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嗎?今個兒是去戲園子吧,到時候起個糾紛,沒個幾個下人撐場怎麽行?”雲沐鴻道。


    好的,很有自覺,有一種他們走哪都有糾紛的自信感。


    林徽亦挑了挑眉:“喲,你這是怕了?”


    雲沐鴻就氣笑了:“我怕什麽?本少爺還從沒有怕過!你們,都回去。”他轉頭向身後的人吩咐道。


    “你們要去戲園子?”顧雋道。


    “蘇顧你不去?這可就不夠義氣了啊。”林徽亦有點不高興道:“你先時打了我,作為賠罪你也得一起去啊。”他們這三個人是一夥子的,對彼此的性格也很了解,各自都是無法無天的性子,是容不得一點強迫的。所以林徽亦並沒有用很強硬的語氣說話。


    “是啊,蘇顧你這是要一個人行動?哥們兒義氣呢。”雲沐鴻道。


    顧雋:他確實是沒想到上個街會遇到他們,也不太記得是否蘇顧同他們真的有約了。他隻是單純出來轉悠一下而已。


    “那就去吧。”顧雋並沒有反對什麽。


    “這就對了,我跟你說呀,最近戲園子新來了個花旦,那曲兒唱得,那身段,嘖,可真是不錯。你去了定是不會後悔的。”雖然他也是道聽途說,但是這麽說就沒錯了。


    顧雋斜眼看著他,漫不經心道:“我若是後悔就把你抓起來狠狠地揍一頓。”


    “……”林徽亦。


    “我發現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啊。”雲沐鴻偏著頭若有所思看著顧雋,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若是換個人難免被雲沐鴻的敏銳所驚到,但是顧雋卻不會。他露出笑容,對著雲沐鴻“嗬嗬”了一句。這一句何其的意味深長。


    雲沐鴻愣了一下,慢慢品出味道來:“……我仿佛覺得你是在嘲諷我,說我是個傻子。”


    顧雋沒說話。


    林徽亦也“嗬嗬”一笑。


    雲沐鴻不善的看著林徽亦:“……你嗬嗬什麽。”


    林徽亦挑起一個笑容,道:“說你是個傻子啊。”


    此話一出還能忍?必須是不能啊。他也就把自己心中的那一點疑惑拋去,同林徽亦互懟起來:“你再說一句我絕對不打死你……”


    然後他們兩個就吵嚷起來了。


    顧雋:……兩個傻子。


    作者有話要說:


    嗨呀,昨天忘記謝謝地雷啦,今天補上2333333


    謝謝嘉魚的地雷。


    我覺得這肯定是一個假的快穿,我感覺我會寫成大長篇,害怕。jpg


    感覺我一個世界就可以單開一本書,這框架完全支撐得起orz


    第4章 公子如玉滿京華(4)


    三個人一路到了梨園——京城最大的戲園子,許多達官貴人都喜歡來這裏聽戲,或是請一班子人馬去府上表演。


    顧雋對於戲曲興趣不大,但是耐不住被洗過腦啊。雖然當時好險沒忍過去,差點拿劍一劍砍死丞相。


    “今個兒是什麽曲目?”雲沐鴻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紙扇,搖了搖,並沒有正眼看眼前戲班子的副班主。莫說是副班主,正班主也是得不到一個正眼的。雖說梨園極大,與許多達官貴人之家都有些許牽扯,但是實際上在他們眼裏,仍舊不過是下三流取樂的存在。


    “今個兒有新曲出來……”果然,那副班主還是恭恭敬敬的點頭哈腰介紹。


    林徽亦聽著無趣:“就說梨園那當紅的南枕何時出現,別說那些有的沒的。”


    顧雋卻突然開口:“將軍令,是說什麽?”


    這正是方時那副班主很鄭重提過幾句的曲目。


    林徽亦就嚷嚷道:“那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將軍——”說到這,他突然被雲沐鴻一肘子打了下。他不耐煩想要對雲沐鴻說什麽,卻見雲沐鴻使勁對他使眼色,眼神瞥過顧雋示意,他愣了愣,突然恍悟過來,立馬就改了口:“那肯定是很好看的,征戰沙場,男兒烈事,且去!”


    紈絝必備準則是看人臉色——然後在對方生氣時更加火上澆油,最後鬧大事情,你丫去找我爹呀!這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了。然而對於內部人員,他們還是相當人道的。我們可以將其歸之於……他們不是一般的紈絝。


    “將軍令……”這名字意外熟悉。


    他還猶記得,十八歲那年,他一步一步肅清著朝中那些不安定的因素,卻不知哪裏出了差錯,朝中反撲,他落到了一個極為尷尬,仿似難以翻身的地步。屋漏偏逢雨,彼時邊關告急,顧雋這才發現,朝中真正能夠堪此重任,擊退敵軍的,根本沒有。他當時在極度艱險的情況下,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禦駕親征。


    當日,一個未名人送上了一首曲子……沙場激烈,萬仞兵戈,好像都在其中,更兼有一種囊括四海的豪氣。


    他將這曲子初時命作了《帝王令》。後戰場上,他恍然覺得熟悉,也好像明白那不知名的人送上此曲的意思。後下了戰場,他將此曲更名為《將軍令》,自此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為帝為將的尺度,都在他心中。


    那副班主似乎是誤會了顧雋的意思,忙解釋道:“《將軍令》說的是某朝一段舊事。”


    這個“某朝”自然是為了避諱,某朝正是前朝。雖然前朝已經過去百年,但是該忌諱的還是得忌諱。


    顧雋點點頭,林徽亦卻有點不滿道:“你就不能仔細說幾句?怎麽?看不起爺幾個?”


    雲沐鴻也皺起眉頭看著副班主,表情很是有幾分不善。


    副班主雖然當時汗就下來了,但在京城這個地界,也算見多識廣,所以他很快補救道:“因著戲曲自然自己看是最有趣兒的,小人嘴鈍,怕是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反壞了客人興致,因此才沒有細說。若是幾位需要細說,小人這就去找個會說的小子過來。”


    林徽亦就揚高了眉頭:“怎麽?還不能讓你屈尊紆貴說解說解?可是金貴了?看不起爺?”他語氣嘲諷句句戳心,深得“雞蛋裏挑骨頭”的真傳。


    雲沐鴻也挑起眉頭,語氣相當刻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也敢在爺幾個麵前擺架子?”


    那副班主欲哭無淚,又怕辯解反更惹了他們厭惡,正是無比惶然。


    “你先退下吧!”顧雋看也不看那副班主,突然出口道。那一句話,竟莫名說出一種皇恩浩蕩之感。


    那副班主本就被兩個說得差點跪倒求饒,聽了這話如蒙大赦一樣,滿頭大汗急匆匆就走了。


    雲沐鴻看著副班主背影嗤笑了一聲,林徽亦雖然方才說話一分都不留情,實際上也隻是慣常的為難,他們三人沒少這麽幹,不然怎麽能說是紈絝呢。


    “怎麽就這樣放過他了?”雲沐鴻問道,扇子被他合在手上,然後不知道又塞哪裏去了。


    “今日或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顧雋若有所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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