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把□□,季文淵不太了解這個世界武器的型號,但是怎麽用他還是知道的。在上個世界,他已經完全研究透了怎麽使用這些火藥武器,這對於他是很簡單的事情。


    他抬起槍口對準天空——


    “嘭!”


    三百米外,一隻正在俯衝的喪屍鳥的腦袋上出現了一個血洞,掉落在地上再無聲息。那隻喪屍鳥周圍的戰士這才發現自己身後有隻喪屍鳥準備偷襲,頓時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


    季文淵沒有繼續注意那邊,隨手將子彈被打光的□□插在兜裏,大步走到了城牆上。


    此時正值深夜,天色暗沉一片,隻有月光和探照燈能夠帶來光明,可是這些光亮卻絲毫不能減少人們的恐懼——正是因為這些光,所有人都能看見圍牆外無法計數的喪屍像潮水一般湧向來,互相踩踏著試圖填平地麵與圍牆的高度差距。甚至有些強大的喪屍,已經能夠藉助那些“踏板”一躍跨越最後十米的高度撲向城牆上的士兵。


    季文淵發現他們是有“靈魂”的。


    在那些人形喪屍的精神海裏,季文淵能夠“聽見”他們的欲望,有嗜殺的狂暴,但更多的卻是飢餓。這些“喪屍”其實隻是進化失敗的正常生物,也是會餓的。這半年來,它們已經吃完了基地外所有能吃的,現在終於選擇向基地下手了。


    那些靈魂大多數已經支離破碎,漸漸走向衰敗,但也有一小部分還算完整——那些衰敗的靈魂在特殊病毒代謝完畢後就會消失,而那些完整的一小部分才有能恢復成正常人類的可能。


    在末世結束後,這個世界將會失去至少八成的生命。


    季文淵抬起了手。


    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雪花,潔白晶瑩的隨著氣流翻飛。守衛的戰士忍不住在戰鬥之餘分神去看——現在已經快要到夏天了,正常情況下是不應該會下雪的。


    但是很快他們的好奇就變成了驚恐。


    雪花一開始似乎隻是隨意的飄散,但是沒過幾秒,它們的速度就變得越來越快,連成了一條條白色的絲線在空中交錯飛旋,隻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把百米半徑內所有的喪屍籠罩在內。


    下一秒,急速穿梭的“絲線”定格。


    潔白晶瑩的色澤已經變成了盛開的紅玫瑰一般艷麗,幾千具形態各異的喪屍就像是項鍊上的珠串,被艷紅的線懸掛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副殘酷又美麗的血腥畫卷。飛鳥、走獸、昆蟲……所有被串起來的喪屍身上都盛開著血液凝結成的冰花,超低溫的雪線周圍出現了層層霜霧,這片區域很快又飄起了雪花。


    一瞬間的死寂過後,恐懼的尖叫響徹了這一片區域,剛才還能鼓起勇氣戰鬥的士兵中有幾個瞬間崩潰,涕淚橫流地向城牆下跑去,隻想立刻逃離這些能夠殺人的雪。


    季文淵沒有管他們,神色平靜地將手往外一推。


    雪線穿著所有的喪屍遠遠拋飛,砸在城牆外的喪屍大軍身上,頓時又壓倒了一大片。


    周圍還留在城牆上的士兵一時間都忘記繼續開槍戰鬥,神色敬畏地看著季文淵。季文淵皺眉掃了他們一眼,不滿喝道:“你們愣著做什麽?”


    其他人嚇得一哆嗦,趕緊移開視線,頓時槍聲又響作一片。


    季文淵沒有在動用異能,而是又撿了一把還有子彈的槍開始射擊。這個身體的異能還停留在五級,剛剛那一下幾乎就耗費了他一半的異能。如果不是看這些士兵快撐不住了,他才不會這麽揮霍異能。可惜這些士兵的心理素質太差,尤其是這個世界才剛剛開始擁有異能體係,人們的異能都不強,驟然看見這種場麵,他們都沒能抓住時機將喪屍清理掉一部分,反而愣著讓遠處的喪屍又聚攏過來了。


    剛剛的場麵其實隻有季文淵自己明白,能造成這個效果都是因為那些喪屍的防禦力太弱。


    如果在諾曼帝國,就算是“五級喪屍”都隻能勉強被劃分到三級異獸的行列裏,沒有強大的鱗甲,不會異能,甚至沒有智慧,諾曼帝國任何一支接受過正式訓練的普通人軍團就算隻用冷兵器都能無傷消滅十倍數量的喪屍群。當然,這個世界的異能劃分也和諾曼的不一樣,按照季文淵的估算,這個世界九級的異能者都隻能和諾曼帝國的五級異能者相提並論,隻是因為世界法則不同發揮出來的實力會強一些。


    他遊走在城牆上,漸漸能夠撿到的有子彈槍械越來越少了,他隻能和異能混雜著使用。


    戰鬥開始二十分鍾後,季文淵已經來到了南城牆最西端,一眼就看見了西麵城外揮舞著的藤蔓。這些藤蔓每條都有幾十米長,紮根在城外不斷將撲上來的喪屍抽飛。這些藤蔓造成的視覺效果顯然沒有季文淵之前弄出來的那麽恐怖,西城區的守衛明顯沒像南區士兵一樣被嚇傻,反而其中有一些異能者受到了鼓舞,也開始嚐試著動用異能戰鬥——雖然絕大多數人的異能沒有起到什麽幫助,畢竟就算在這個世界使用異能的威力比較大,但四級以下的異能如果沒有經過係統的培訓根本沒有多少殺傷力。


    現在整個嵐泉市基地裏會使用異能戰鬥的不超過十個,其中是木係的就隻有世界主角裴修了。


    季文淵知道按照世界意誌的劇本,有裴修在西區,西區是不可能出什麽問題的,於是又開始向反方向殺回去。


    這次的災難是一場淘汰,由韓陽皓髮起,經過世界意誌的推波助瀾成為了這個世界所有生靈的噩夢。季文淵最開始接收劇情時認為韓陽皓就是一個偏激的天才科學家受到不公正待遇後想拖著別人一起遭殃,但是在和他本人接觸後,季文淵卻又不確定了。


    韓陽皓的眼睛太平靜,絕對不該是想拖著別人一起遭殃的人該有的眼神。很多時候,季文淵甚至覺得韓陽皓的眼神非常清澈,似乎依然嚮往著光明與和平,他那句“我也希望世界和平”也是發自內心的。


    季文淵現在還看不透他,也不知道他如果希望世界和平又為什麽要放出這種病毒。


    但是他願意相信韓陽皓並不是為了泄憤,就算韓陽皓從沒有說過什麽。


    這不僅僅是出於他的直覺。


    季文淵知道自己不討厭韓陽皓,就算這個世界有這麽多人因為韓陽皓而死,也不可能讓他改變想法——因為他隻在乎諾曼帝國,也隻想守護諾曼帝國的人民。對於不在乎的東西,他的心是冷的,為了守護自己所在乎的東西,季文淵可以毫不留情的舉起屠刀,就像他還在諾曼帝國時無數次做過的那樣。於這個世界而言他隻不過是一個過客,沒有接受過這個世界任何的恩惠,也就不可能有任何感情。


    而韓陽皓,是他在離開諾曼帝國後,唯一一個欣賞的人。


    ……


    地下,幾百人正通過土係異能者開出的地道前行。


    “艸,德子你還要多久?怎麽還沒到!”一個大鬍子不耐煩地罵道。


    一個正滿頭大汗開闢通道的土係異能者討好地笑道:“頭兒,很快就到了,嵐泉市基地那群廢物根本不可能猜到我們會去偷他們的物資,他們現在忙著對付發瘋的喪屍,可便宜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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