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混元、魁頭、雪裏兄弟等人聞言頓時心中一喜。


    “不失為一條好計,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疏勒部到底來了多少人?他們還有多久能到?我軍在時間上能不能趕得及?”荀卿提出了疑問。


    “不錯,這其中變數太多,一旦突襲紅河穀的我軍無法按照約定時間抵達青丘之野,那麽,負責攔截疏勒部的一萬五千人將會麵臨巨大的風險。”連橫也接口說道。


    荀卿和連橫的話,讓顧誠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大帳裏再一次靜了下來。


    “再等等,再等等。”隋唐揮了揮手,一場短暫討論也隨之停歇了下來。


    “報,哨探急報,疏勒部左賢王麾下悍將室利沙門率三萬王帳精銳於明日午時便可抵達青丘之野。”


    太陽偏西的時候,疏勒部的消息終於傳來了。


    “什麽?三萬王帳精銳?”聞聽此消息的烏古、魁頭頓時麵如土色。


    “嘿嘿,王帳精銳有什麽了不起?我們打的就是王帳精銳。”郭猛依然是那副混不吝的樣子。


    “對,統帥,下令吧,當日我等斬拓跋獸、退拓跋通,十五萬車師部大軍土崩瓦解,今日七萬人又當如何?”宗遼站起身來慷慨陳詞。


    一番話瞬間點燃了死軍舊部的戰意,眾人紛紛起身請戰。


    朱混元、韓軌、雪裏兄弟等也不甘示弱。


    此時,所有情況都已明了,來襲之敵合計共七萬三千人,隋唐一方即便加上武川部也隻有四萬八千人。以新對老,又相差近兩萬之數,這一戰前所未有的嚴峻。


    然而,這帳內數十人卻無一人麵露怯意,行退縮之舉。


    這一幕讓坐在最後的武川龍、武川秀大受震動,武川龍也開始低下頭來重新思考自己與隋唐的關係。


    “如今情勢已經明朗,兩位先生,咱們該如何定計?”隋唐沒有管正在請戰的眾人,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對向而坐的顧誠和荀卿。


    “荀先生有何高見?”顧誠當先開口,淡然問道。


    荀卿聞言,並沒有意外,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一曰阻、二曰拖,三曰全力以赴。”


    話音落下,他沒有給眾人說話的機會,而是站起身來繼續朗聲說道:“第一路,守住白羊山口,直到我大軍回援,這一路最為艱險,如果守不住,滿盤皆輸,第二路,迎戰六翼部落聯盟,一個字,拖,不求殺敵建功,隻求讓他們寸步難進,第三路,集我軍剩餘全部力量,與疏勒決戰於青丘之野。”


    “統帥,白羊山口交給我第一曲,長槍大盾、硬弓鐵釺,必不讓車師人越過白羊山一步。”荀卿聲音剛剛落下,俞沐哥越眾而出,高聲說道。


    “我第二曲也願前往白羊山口。”


    “都給老子閉嘴,白羊山口是我郭猛的。”


    “你他媽跟誰老子呢,第四曲郭振願往。”


    “第五曲...”


    “第六曲......”


    隻一瞬間大帳裏就跟炸了鍋了一樣,所有人都在踴躍請戰,沒有人注意到隋唐已經和顧誠四目相對,做了短暫的交流。


    直到一道如鐵器刮蹭的聲音驟然響起:“肅靜!”


    這聲音極為刺耳,帳中眾人幾乎同時打了個寒顫。


    “軍帳議事休得喧嘩,一切自有統帥定奪。”伏刑的聲音再次響起,被他那雙赤紅的雙眸盯著,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好了,大家都別爭了,現在聽令吧。”隋唐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


    帳中眾人立刻屏息凝神。


    “南路軍以俞沐哥為主,率第一曲,阻敵於白羊山口, 任原,你帶披甲營隨行。”


    “是,統帥。”俞沐哥抱拳領命。


    而任原卻是霍的一聲站起身來,九尺身高就像一個巨人一般直盯著隋唐,高聲叫道:“統帥!”


    隋唐搖了搖手,讓他不要多言。


    “北路軍,連橫,率六千巴圖騎兵北上,記住,按荀先生說的,一個字,拖。”


    連橫起身抱拳。


    “西路軍,由我親自督率,除顧誠的撫軍營外,其他各部人馬全部隨行,武川龍,武川部八千騎兵可願與我同行?”隋唐朗聲說道,隨後他將目光看向了武川龍。


    “武川部願行。”武川龍起身慨然答道。


    “好,事不宜遲,給諸位半個時辰的準備時間,我們連夜出兵,務必趕在明日太陽升起的時候,趕到各自的指定位置。”隋唐站起身來,雙目如電,厲聲喝道。


    “是,統帥。”眾人齊聲領命,隨後轉身離去。


    “荀先生,不知先生可願隨我前往青丘之野。”隋唐叫住了正要轉身離去的荀卿。


    “隋將軍相召,荀卿敢不從命!”荀卿麵上帶著習慣性的微笑,微微拱了拱手。


    等到眾人都已離開,任原才忍不住開口問道:“咱這披甲營從建立那天起,就一直跟在你身邊,哪怕是聚仙閣上也是他們拚死斷後,我們才得以逃生,如今你讓我帶披甲營前往白羊山口,那你怎麽辦?”


    “任原大哥,你放心,我有數萬大軍隨行,不會有事的。”隋唐的眼中閃過一絲感動。


    他知道任原是擔心他的安全。


    “要不,你讓我留下?”任原仍然不死心的問道。


    “少了你的披甲營,還是披甲營嗎?”隋唐哈哈笑著說道。


    “好了,任原大哥,你不用擔心了,白羊山口那般狹窄的地方,光靠守肯定是守不住的,而咱們這數萬人裏,論破甲衝陣,誰又會是你披甲營的對手?”


    “任原大哥,守住白羊山口,我便無事,守不住白羊山口,弄不好咱們這兩個多月的一切都將化作泡影。”隋唐語重心長的說道。


    “好,聽你的,保重,如果事不可為,向白羊山口撤退,我隨時接應你。”任原沉聲說道。


    “嗯,放心吧。”隋唐紅著眼睛說道。


    從禦奴城開始,兩人便從未分開過,有隋唐的地方,任原必定在,這是他們第一次分離,任原擔心是正常的。


    隨著眾人離開大帳,出征的命令很快便傳到了各營各曲,在之後的半個時辰裏,承平了僅僅一個月不到的鐵勒部再一次動了起來。


    死軍八曲在整裝待發,鐵勒人和巴圖人也在和自己的父母家人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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