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看著他,也不禁嘆息了一聲,道:“你的確已老了。”


    閻鐵珊道:“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子對付一個老人?”


    陸小鳳道:“因為這老人以前欠了別人的債,無論他多老,都要自己去還的。”


    閻鐵珊突又抬起頭,大聲道:“我欠的債,當然我自己還,但我幾時欠過別人什麽?”


    陸小鳳道:“也許你沒有欠,但嚴立本呢?”


    閻鐵珊的臉又一陣扭曲,厲聲道:“不錯,我就是嚴立本,就是那個吃人不吐骨的嚴總管,但自從我到這裏之後,我……”


    “啊——!”一道尖銳的女聲與重物摔落聲出現在閻鐵珊的身後。


    “你是誰?”閻鐵珊的臉更加扭曲了。就差一點兒,這個女人手上的劍就會刺入自己的胸膛。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何看起來失了力氣,但自己還活著這才是最值得慶幸的。


    “是我!”銀鈴般清悅的聲音取代了剛剛那聲尖銳的叫聲,一身黑鯊魚皮的水靠,緊緊裹著她苗條動人的身材,身上還在滴著水,顯然她之前一直藏在荷塘內 。


    閻鐵珊吃驚的看著她, “你是誰?”


    她已扯下了水靠的頭巾,一頭烏雲般的柔發披散在雙肩,可她的臉卻極其不對勁。


    她眼睛裏卻充滿了仇恨與怨毒,狠狠的瞪著閻鐵珊,厲聲道:“我就是大金鵬王陛下的丹鳳公主,就是要來找你算一算那些舊債的人。”說完這段話,她忽然感覺很不對勁;雖然她剛剛準備偷襲閻鐵珊卻在出水的時候一下子沒了力氣的時候也感覺很不對勁。


    “你究竟是誰?”陸小鳳深吸了一口氣,問著半躺在地上的這人。


    “陸公子,我、我是上官丹鳳啊。”


    “噗嗤。”蘇玥一下子笑了出來。一麵鏡子被遞到了上官飛燕麵前。


    “啊——!”比先前更為尖銳響亮的聲音從上官飛燕口中發出。“我的臉,我的臉怎麽了?!”這是她原本的聲音。她的臉上是皺起的人!皮!麵!具,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是斑斑紅點。


    “飛燕······”聽到那聲音,花滿樓喚了一聲,然後是長長的嘆息 。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這場戲還是不錯的。是吧,孤城?”蘇玥打破了花滿樓嘆息後的寂靜。


    “是。”附和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從一開始就隻有上官飛燕是嗎?”花滿樓是難過的,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動心的女孩。但他是個溫柔到骨子裏的男人,所以這也是他此時唯一能說的話了。


    “花滿樓······”上官飛燕這會已經反映過來了,她畢竟是個聰明人;隻聽她的聲音就帶著楚楚可憐的悲哀,似有天大的委屈。何況花滿樓的眼睛是看不見的。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閻鐵珊這會反映了過來,其中必有誤會。


    陸小鳳等人卻不知道怎麽回他,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了。隻是上官飛燕一直在騙他們肯定是真的了。


    “還能是怎麽回事,幾個被美人計沖昏了頭腦的人隻聽信了一些人的一麵之詞就來為沒人出頭,找您閻大老闆的麻煩了唄。”蘇玥涼涼的聲音響了起來;總感覺自己有點瑪麗蘇啊。


    “蘇姑娘。您知道是怎麽回事?”閻鐵珊很是激動,白雲城主身邊的女人總不會亂說話的。其他人也一併望了過來。


    “金鵬王國的皇室嫡係天生便有六個腳趾是也不是?”蘇玥反問。


    “沒錯。這一點當初跟著小王子出來的四位大臣都是知道的。”閻鐵珊回道。


    “那麽這世上估計已經沒有金鵬王朝的皇室嫡係存在了。”


    “什麽?!”閻鐵珊看起來倍受打擊。


    “相信陸公子會很樂意為您效勞的。您可是受害者。”蘇玥說著看向了陸小鳳。對方隻能無奈點頭,不管怎樣,麻煩確實是自己惹出來的。


    不過,“不知姑娘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陸小鳳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之前去找大智大通,他們也不知道這麽多。”


    “白雲城的書房裏就有啊。”話說這可是真的,她之前向管家借了幾本講風俗民情的書,裏麵確實有這些;側麵反映了前朝葉氏當初對周邊國家的掌控能力啊。“是吧,孤城。”


    “白雲城主,葉孤城!”西門吹雪的聲音一下子響了起來;他沒想到這個隻是看起來帶著貴氣的男子居然就是那個天外飛仙葉孤城。自己居然會忽視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他根本就沒有在這人身上感受到凜然的劍意,但白雲城主又怎麽會是一個沽名釣譽之人,除非——“劍意內斂?!”


    “是。”


    “習劍需誠於劍,誠於劍又為何要斂了劍意?”西門吹雪不解。葉孤城原本的劍路應該和自己是一樣的,一往無前;可如今卻變了。


    葉孤城到是不好回答,他的劍路在觀摩了蘇玥的劍篁竹後忽然體悟到了幾個字。“道法自然。”劍道也是道,三千大道皆法自然,那竹子上天然形成的劍招,都是自在隨心,卻又有說不出的精妙。


    水閣內一下子又靜了下來。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打擾兩位當世頂尖劍客關於劍道的沉思。


    良久,西門吹雪才道:“我不及你。往日我隻覺得自己的劍道並不圓滿,卻不知差在了哪。今日我卻覺得自己的路好似走錯了,卻又不知錯在哪。”


    葉孤城也不知說什麽,他自己本就是在觀摩自然之物時頓悟了自己的路。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說也說不清。


    見到這番情狀,被各種破碎虛空、修仙得道小說所洗禮過的蘇玥到是有話可說。“我不習劍,卻聽過不少劍道大家的事跡和感悟。也不知是否有誤,總歸是有點道理的。”


    “阿玥願說,洗耳恭聽!”葉孤城早就見識過蘇玥的不凡,有些激動;西門吹雪見葉孤城這番,自然知道必有不凡。其他人,誰敢打擾。


    “昔有劍魔獨孤求敗,一生用劍四柄——利劍、軟劍、重劍、木劍。然而利劍無意,軟劍無常,重劍無鋒,木劍無滯,獨孤前輩最終卻悟出了無劍勝有劍之境。與其拘泥於劍本身,不如無劍無招。”


    “又有藏劍山莊第二任莊主葉英,抱劍觀花,自封雙目,悟得無上心劍。劍有鋒而形不露,以心為劍,是為藏劍。”


    “以心為劍······”劍神與劍仙同時低語。


    “這是藏劍山莊的劍道,當時江湖對藏劍山莊的描述可是“逍遙此身君子意,一壺溫酒向長空”,你們二位可是不飲酒的。”蘇玥笑笑,又搖了搖頭。


    陸小鳳奇怪。“蘇姑娘搖頭是有何不妥?”


    “不,我隻是想到藏劍江湖和現今江湖的差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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