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聲輕響,戰馬交錯而過。


    那個方才還一臉叫囂的樓蘭沙匪愣住了,他不可思議的低頭看去,一條幾乎撕開了半邊身子的傷口,血淋淋的出現在了他的腰間。


    甚至從割裂的縫隙中都可以看到他蠕動的腸胃。


    怎麽會這樣?


    自己身經百戰,竟然會死在一個小崽子的手中?


    他想笑,可生命的流逝早已讓他失去了所有的直覺,下一刻,噗通一聲,沙匪落馬。


    “哈哈哈,我殺了他,我殺了他。”見沙匪落馬,阿力興奮的大叫起來。


    方才那一瞬間,雙馬交錯,他本能的按照阿五說的,趴伏在馬背上,果然,那沙匪的馬刀劈空了,而他手中的刀卻毫無阻隔的切進了沙匪的肚子裏。


    他做夢都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如此輕鬆的便殺了一個沙匪,此時阿力覺得自己仿佛已經成為了一個真正的戰士。


    然而,就在他放聲大叫的時候,另一柄馬刀卻突然在他眼前放大,下一刻,阿力頭顱飛起,而他的臉上還殘留著開心的笑容。


    “阿力!”阿五發出一聲悲呼,淚水瞬間奪目而出。


    但此時他已經無暇顧及心中的悲傷,因為樓蘭沙匪的馬刀也在不斷地向他劈來。


    “柱子,趴下,趴下!”阿五隻能一邊嘶吼著,一邊趴伏在馬背上躲避著樓蘭沙匪的馬刀。


    他的身體隨著馬背的顛簸起伏,手中的刀揮舞得如同一道閃電。


    每一次揮刀,都伴隨著一名樓蘭沙匪的倒下。


    他們的屍體重重的摔落落在地麵上,揚起塵沙一片。


    那個自出了長寧郡,一路上一直唯唯諾諾的阿五,那個提起盜匪就害怕的阿五,此時卻如同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一般。


    他要盡可能的拖住這些沙匪,盡可能的給桑小勇爭取逃脫的時間。


    然而,他終究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麵對這些經驗豐富的樓蘭沙匪,同樣的招數並不能持久。


    很快,他的身上就出現了數處傷口,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殺!殺!殺!”看著對麵樓蘭沙匪那猙獰的笑臉,看著那再一次揮舞而來的馬刀,阿五發出了最後的悲鳴。


    “砰!”快馬交錯,一柄馬刀自下而上向著阿五斜挑而來。


    阿五看到了,但此刻他已經做不出任何的反應,隻能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格擋,卻終究因為力量上的巨大差異,而被重重的挑飛了出去。


    他毫無意外的落馬了。


    “阿五。”這是阿五最後聽到的聲音,他聽的出來,這是柱子在叫他。


    隻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回應了。


    因為就在柱子聲音響起的同時,一柄馬刀直直的刺進了他的前胸。


    “噗!”鮮血噴出,阿五隻覺得全身的力氣一瞬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他奮力的抬起頭來,想要再看一眼這美好的人間,可惜紅色的鮮血早已充斥了雙眼。


    天地無光,少年閉目。


    另一邊,在經過長時間的奔馳之後,桑小勇帶著另外兩名少年終於來到了涼城外。


    看著那稍顯破舊的城池和城池外傲然佇立的士兵,桑小勇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我是萬金堂桑小勇,我們萬金堂的商隊遭遇樓蘭沙匪,請鷹揚衛指揮使郭躍大人,派人救援。”桑小勇使出全身力氣向著城門外的士兵大聲呼喝。


    他身後的兩名少年同樣如此,三人的聲音裏帶著絕望和祈求,如同一股洪流,衝破了平靜的空氣,在涼城外迅速傳播開來。


    很快,這倉促而焦急的呼喊,便驚動了駐守城門的鷹揚衛士兵,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這三個狼狽不堪的少年。


    而暫居劉府的郭躍,也在第一時間收到了這個消息。


    “你說什麽?萬金堂商隊遭遇了樓蘭沙匪?”劉府大堂郭躍看著眼前向他稟報的士兵,厲聲問道。


    “是的,指揮使,三名少年冒死逃出,將消息帶回,他們請大人速速出兵救援。”士兵單膝跪地,急聲回答道。


    “柳青,你即刻率左曲前往救援,萬金堂與我軍關係密切,又肩負著重建大涼關的重任,不容有失。”得到確切回答的郭躍沒有任何猶豫,當即便對著一旁的柳青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此時,身處涼城的郭躍等人,還不知道就在昨夜,大涼關已然發生了兵變。


    “是,指揮使。”柳青迅速起身領命,但隨後他又不無擔憂的說道:“隻是我這一走,城內不免有些空虛啊!”


    “放心,有我和袁朗在,何況涼城這段時間以來,在趙家的安撫下風平浪靜,不用擔心。”郭躍擺了擺手,相比起涼城,如今他最擔心的還是萬金堂的商隊。


    “好,我這就去。”見此柳青不再猶豫,當即便抱了抱拳,轉身離開了劉府。


    然而,柳青前腳才出門,後腳便又有一個士兵快步走了進來。


    “又發生了什麽事?”坐在郭躍另一邊的袁朗,不由得皺起眉頭問道。


    “回曲帥,趙無垢方才送來拜帖,今夜想邀請您和指揮使前往前往獅子樓赴宴。”那士兵將一個燙金的請柬,高高舉起,朗聲回答道。


    “讓他滾,沒眼力見的東西,不知道爺正煩著呢嗎?”袁朗看都沒看那請柬一眼,當即便怒聲嗬斥道。


    “你這是做什麽?這段時間趙無垢好歹也幫了咱不少忙,你就不能對他態度好點。”郭躍見袁朗一臉煩躁的樣子,郭躍不由得苦笑了一聲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趙無垢明明一直在盡心盡力的做事,可袁朗就是對他沒個好臉色。


    “我一直就覺得這家夥沒安什麽好心,不知道為什麽統帥和你偏偏要重用他。”袁朗沒好氣的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


    “沒辦法,咱們畢竟是外來人,對涼城遠沒有趙家了解,在統帥和兩位先生還沒有把一切理順之前,咱們還是要借重他們的。”郭躍耐心的解釋道。


    隨後,他便喊過那士兵,從他手裏接過了請柬。


    “你去告訴他們,今夜戌時我定當準時赴宴。”在看完請柬之後,郭躍對那士兵輕聲吩咐道。


    “是,指揮使。”那士兵沒有絲毫猶豫,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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