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不僅讓邱世繼驚住了,也讓本已準備退縮的隋唐止住了腳步,他艱難的轉過身,眼睛看向了董平、顧誠、薛映、伏刑......


    他們的目光裏帶著欣賞、帶著肯定、帶著鼓勵,也帶著一種巨大的信任。


    一個接著一個,隋唐的目光在身後的仆從軍身上遊弋著,看著他們殷切的目光,他的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


    如此之大的信任,到底是因為什麽?


    隋唐想不明白。


    自己前世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今生也同樣隻是個平凡的少年。


    何以讓這座軍營裏的數千人如此的信任他。


    然而,身後數千人在此刻就是這麽實實在在的信任著他,隋唐的眼圈紅了,他定了定神,神色開始堅定起來。


    “在下隋唐,隻是一個無名小卒,今日代表仆從軍上下三千餘人,請大人給我們一條活路。”隋唐猛然轉身,向著邱世繼的方向抱拳施禮,沉聲說道。


    此時,他的心情已經完全平複下來,那雙如朗星一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馬上的邱世繼。


    他心裏明白,現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度過眼前的難關。


    “你就是隋唐?”不曾想,邱世繼聽到隋唐的名字,那雙大眼之中突然凶光暴漲,毫不掩飾的殺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手也在第一時間按住了馬鞍上的刀柄。


    霎時間東城營地的門口,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哢!”一聲輕響,隋唐眼角的餘光裏,伏刑的單刀已經拔出了一半,隋唐此時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他不明白,這個叫邱世繼的守備軍將領是從什麽地方聽到的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對方為何會對他有這麽大的敵意?


    但隋唐清楚的知道,此時不能和守備軍產生衝突,一旦發生衝突,必然要死好多好多人。


    “大人,城外的昆侖人退兵了嗎?”隋唐一伸手,緊緊的摁住伏刑正在出鞘的單刀,一邊強自鎮定的看著邱世繼,沉聲問道。


    他在賭,賭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你找死!”邱世繼臉上的怒氣更盛,隻見他一聲暴喝,手中長刀出鞘,直指隋唐。


    身後的仆從軍開始不安的騷動起來,隋唐已經可以聽得到他們的喧嘩聲,然而,他仍然保持著同樣的姿勢,沒有動,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


    “呼!”隋唐長出了一口氣,看著馬上一臉怒氣,舉著長刀,卻沒有進一步動作的邱世繼,隋唐終於開心的笑了,他,賭對了。


    隋唐清楚的記得,自己昏迷前,昆侖人已經圍城了,他在賭昆侖人還沒有退兵,他也清楚的知道,董平和顧誠是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


    所以,他在賭邱世繼不敢在此時和他們仆從軍開戰。


    很明顯,他贏了。


    “且慢動手,且慢動手,左城尉有令,兵馬回營,不得妄動。”正在這時,一匹快馬從遠處快速奔來,而騎士急促的呼喊聲也同時傳到了眾人的耳朵裏。


    “籲~”走到近前的騎士,死死的勒住了馬韁,將馬停在了雙方之間,此時他已經因為劇烈的奔馳,氣喘籲籲,說不出話來了,但手中高高舉起的令牌,仍然讓邱世繼看了個清楚。


    看著眼前的令牌,邱世繼的臉上陰晴不定,最終隻得冷哼一聲,不甘心的將手中的長刀插回了刀鞘。


    “隋唐是吧,聽說你很厲害,等著,總有一天爺爺要把你的腦袋摘下來當尿壺,記住,本官名叫邱世繼,走!”邱世繼嘴角扯出一抹猙獰的微笑,惡狠狠的說道。


    隨即用那雙大眼不屑的掃了一眼仆從軍們,這才轉身離去,身後的兵馬調轉隊列,緊隨其後,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眾人眼裏。


    “哪位是隋唐?”看著邱世繼的人馬消失在長街盡頭,馬上的騎士這才喘了口氣粗氣,將目光轉向了仆從軍的方向。


    “在下便是隋唐,不知大人有何吩咐?”騎士的到來,一定程度上為仆從軍緩解了這一次的危機,隋唐不敢怠慢,躬身行禮。


    “姚主簿有令,請隋小哥兒前往城守府一敘。”馬上的騎士並沒有因為隋唐是仆從軍便小看他,而是一邊拱手行禮,一邊語氣和緩的回答道。


    隋唐有些疑惑,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仆從軍,來禦奴城這十多天裏,也從沒有與人結怨,怎麽守備軍的人對自己有敵意,現在又有主簿相招,隋唐總覺的自己錯過了什麽?


    “隋唐敢不從命,請大人前麵帶路。”隋唐思索了片刻,這才給了肯定的答複,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仆從軍,便要隨著騎士離開。


    “隋唐!”眼見隋唐要孤身前去,身後的顧誠略顯緊張的喊了一聲,隋唐回頭瞧了一眼目中盡是擔憂的顧誠,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將目光看向董平,輕輕說道:“帶兄弟們守好營門,不要為我擔心。”


    盡管此時情況尚不明朗,但隋唐也確實有恃無恐,從醒來到現在,一切都變化的太快,容不得他反應,但整體情況他多少也想明白了一個七七八八。


    作為曾經的大學生,作為熟讀五千年曆史的隋唐來說,現在的情況下,他多少還算安全,身後有三千多仆從軍兄弟的支持,城外昆侖人還在圍城,這樣的時候,確實沒人敢輕易動他,何況他還有連橫,這才是他敢孤身犯險最大的底氣。


    再說了,他孤身一人,連命都是撿來的,死有什麽大不了的,能讓董平、顧誠他們活下來,也沒算在這世上白走一遭。


    隋唐不會騎馬,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當年考駕照的時候,他怎麽都不會想到有一天他的交通工具會從寶馬變成真正的馬。


    仆從營在東城,城守府在南城,中間需要跨過五條長街,整整走了半個時辰才到,話說隋唐來禦奴城已經整整十天了,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南城。


    南城多豪富,路麵青磚鋪地,平整開闊,處處都是雕梁畫棟,行走之人也多身穿綾羅綢緞,一身布衣的隋唐與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那些來往之人看向隋唐的目光,也多是帶著些赤裸裸的鄙夷,隻是見陪同在隋唐身邊的是城守府的護衛,他們便將那種異樣的目光很好的隱藏了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隻是這一切終究還是被隋唐看在了眼裏,他心中暗歎一聲。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城上日日死人,這裏卻仍是平安祥和。


    前方已經可以隱隱看到城守府的大門,隋唐不免開始揣測起來,作為這座城裏最高的權力機構,城守府到底是個什麽樣子呢?


    他萬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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