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劉康的被俘,涼城守備軍的軍營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一隊隊手無寸鐵的守備軍士兵神情沮喪的被看押在營房中,麵對那些驍勇的騎兵,他們根本無力反抗,隻能靜靜的等待著他們既定的命運。


    好在通過了解知道,這些騎兵不是昆侖人,而是禦奴將軍的麾下,看著營房外漸漸亮起的天色,守備軍士兵的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希望。


    天亮了,太陽不斷跳躍著試圖掙脫那厚厚的雲霞,將他的光芒灑向涼城。


    然而,涼城卻未必需要這劇烈的陽光,因為他們的光在那座城中,在那舊地重遊的劉府裏。


    劉府後花園假山下的密室裏。


    隋唐靜靜的站在那裏,目光掃過那一間間的囚籠和那早已空無一物的高台。


    這裏就是那六十三名孩童的殞命之處,上次因為時間太過匆忙,隋唐根本來不及趕過來細細查看,便跟著那雷姓中年人匆匆撤出了涼城。


    今日重來,這裏早已被人打掃的幹幹淨淨,那些孩童的頭骨和心髒早已不知被弄去了哪裏?


    隋唐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他感受著這間密室裏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他想象著那些孩童臨死前痛苦的哀嚎。


    他又再一次想起了雪裏兄弟那泛青的臉龐和敖烈那震天動地的怒吼,還有那把憤然舉起的赤炎斬鐵刀。


    劉銘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如何能對著那些手無寸鐵的孩子下那般毒手?


    “隋唐,別難過了。”武川秀緊緊的握住隋唐的手,感受著他那微微顫抖的身軀。


    戕害幼童之事,眾人皆知,盡管未曾見到那慘烈的一幕,但隻聽描述便已是讓人心驚肉跳,難以自製。


    “這裏就是關押那些幼童的地方嗎?”言葬月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那粗壯的柵欄,感受著它那冰冷的觸感。


    她緩步向前走去,腳下輕得幾乎聽不到一丁點兒聲音,最後在那微微隆起的高台前,站定了身子。


    這裏顯然已經被清理過,但地麵上那暗紅色的血漬卻依舊清晰可見,讓人不禁聯想起在這裏發生的那一幕幕血腥的場景。


    此時此刻,眾人的心裏像是被壓上了一個厚實的鐵塊,沉重而壓抑。


    “找到劉康,撬開他的嘴,我要知道那些孩子的屍骨在哪裏?”沉默良久,隋唐抬起他那隱藏著怒火的眸子,緊咬著牙關狠聲說道。


    “統帥放心。”計都折羅躬身領命,隨後快速轉身離去。


    “走,咱們去城守府,另外,讓人通知涼城主簿趙無垢,讓他來見我。”


    隋唐沒有在這裏停留,他要去報仇,為那些可憐的孩子報仇。


    “走,咱們去城守府,另外,讓人通知涼城主簿趙無垢,讓他來見我。”隋唐沒有在這裏停留,他要去報仇,為那些可憐的孩子報仇。


    很快,隋唐便帶著眾人來到了涼城城守府。


    站在門口,隋唐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


    這座府邸規模宏大,建築風格華麗而壯觀,整體氣勢磅礴,給人一種威嚴莊重的感覺。


    隋唐不禁有些發愣,這無疑是自己見到最闊綽的府邸,甚至比景清的郡守府還要豪華許多。


    更不用說龍城徐靖那到處打著補丁的院子了,兩者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這劉家可是真會享受啊!”隋唐冷哼了一聲,邁步踏入了城守府的大門。


    然而,還未等他坐穩,便收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你說什麽?張家被滅門了?”隋唐看著前方跪著的鷹揚衛士兵,詫異的問道。


    “是的,統帥,指揮使已經親自過去了,我們查看過,足足一百三十七口,全都死了。”那士兵低著頭恭敬的回答道。


    “哼,滅了就滅了,省的咱們自己動手了,回頭我便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張華姐姐。”武川秀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


    “哈,這可真是一報還一報啊,咱們來龍城的那天夜裏,張寶滅了張貴他們家,如今他們涼城張家也遭人滅門,真該讓他活著親眼看看他們張家的慘狀。”計都折羅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長弓,眼底多了些許暢快。


    “看來這涼城中還隱藏著其他勢力,知道是誰下的手嗎?”對於張家被滅門,隋唐不同於武川秀和計都折羅,他表現的異常平靜,就像是死了一隻螞蟻一般。


    隻是眾人都是剛剛來到涼城,自然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相互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略顯悲傷的聲音:“回統帥,小人知道。”


    屋內眾人紛紛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姑射營士兵正站在門口處。


    “統領!”這名士兵踏步而入,一臉恭敬地向計都折羅行了個軍禮。


    計都折羅一眼便認出這人正是自己之前派出去阻截梅氏兄弟的領頭之人。


    那士兵也沒多做耽擱,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他們遭遇梅氏兄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


    從最初的交手到後來的酣戰,再到最後的吳宮和白龍的出現,無一遺漏。


    隋唐臉色陰沉地聽完整個過程後,這才有些心疼的開口說道:“就因為這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蠢貨,竟然讓我姑射營的兄弟戰死了二十九人之多?”


    聽到那士兵的陳述,不僅是隋唐,一旁的計都折羅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難過的神色。


    要知道姑射營的人數是死軍裏最少的,隻有一百五十人,這一次損失了這麽多,再加上死在城門口的,如今恐怕隻剩下一百人左右了。


    “是的,那三個人領頭的刀法淩厲,大開大合,我們根本無法抵擋。除了我,其他人全部犧牲,請統帥、統領責罰。”士兵沒有抬頭,但顯然已經覺察到了大堂上眾人的情緒變化。


    “所以,你覺得就是這些人滅掉了張家?”隋唐沒有去糾結該不該責罰的問題,而是將話題引到了張府滅門一事上。


    “是,那些人出現的地方,離張府不過四條街道,且交戰時,我也注意到了對方身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血漬。”


    這士兵觀察極為仔細,條理也足夠清晰,就連隋唐也不自覺露出了幾分讚賞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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