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顧雖然是從皇宮裏搬回了定國公服很長一段時間,但是他同皇宮的牽連並沒有斷。比如他在皇宮裏麵的好友。


    他在皇宮裏麵交的朋友,表麵上都是極好的人物,至少比他在皇宮外結交的幾人看起來要成器得多,但是實際上,心思險惡了豈止是一兩倍。他們用溫煦的態度和緩的姿態掩飾內心最深處的想法,心懷怨毒,卻不露分毫。這種人就猶如毒蛇,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要撲出來咬你一口。連蘇顧這等分明一點都沒有察覺的,卻也覺得在宮外,三個紈絝一起搞事的時候要比在宮裏瀟灑自在得多。


    蘇顧是宮內養大的,莫說斷掉關係,便是要做到少有牽扯也是不成的。甚至於這種牽扯,在他們逐漸長大後更加的深了。至少絕不是顧雋上去說一句“一刀兩斷”“橋歸橋路歸路”可以解決的。


    所以,蘇顧是會在固定的日子去宮裏的,就像有的極有身份的貴婦每個月隔幾個日子,是可以進宮去看皇後的,雖然這個比喻看起來不大恰當,蘇顧更不是什麽貴婦,但是本質上卻是差不了多少的。


    當顧雋成為蘇顧時,這個慣例依舊是存在的。


    在為顧雋穿衣時,大丫鬟說話了:“少爺,雲錦閣的衣物應是今日送到,奴婢先前派人去問了,說說是午後即可送到。”說到午後時,大丫鬟微蹙了眉,顯然對於這個時間有些不滿。


    雲錦閣素來是極重質量的,但是速度方麵也不弱,一般來說,該是早晨就該做好的。


    若是平常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但是在少爺不願意穿其他衣服,早晨又要進宮之時,這個速度就尤其的慢了。若是進宮,還是得穿更好的衣物吧。隻是少爺就喜歡這個色,這個色也沒有更好的布料的衣物了,隻得將就。蘇顧自出生以來,甚少遇見“將就”這個詞。


    所以大丫鬟心中決定,以後還是各個色全部在雲錦閣定製兩套,免得少爺一時心血來潮,家中又沒有,落得尷尬局麵。


    大丫鬟心中所思所想顧雋自然不知,也不需知。他踏上了進宮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人了嗎,唔……這樣的話……


    第12章 公子如玉滿京華(12)


    蘇顧雖然在宮中可以說算是少有忌憚,但是禮不可廢這一點,還是有的,雖然對蘇顧的約束力不大,當然對顧雋就更是如此了。顧雋首先去的便是太後宮裏。那確實是一位慈祥的老人,至少足夠令人尊重。對於拜見這樣一位老人,也不會有其他不好的情緒。


    很快,宮裏的人都知道蘇顧進宮了。至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因著安全問題,宮裏麵的人是少有出去的,皇子也是到了二十及冠才開始慢慢從皇宮分封出去,加上這分封也同最高的那個位置有些幹係,所以,現在還有好些個皇子是住在宮裏的。


    蘇顧在皇宮裏麵結怨不少,但是他受寵啊。在皇宮裏,有時候聰明不一定頂用,但是受寵就是不聰明也是頂用的。蘇顧的榮寵確實太過了,若不是定國王妃早逝,指不定就能讓人腦補出什麽風花雪月,宮闈秘事出來。


    蘇顧在宮裏麵受寵不可謂不礙眼,但是他有定國公這個後台,也就無甚大礙了,反正敢動他的人不多。


    顧雋剛剛從太後宮裏退出來,就來了一場偶遇。


    “顧哥兒。”


    顧雋微挑了挑眉,道:“訣恆。”


    眼前這個人在蘇顧的記憶裏還是挺有分量的。三皇子。


    當初也是三皇子陪著蘇顧去了邊疆,然後設計了對方,最後讓他落得了個不得好死的下場,雖然說有蘇顧本人自個作死,但是若不是背後有人使力,好歹有定國公下屬暗中相護的蘇顧,哪裏會落得那般結局。


    也許是因為皇室數百年來不斷的挑選美人入宮為妃,皇子的長相也沒有一個差的。三皇子亦是眉目俊朗。他的披領及袖子是石青色,袖子上還有繁複精緻的暗紋。衣領胸前紋路穿著各有講究,正是一套再常規不過的皇子常服。


    總之是比顧雋這個帝王朝服朝服不穿,瞎穿衣服的帝王來得規整得多。


    顧雋是不在意這些細節的。


    三皇子是蘇顧在皇宮裏少有的交好的人,蘇顧的破脾氣除了一些趨炎附勢的人,很少有忍得了他的。但是肯招惹他的人也不多就是了。


    而在皇宮裏,真正同蘇顧硬懟了數年不鬆口,兩見兩相厭的,也隻有七皇子祁訣淮了。


    蘇顧後來並不很願意進宮來,一來就是因為宮中相熟之人不多,二來到底不夠自在。他也是恍然一日明白,縱然皇帝對他再縱容再好,他也不能當作自己就真的是皇帝的孩子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蘇顧無憂無慮度過了大半輩子,唯一痛苦的不過生命最後時日。他張狂放肆,行事無忌,縱無才華驚世,智計超群,有時候有些關乎他自己的,他卻看得清楚。


    蘇顧並非蠢到無可救藥的人,他有自己的驕傲與傲骨,雖如過夜之花,風雨欲摧,碾作春泥,卻到底驚艷過。若不是那點同顧雋的相似,係統也不會千挑萬選的選中了他。


    三皇子祁訣恆隱有“賢王”之稱,也不知道含了多少“閑王”之意。那些隱隱包含譏諷的言語,祁訣恆素來是不去聽的。不管如何,祁訣恆在外的形象,到底是不含任何野心的。至少看起來無欲無求,因著他的母家身份也不高,並不能支撐起他多餘的野心,所以他這個人瞧起來是格外安分的,除了同蘇顧這個天下最不安分的人關係不錯,他幾乎看不出什麽錯漏來。


    “顧哥兒這是要去找父皇?”祁訣恆問道。


    顧雋微微勾起唇角:“當然。”他微笑看著祁訣恆,眉目間流轉著無上的驕傲與肆意:“想來祁叔也是想我的。”他說這話,並沒有絲毫顧忌祁訣恆這個並不如何得皇帝喜愛的兒子的想法。無論是蘇顧還是顧雋,都不會在意這個,區別隻在於蘇顧出於無意,而顧雋故意而為。


    顧雋本以為祁訣恆定是嫉妒蘇顧的,隻是因著蘇顧沒有防人之心才著了道。而且蘇顧的言行舉止有時也確是拉仇恨了些。但是祁訣恆並沒有露出什麽不好的情緒,相反他還笑了起來,應道:“是極。我覺著父皇也是想著顧哥兒的。”


    顧雋微挑了唇畔,又將那點弧度壓了下去:“祁叔自己想來見我自然是會來的。他不來見我,也不需去見他。”他突然彎了眉眼,一派天真無辜的模樣,似還有點調皮,又像是有點負氣。


    祁訣恆表情中就多了點複雜,然後又釋然:“我們去禦花園走走,”他笑著道,脾氣好像有幾分綿軟:“你可知,禦花園的花兒開了,大司農近日從田地裏尋出了一株並蒂花,前些日子獻上來,這會兒就放在禦花園裏麵。可算得上是稀奇。”


    “並蒂花……”還真算不得什麽稀奇,顧雋是不在乎這個的,花花草草從來不是他在意的對象。就是下麵獻上來什麽奇花異草,顧雋瞅瞅就隨便放那或者賞給別人了。


    “顧哥兒不感興趣?”祁訣恆仿佛看出了顧雋的想法,想了想,笑道:“並蒂花也不算得稀奇,稀奇的就在於,前些個可不是開花的時刻,它開了,還開得極妙,這些個兒日子也一直開得好得很,沒半分要凋的模樣,可不是稀奇得緊了麽。而且那花究竟是什麽花兒,現在也沒人說得出個什麽來。紅色的那朵,同白色的那朵模樣都不帶重的,若不是親眼所見,可不就是兩株截然不同的花兒,哪裏想得到是並蒂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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