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明白了!”工頭立刻保證。


    範浩然自‘鷺島建設’出來的時候,他對等在路旁的妹妹頭短髮少年揮了一下手,站在他身邊,不少路過的人看著這個穿著艷紅色和服的英俊少年還有他身邊相貌純稚平和的小白龍。


    “談妥了哦,不過那地方已經被社長買下了,要給你的話總不可能白白的送出來。”他歪著頭看向對麵繁華的商場,語出驚人,“所以你要給你工作一百年呢。”


    “誒?”小白龍不可置信的忽然抬頭,但是隨即他冷靜下來,鄭重的想範浩然行了一禮,“是的,這是應該的。”他沒有詢問這個英俊的少年付出了什麽,隻是默默的跟在身後。”那麽,陪我去喝酒吧。“範浩然走在前麵,笑容分外好看,英俊的五官與艷紅的鮮少有人會穿得和服,引來了一大片人的目光,回頭率高的嚇人,“還有玉山。”


    “啊……”無臉男不知道從哪裏出來,又仿佛一直站在範浩然身側,就連小白龍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妖怪竟然一直在這裏。


    黑色的袍子將整個人密不透風的籠罩在裏麵,白色的麵具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張微笑的表情。無臉男跟在少年的身旁,兩人身高相仿,看上去分外和諧。


    “您要去哪裏喝酒?”小白龍不自覺開始使用敬語,畢竟日後的一百年都要在這個人的手下工作了。


    “忽然想吃鰻魚飯,那就去川上居酒屋吧。”感受到一直溫溫熱熱的手牽上了自己,抓得很牢可是又很有分寸,飽含著一種細緻的溫柔與沉靜的默然。範浩然側頭看了一眼安安靜靜跟在身旁的無臉男,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麽,並未抽回手。


    被這樣一個妖怪喜歡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即便他不會經常開口說話,即便這個妖怪極為害羞。但是那種無時無刻都被關心,被細緻的溫暖著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到即便知道他們不會有任何結果,他也不想要拒絕。


    “川上居酒屋?那豈不是在羅門,我們就算走上半個月也到不了啊。”白龍聲音清雅,但是蘊含了濃厚的無奈。


    “誰說的,馬上就要到了。”範浩然惡趣味再次發作,忽然抓住小白龍的手腕開始幻影移形,三個人的形體瞬間扭曲,然後消失在了原地。


    若不是範浩然一直緊抓著小白龍,這個河神大人恐怕要摔倒在地上,那種擠壓和暈眩非常的強烈,小白龍隻是突兀的有些不適,隨後便也沒有什麽了。


    “哇,這個我從來沒見過有誰會這樣的。”小白龍眼睛光亮,然後跟在兩人後麵走進了這一間妖怪開設的居酒屋。


    開店的是一直貓又,身材纖長得有些不協調,頭頂上的耳朵又尖又大,雙麵鋸齒形的牙齒讓她能夠輕易將鋼鐵撕碎,而她的本性十分貪吃。


    “您好,歡迎光臨。”身材瘦長得過分的女人走路沒有絲毫聲音,她身後有兩條黃色花紋的尾巴在輕輕擺動,“大人您今天想要吃些什麽?”她熟稔的露出笑。


    “鰻魚飯,三文魚壽司,海鮮壽司,白豆腐味增湯,鮮肉拉麵,北極貝,蒸蛋,各一份。”範浩然報出一串名字後,想了想,“先這樣吧。”


    “二位呢。”已經習慣了這個大妖怪的胃口,貓又一臉平淡的轉頭問另外兩人。


    無臉男指了兩道,厚蛋燒和魚子蒸蛋。而小白龍直接在符合點的菜單裏麵又叫了一份鮮肉拉麵。他還在為這人的食量而驚訝。


    “今天我請客不會把你留在這裏的,別這麽看著我。”範浩然手指覆蓋上桌麵,三根手指將筷子拿起來,抵了一下桌麵,“一個大妖怪,吃這麽點兒有什麽好奇怪的。”他夾起一塊小巧精緻賣相不錯的壽司。


    吃了個五成飽,已經快要天黑了。暗色的天際下還有為褪去的夕陽紅,旖旎的景色漸漸染上了夜色,猶如愈來愈深的海,透亮種帶著深沉。


    無臉男依舊牽著範浩然的手,從袍子裏伸出的手很溫和,他默默的站在一旁,像是龍守著自己的金子一樣緊緊跟著。


    “魔女湯婆婆的地方?”小白龍看著這個小鎮,夜晚的時候這裏燈火通明,妖怪們擁擠在小吃街上,還有許多在湯屋。


    “你第一次來?”範浩然回答,手底下卻壞心思的調戲悶呆呆的人,他指尖在那隻牽著自己的手心裏劃了一下。果然看到無臉男胳膊一抖,身邊的熱度都升上去了好幾度呢。


    “嗯,隻是聽說過,我很少離開琥珀川。”小白龍點頭,遙望著遠處的燈火。


    無臉男麵具後麵發出細微的聲音,模糊不清且難以分辨,範浩然卻聽清楚了。


    “阿酒……”


    他已經可以想像出那張麵具後麵的臉一定紅透了,那樣一張柔和而沉默的麵容,呆愣愣的一根筋的存在。此時的表情一定很誘人。


    範浩然罕見的覺得有些口渴,他已經許久不曾用過這樣的感覺了。他知道,那是欲望。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欲望。


    第19章《千與千尋》【完】


    五年轉眼即逝,劇情就快要開始,理應去湯屋的範浩然卻帶著一群人回到了大江山的羅門。那是羅門妖怪們的老巢。


    而作為羅門大妖怪的範浩然,統領數萬妖怪,威懾壓製著整個京都府。此次回去,茨木童子驚訝的而看著他的主上身邊跟著兩隻妖怪。


    浩蕩的妖群一片肅靜,茨木童子為首前來迎接:“主上,恭迎您的歸來,一路上辛苦了。”


    再次被幻影移形的小白龍一臉怪異,這隻妖怪顯然也是知道酒吞童子奇怪的能力,能睜眼說瞎話還一臉坦然,不愧是他的手下。


    “嗯,這次回來是要安排一些事。”範浩然露出一個淺淺的悵然的笑,他深深的看了眼這個從平安時代便跟在自己身邊的妖怪,一千二百多年,這個妖怪雖然殘忍狡猾,但對待他卻付出了絕對的忠誠與友誼。而劇情已經開始,那麽就代表自己離開的日子同樣不遠了。


    茨木童子隻看到那雙細長的眼中流淌出的一些說不出的東西,他心中有些不安:“是出了什麽事情嗎?”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沒有,我們來喝酒吧。”範浩然眯起細長的眉眼笑起來,嘴角說出的話都仿佛能聞到酒的香醇,“啊,玉山和琥珀主也一起吧。”


    小白龍無奈的看著他:“來之前你喝的夠多了,再喝會醉的。”


    無臉男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頓了頓,牽住範浩然的手,乖巧的沉默著。


    最後果然還是好好的喝了一場。範浩然眼神清明的看著已經醉倒在地上與桌上的兩隻妖怪一個神靈,他嘆了口氣,屋內的燈光柔和,滑門大開,外麵是皎潔清冷的月色。


    他提著一瓶酒起身坐到了迴廊邊上,盤著一隻腿,仰頭喝了一口。深切的夜色將庭院浸成了暗藍,靜謐中帶著孤寂的悵然。


    “阿酒……”已經脫下麵具的無臉男站在他身後,他眼神哀傷的看著這個少年的背影。


    範浩然坐在那兒並未回頭:“今夜的月色真好呢。”


    少年忽然從後麵被抱住,無臉男將額頭抵在他的肩窩,聲音有些緩慢又有些無措:“阿酒要去哪裏,帶不帶我走?”


    “我……”範浩然張開口,覺得喉嚨中有什麽刺痛著堵塞著,那種早該預料到的東西終於出現了。


    “想要阿酒。”他的臂膀在收緊,煎熬又掙紮,在那種明知的無望中起起伏伏,將要被淹沒一般,“好像要阿酒,好像要……”隻要你,隻要阿酒你一個。為什麽要離開,為什麽要準備拋棄我。


    範浩然被那股絕望和痛苦所撼動,他的臉被銀白的月色映照,眼眸中棲息著亮色的光。抬起無臉男的頭,對那張痛苦又扭曲的臉,湊上去,吻上了那雙柔軟苦澀的唇瓣。


    無臉男眼中噙著無聲的絕望吶喊,他立刻回應。這樣被吻著的場景在他的夢中出現過無數次,旖旎的激情的夢幻的……各種場麵,可是此刻卻令他如此的絕望和痛苦無助。


    交換的鼻息與津液,纏繞在一起的舌尖互相摩擦。氣溫逐漸熱烈起來,兩人周身仿佛有無數的火花爆開。


    範浩然一把將這個妖怪壓在身下,親吻吸允他的脖頸,在聽到玉山不知所措的吸氣聲時,他直接將人橫抱起來,走進了不遠處的房間裏,將人壓倒在床上,一手撫摸著這具誘人的身體,一手褪去他的衣袍。


    皮膚相互摩挲出絕妙的觸感,交纏的雙腿與起伏的肉體,曖昧的呻吟中夾雜著極致的歡愉和無望的瘋狂,直到兩人精疲力盡,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情慾之味。


    範浩然從後麵抱住他,撫摸他身體上因為自己才出現的痕跡,最終忍不住嘆息。看著熟睡過去的人,他起身穿衣。


    “主上。”茨木童子早已等在外間,見他出來,垂頭行禮。


    “以後就要辛苦你了,朋友。”範浩然對他微笑著說,眼眸含著信任的溫和,“大江山與羅門的事情日後都要交給你了。”


    “主上,你要去哪裏。”茨木童子心裏十分難受,這是他一千多年來唯一的朋友,他以為他們會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


    範浩然拍了拍他的左肩,安慰的輕聲說:“不要試圖去找我了,我不在這個世界。而且,就算離開了,我們也會是朋友,這不會發生任何改變。”他走下木階,將木屐穿在腳上發出嗑噠聲,回頭看了一眼一臉悲傷的茨木童子,“走了。”


    茨木童子看著那個修長的穿著艷紅色和服的人一瞬間消失在了原地,他頹然的坐在迴廊邊,一腿盤著,用的是主上慣用的姿態。


    已經快要晌午了,範浩然幻影移形到了從人間通往妖怪國度的城門前,他散漫的坐在那個禿頭石像上,抱著雙臂閉眼休息,仿佛睡著了一般。


    不久後便聽到了汽車的聲音。


    “噢,有人坐在那兒。”車上開車的男主人說。


    “爸爸,那個人好奇怪啊,我們回去吧!”小女孩有些畏懼的大聲說。


    “呀,看上去很有意思,我們從這個城門進去看看吧。”男人很有冒險精神的拍上車門下來了,他走過來對盤坐在禿頭石像上的少年說,“你也要進去嗎?裏麵有什麽。”


    “妖怪。”少年撩起眼瞼看向那個男人,吐出一口詭異的氣息,細長的眼眸一轉便看向從車裏出來的女人和小女孩,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他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麽,“啊啊,原來是你啊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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