他殺了瘋魔的伐難,讓她不會對自己守護了上千年的人們下手。


    但彌怒最終也因身受重傷,不治而亡。


    應達一向樂觀活潑,卻在伐難死後一直鬱鬱寡歡,最後,她也因為無法承受業障,為了不讓自己去傷害他人,也為了不給剩下的兩位增加負擔,她選擇了自我了斷。


    浮舍,即便瘋魔,他也在層岩巨淵戰鬥到了最後一刻,將那些魔獸永遠地留在了地下。


    魈不會停在這裏,他的路還沒走完,他會繼續戰鬥,直到無法繼續為止。


    到了那時,他才能休息。


    在此之前,彌怒,伐難,應達,浮舍,你們再等等我吧。


    墨綠色的長槍浮現,一記橫掃將眼前的所有假象盡數消滅,周圍歸為黑暗,隻有他手中的和璞鳶還散發著微弱的光亮。


    巨大的痛苦再次降臨,他能清楚地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業障侵蝕。


    但他體內的業障,似乎受到了阻礙,無法再前進一步。


    一道道耀眼的雷光,在他身體裏不斷躍動著,那是他不曾見過的雷,雷電不斷翻滾著,撕裂著他周遭的業障。


    像是神明施下的懲罰,給每一個膽敢侵犯之人,最嚴厲的懲處。


    他的心中頓時充滿了不可置信,上次是蒙德的那位,這種雷電,能幫到他的,至少是神明級。


    總不可能,連稻妻的那位也?


    他咬了咬牙,自然也發現了自己意識中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夜叉對爭鬥的氣息最為敏感,尤其這戰鬥還在他的意識空間中進行。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忍受著劇痛,朝那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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