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我是武川秀,快快開門,開門。”武川秀打馬而回,看到武川部大門的那一刻,不等執勤的士兵發問,他便已經率先高聲叫嚷起來。


    “快,快開門。”今夜是玉聖節,整個武川部也沉浸在歡樂的海洋裏,所以,燈火通明,武川秀靠近的時候,執勤的百夫長便已經認出了他。


    “快,通知千夫長以上所有將領,整軍備戰,鐵勒部毀約背盟,正率大軍向我武川部而來。”


    武川秀沒有停留,他的聲音開始隨著他胯下戰馬的奔騰,向著整個武川部內部遠遠傳去。


    執勤的百夫長聞言臉色大變,失聲大叫道:“快,快,緊鎖營門,通知千夫長增援。”


    隨著武川秀不斷逼近大帳的方向,越來越多的武川人聽到了這個消息。


    武川秀喊得嗓子都快啞了,可他仍不敢怠慢。


    “我大哥在哪裏?我大哥在哪裏?”看著不遠處若隱若現的大帳,武川秀再次疾呼。


    “少族長在大帳裏。”大帳外的護衛一把拉住了武川秀的馬韁急聲回答道。


    武川秀沒有多言,從馬上一躍而下,甚至因為急切腳下打了一個趔趄。


    “大哥,大哥。”武川秀一路大叫著向著大帳內闖了進去。


    此時武川部的大帳裏,一幫粗壯的漢子,正在大聲喧鬧著,麵前的案幾上擺滿了酒肉,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大哥,大哥。”武川秀在一連串急促的喊叫聲中,鑽入了帳篷。


    “哈哈哈,阿秀來了,你不在鐵勒部陪父親,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是想哥哥了嗎?”坐在上首的一個魁梧大漢見武川秀進來,哈哈大笑著站起來身來,一邊向武川秀走去,一邊展開雙臂。


    “大哥,鐵勒部毀約背盟,不僅攻擊了父親大營,還對我一路追殺。”


    武川秀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大帳內的所有熱情,武川龍的笑也僵在了臉上。


    “你說什麽?”武川龍好似不敢相信一般。


    “鐵勒部要和我們開戰了。”武川秀再次重重的說道。


    “父親呢?父親呢?”武川龍終於反應過來了。


    “今日玉聖節結束後,我被鐵勒少族長鐵勒阿不思請去喝酒,兩個時辰前,有人來報,說鐵勒元澤的人圍了父親大營,我身邊隻有區區十幾人,自知救父親不得,便想先逃回武川部通知你,才出了鐵勒部,鐵勒騎兵便追殺而來,大哥,沒時間了,快點兵吧,鐵勒人隨時都會殺過來的。”


    武川秀急促而簡短的把事情複述了一遍。


    “竟敢圍攻族長,鐵勒部這是找死。”


    “就是,少族長下令吧,我們去把族長救回來。”


    “對,宰了鐵勒部那些狗東西。”


    武川秀話音剛落,大帳裏便頓時嚷嚷起來。


    “王八蛋,鐵勒乙力這是在找死,武川玄明,武川德光,擂鼓舉兵,我們和鐵勒部,開戰。”武川龍一聲怒吼。


    隨著武川龍一聲令下,大帳內的所有武川部將領齊聲領命,而大帳外的武川人卻已經先一步因為武川秀方才的大喊而動了起來。


    任誰也沒有想到,本該是一年一度的玉聖節,玉虛顯聖的日子,整個昆侖人都在祈福保平安,卻因為武川秀的回歸而陷入了一片肅殺。


    “快,快,緊閉營門,做好防備。”


    “快,所有人上馬,準備作戰。”


    急促的命令在武川部大營各處此起彼伏,一個個武川人手持彎刀躍上馬背,隻是一是因為時間太過倉促,二是因為玉聖節,很多人都喝醉了酒,一時半會竟無法聚集起來。


    折騰了半個多時辰,才堪堪不到一個萬人隊。


    而此時兩萬鐵勒騎兵卻已經遙遙在望,黑色而密集的人影,如雷的馬蹄和鐵勒乙力那充滿煽動性的嘶吼:“鐵勒兒郎們,攻下武川部,那裏的女人、奴隸、牛羊都是你們的。”


    “嗚嚕!嗚嚕!”鐵勒騎兵的怪叫聲在這漆黑的夜裏,無比刺耳,那黑色的鋒線也在武川人的目光中快速前移。


    “快,守住,守住大門,絕對不能讓鐵勒人衝進來。”武川千夫長一遍遍的下達著命令,他的聲音早已嘶啞,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恐懼。


    然而,這嘶啞的聲音終究擋不住鐵勒部的騎兵,數年承平,武川部早已失去了對於危機的防備。


    在鐵勒部騎兵的衝擊下,堅固的營門連一刻鍾都沒能堅守住,便被一衝而垮。


    高高揚起的彎刀下,倉促上馬的武川人幾乎是一個照麵便又從馬上被劈了下去。


    好在武川秀提醒的早,值守營門的士兵從一個百人隊增加到了一個千人隊,這才勉強擋住了鐵勒人的突進。


    “殺!”


    “殺!”


    雙方沒有多餘的言語,甚至連身處下風的武川人也沒有絲毫退縮,交錯的鋒線上士兵們激烈的纏鬥在一起,不時有人落馬。


    但毫無疑問,一方有備而來,一方倉促應戰,即便武川人奮力的抵擋,但麵對兩萬鐵勒騎兵,仍然難以為繼。


    零零散散的武川人開始不斷向營門匯聚,但在鐵勒騎兵成建製的攻擊下很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當武川龍帶著大股武川騎兵趕到時,整個前營已經全線崩潰,武川人淪為待宰的羔羊,隨處可見鐵勒騎兵肆意縱橫的身影。


    “殺,給我殺了這些鐵勒狗!”武川龍怒目圓睜,大聲嘶吼。


    鐵勒騎兵和武川騎兵真正的力量終於第一次撞在了一起,戰馬在嘶鳴,士兵在怒吼,猙獰的臉和帶血的彎刀充斥著整個武川部。


    “武川龍,你看看這是誰?”一聲大喝,對麵一個粗壯的鐵勒大漢高舉著一個頭顱,看向不遠處的正在奮力廝殺的武川龍。


    武川龍本能的轉頭看去,卻一瞬間如遭雷擊:“父親。”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他的口中發出,緊接著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鐵勒元澤,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武川龍瞪著充血的雙目趴在了馬背上。


    武川龍的叫聲,驚動了他身後不遠處正在揮動著彎刀的武川秀,他本能的回過頭去,剛好對上了那個頭顱上圓睜的雙眼。


    “父親,是父親。”此刻武川秀眼裏隻剩下了那個頭顱,那些廝殺,那些鮮血,那些高高揚起的彎刀仿佛已經徹底消失。


    明明今日下午,兩人還在一同飲酒,父親還在親切的和自己說話,怎麽再見時便已經天人永隔。


    呆愣的武川秀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一把彎刀正在快速的劈向他。


    “當,噗呲!”


    耳邊響起彎刀相撞的聲音,緊接著武川秀便感到臉上熱熱的,他本能的用手擦拭了一下。


    血,是血。


    武川秀終於回過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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