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嶽海直起身,臉上的微笑瞬間收起,皺眉往外走去,看了一圈,孩子正被陸奶奶抱著照顧,好些人正圍著她逗弄,但是人群裏卻沒有傅朗。


    傅朗消失了。


    **


    西南邊境某小山村。


    “花姐好”、“花姐您好”恭敬的招呼聲此起彼伏,那個衣著樸素中帶著某少數民族特色的瘦弱中年女人一點也未曾停留地走進了一個大屋。


    這座大宅外有不少荷槍實彈的人守著,遠處的農田裏,人們正在辛勤勞作,大片妖冶的罌粟花在風中搖曳,散發著醉人的芬芳。


    “隻要幫我報了八年前我丈夫的仇,我就告訴你們那批貨在哪。”女人麵對一屋子匪氣十足的男人,卻高傲地抬起下巴,絲毫不懼。


    她的丈夫曾經是這裏最大的毒梟,擁有漫山遍野的種植園,她本人也曾是這裏最富有最尊貴的女人。八年前,經過那場慘烈的鬥爭,她丈夫被華國抓捕歸案,並判處了死刑,火拚中,他十三歲的孩子也被流彈擊中,不治而亡,死的時候他手裏還緊緊攥著一把手槍。


    而她自己也因為藏毒罪被判處了九年有期徒刑,因為在監獄裏表現良好,她被提前釋放。


    這個女人擁有一個很好聽的漢名,叫花鈴。


    不久後,花鈴帶著自己弟弟和手下揚長而去。


    “大哥,真的要答應她?”一個年輕男人問。


    坐在上首的男人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渾身散發著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悍氣。


    他看了看自己的下屬,嗤笑一聲,道:“先應承著,如果她的計劃真的那麽順利,我們出幾個人幾桿槍也是應該的,再說,這裏可不是八年前的‘天堂’了。”


    八年前那次行動後,刀疤男繼續在外麵躲了好幾年才帶人回來重整山河,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恢復了元氣,之後他的行動和安保也更加嚴密,比之前的孟老大更加惜命。


    說起來,他的大哥、兄弟和不少手下都是在那次行動中折掉了,雖然也間接鋪成了他的問鼎血路,但是說到底,這個仇也終是跟那夥人結下了。


    那夥人是他們所有西南幫的死敵,如果能夠殺了那個人,自己也可以收服人心加立威,更何況當時還有那批沒來得及出手的貨,那個數量足以讓他垂涎,並為之鋌而走險。


    “我就是覺得那個女人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明明孟老大都不在了。”旁邊一人憤憤道。


    刀疤男擦著自己槍,緩緩道:“你懂什麽,她祖上是著名的巫師,至今在樓族中還有不小的威望。你以為當年孟老大為什麽能那麽快上位,還不是因為她?”


    說著,他朝窗外猛地開了一槍。


    一聲悽厲的慘叫驚起了一群無辜的鳥兒。


    血在這片土地上蔓延,很快又被人沖刷幹淨。


    與此同時,蕭嶽海下了飛機後,弄到一輛吉普,正慢慢朝目的地駛去。


    遠方,陽城,正在坐月子中的蕭悅沄,心底如破了個巨大的洞,沒有一刻能夠安穩。


    理智上,他知道以傅家的能量加上軍方和警方的配合,這次營救行動大概率能成功,但是情感上,他仍抑製不住地會為那兩個男人而擔心。


    那是兩個對他來說如此重要的男人,如山一樣的大哥以及他最親密的愛人。


    與其安安穩穩待在後方提心弔膽,蕭悅沄多麽希望能跟大哥一起去。


    視線下移,蕭悅沄凝視著床邊的搖籃裏,那個已經褪去紅皺,皮膚白嫩的胖胖的小嬰兒,眉眼間依稀能看到傅朗和蕭悅沄的影子。


    此刻,寶寶正睡得香甜,仿佛一個下凡的小天使,大人的世界無數的驚濤駭浪都無法影響到他的好眠。


    蕭悅沄輕輕地摸了摸寶寶握成拳的小手,心裏總算平靜了下來。


    第116章 西南


    傅朗沒有任何理由會連自己新生的孩子和蕭悅沄都不曾看望就離開, 除非他身不由己。


    傅蕭兩家人的反應很快,察覺傅朗失蹤後, 警方立刻發動人去搜集線索。在發現傅朗曾用手機銀行企圖將一大筆錢轉進了一個國外的戶頭後,朗峰和傅家立刻採取措施, 暫時將傅朗所有帳戶凍結, 那筆款項也卡在了手續中, 追查那個國外帳戶卻沒有任何線索。


    此後, 傅朗再無音訊。


    通過地毯式地天眼搜索,並將搜查範圍擴散後,終於在一輛陽城附近的高速公路的監控視頻裏,短暫發現了一個很像傅朗的人, 他身邊還有幾個同行者。


    沿著方向追查下去,發現那輛車去的是西南方向。可惜很快那輛車就消失了監控的視野中, 當地警方沿線去搜查也是一無所獲。


    直到四合院收到了一封a4紙列印的信, 並點名讓蕭嶽海來西南,否則傅朗危矣。


    已經隱隱有預感的蕭嶽海沒有逃避,這顯然已經不是個簡單的警方案子,西南這個地方指向性實在太強, 讓他不得不回憶起八年前的那場慘烈的生死大戰。


    **


    不久以後, 任務失敗的消息傳來,陽城方麵徹底震驚了。


    他們並沒有輕敵, 蕭嶽海以身當餌,配合當地警方行動,任務目標是營救人質, 並一舉將這股近來愈發猖狂的盤踞西南的新毒販勢力連根拔起。


    盡管做了周密的部署,事前評估的任務成功機率達到70%以上,但事實卻是,在經過了一場森林惡戰後,盡管毒販那邊也留下了不少屍體,但警方特別行動組的隊員也是傷亡慘重。


    而最讓人揪心的是……


    “傅朗偷襲了蕭嶽海,兩人發生了武力纏鬥,之後全都下落不明。”一個重傷的行動隊員昏迷前透出了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沒有道理,完全沒有道理。傅朗根正苗紅的個人背景和經歷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投敵的可能。


    難不成,他瘋了嗎?所有人疑惑。


    這個消息被封鎖在了小範圍內,立刻有專人來徹查傅朗的生平。


    很快地,他的精神病成為了警方的重點。


    花鈴這個女人也被翻了出來。


    當時,警方在逮捕“西南毒霸”孟啟良的時候,也將他的妻子花鈴抓捕歸案。鑑於她的認罪態度和獄中表現一直都很良好,也表現出了自我悔悟和對毒販的仇恨,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不得不被惡勢力逼迫控製的可憐女人的形象,還轉做了汙點證人,再加上確實沒有證據顯示她犯過其他罪行,法庭便隻追究了花鈴的藏毒罪。


    警方收到線報,這一次,剛剛出獄的花鈴也出現在了西南地區,還與新勢力的高層有過接觸。


    再深挖這個女人後,他們發現,這個花鈴一點都不簡單。


    她的爺爺是西南那個人數越來越少的神秘的少數民族——樓族的上一任大巫。傳說,在樓族裏大巫是最有權勢,最受尊敬的人,因為他掌握著神力,可以讓人心甘情願聽命於他。


    來自軍隊醫院的精神科主任王培康是傅朗的主治醫生,他受警方邀請過來協助案件調查。


    他指了指幻燈片上衣著樸素的女人道:“我們查閱了很多資料,研究後判斷,這個花鈴應該是一個養蠱師兼催眠大師,傅朗很可能在八年前就中了她的毒蠱,並被她深度催眠過。我們一直以為傅朗體內殘留的是一種單純的刺激精神的藥物,他自己也說過那是他被擒後刑訊逼供時注射入體內的。傅朗那一段的記憶有被篡改的可能,這段的真相如何目前還不清楚。至於之後,他那間歇性的類精神分裂症狀,我們也一直以為隻是單純的藥物後遺症。實際上,也的確是後遺症。”


    “因為他不發病時候的言行都很正常,也沒有暴力傾向,而且近年來藥物殘留的影響越來越稀薄,他發病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久,我們一直以為他的病已經在好轉,而且就快要痊癒。卻沒想到,事情根本不是我們以為的那樣。憑藉醫療科學手段並沒能查出他患病的真正原因,我很抱歉。”王培康推了推眼鏡,嘆息道。


    有情報顯示,傅朗已經再次現身西南,但蕭嶽海卻下落不明。


    傅老爺子的眉頭皺得死緊,冷道:“所以,您的意思是,傅朗現在很可能失去了自我意識,成為了被那個叫花鈴的女人操控的傀儡?”


    “有很大的概率是這樣。”王培康點了點頭。


    因為傅家身份特殊,警方並沒有對傅老爺子隱瞞案件的進展,而傅興沒能趕回陽城,但也一直在緊張關注案件的進展。


    還有幾天才出月子的蕭悅沄此刻正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身體狀況恢復得不錯,不過臉色還有點蒼白,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手中攥緊的資料。


    他和傅朗的情侶關係,警方少數人查案時就已經發現了,傅家和蕭悅沄本人都不曾想過去刻意隱瞞,又鑑於他與蕭嶽海的關係,因而今日蕭悅沄也被請到了場。


    “經過商議,軍區的吳司令這次派出了k1來支援行動,就是當初蕭大校所率領的那支剿滅孟啟良集團的精英部隊。這次的任務目標中比上次多了一條。”一位中校軍銜的伍姓軍官嚴肅道,他是之前來四合院喝過喬遷喜宴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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