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愕然,站起來一把將荷露摟進懷裏,喃喃道:“幸好我還有你!荷露,你是我這輩子的驚喜,也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


    荷露的臉居然一下子紅了,忙推開莫天悚,嗔道:“有人在呢!”


    莫天悚對一邊的丫鬟揮揮手,幹脆拉著荷露朝裏麵的臥房走去。


    荷露的臉更紅了,掙紮著不肯進去:“大白天的,你想幹什麽啊!”


    莫天悚失笑,心情一下子變得好起來,盯著荷露看,怎麽也看不夠。看得荷露的頭越來越低,恐怕連腳指頭也紅起來。莫天悚更是越看越愛,湊進荷露的耳朵邊,輕聲呢喃道:“荷露,隻要你說一句話,後再也不去找翩然。”


    荷露道:“三哥,隻要你能開心,不管做什麽我都開心。相信央宗和達娃也是一樣的想法!”


    莫天悚一震,鬆開抱著荷露的手,確定荷露說這話很認真,實在感覺羞慚。和荷露一起生活的時間越長,他越發現荷露的好。表麵上荷露嬌氣柔弱,但骨子裏卻堅韌無比。從前有央宗和梅翩然的時候,荷露便隻做他的一個丫頭;可後來他滯留西域,卻隻有荷露一個人不畏風霜艱險,千裏迢迢去找他。榴園有莫素秋在的時候,荷露也僅僅是聽莫素秋的,隻能給莫素秋做一個副手,但莫素秋去昆明以後,荷露獨自擔起整個榴園,同樣是井井有條的。在荷露這裏很難找到驚濤駭浪般的激烈噴發,卻始終伴隨著無窮無盡的入骨纏綿。


    荷露被莫天悚看得實在不好意思,一扭身道:“三哥,你再這樣盯著我看,我不理你了!”


    莫天悚哈哈大笑,幹脆攔腰抱起荷露,幾步走進臥房,將荷露拋在床上,自己也跟著爬上去。


    荷露急道:“央宗姐姐就在隔壁,聽見會傷心的!三哥,晚上好不好?”


    莫天悚泄氣地坐起來,歎息道:“你啊,什麽都好,就這一點不好!”


    荷露也坐起來,笑笑道:“剛才我和桃子商量,想把小永和苗苗的親事辦了。你覺得怎麽樣?”


    莫天悚道:“怎麽突然想到要他們成親?桃子是什麽意思?他的那個徒弟方公子呢?安排在什麽地方養傷?方大人特別寶貝這個幺兒,得好好照顧!”


    荷露道:“桃子也同意,讓我來問你的意思。其他人都回雲翔書苑了,方公子在影碧居,有二嫂照料,你盡管放心。”


    莫天悚點點頭:“成親這種事情是你們女人的事情,我沒意見,你和大嫂商量去。隻有一點,大嫂就貓兒眼這麽一個幹女兒,千萬不可委屈了!”


    荷露整理整理衣服站起來:“那我現在就去找大嫂,一定把婚禮辦得熱熱鬧鬧的!你也別一個人悶在屋子裏,去看看表哥他們一家吧!”


    莫天悚瞪眼看著荷露,噘嘴很不高興地道:“我懷疑你是不是愛我,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


    荷露失笑道:“那你想我怎麽樣,和你吵架嗎?”


    說得莫天悚也笑起來,躺在港灣裏不想出去。心想梅翩然真的是一壺釀了許久的美酒,香飄十裏,一喝就醉,但喝多了也難免酒精中毒!


    可惜此刻的“港灣”不僅僅屬於莫天悚一個人,還屬於整個榴園,有很多事情要做。拉著莫天悚一起離開離開房間。


    出來荷露放開莫天悚,直接出門去找上官真真。莫天悚卻拐彎先去看央宗母女。沒進門就聽見央宗上課的聲音,並沒有多大的怒火,感覺非常詫異。忽然想起當年在闊羅嶺寺,他也是這樣在門外麵聽央宗給達娃講故事。當時他感覺央宗是故事裏的狼,看似凶狠的“且號且抓”,其實好可憐,在他和巴桑旺堆之間跑來跑去;今天他覺得自己就是那頭可憐的狼,表麵凶狠,一呼百諾,可總在家和梅翩然之間跑來跑去,疲於奔命。沒有進去打擾央宗母女,轉身要走。


    不過央宗顯然豎起耳朵在聽外麵的動靜,莫天悚剛轉身,她就打開房門。莫天悚忙回頭笑一笑:“我聽見你在給達娃上課,所以不想打擾你們。”


    央宗一字一字道:“我是給夢飛,莫夢飛!上課。”


    達娃也從門口擠出來,站在央宗的身邊,叫道:“爹,日後我和阿媽都住在巴相,你教我武功好不好?我保證不偷懶!”


    莫天悚一愣,然後笑著道:“當然好。等你日後功夫高了,再和孟恒打架,就不會輸給他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給爹丟臉呢!方公子在你二伯那裏,你害得人家斷了好幾根肋骨,也該去看看人家。”


    達娃回頭道:“娘,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央宗點頭,回房間放下書本,跟著莫天悚一起離開鏡碧居,並沒問莫天悚的去向,直接朝影碧居走去。


    莫天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場風暴似乎就如此輕鬆的過去了,愣了好一陣子,才朝追碧居走去。守在門口的八風都跟在他身後,轟都轟不走。還好,到追碧居以後,八風沒進門。


    孟威和孟武都隻受一點小傷,孟恒肩膀脫臼接上後問題就不大,但大腿被撕下一塊肉,傷得還真是不輕。莫天悚到的時候,孟道元和梅翩然正在追問孟恒這段時間的生活,看見莫天悚進來,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


    莫天悚道:“兩敗俱傷。孟恒,這隻是你和夢飛之間的爭鬥,你日後可以找夢飛報仇,當然,日後夢飛也可以找你報仇,但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對我有意見。”剛說完就覺得這番話愚不可及,在心裏猛勁後悔。


    偏偏孟道元也愚不可及地道:“就是這話,小一輩有小一輩的恩怨,長一輩有長一輩的恩怨,別參合在一起。”


    梅翩然忍不住惡狠狠白孟道元一眼。孟道元很心虛地垂下頭,氣得孟恒瞪眼,也朝老爹恨一眼。梅翩然忽然起身道:“天悚,有時間嗎?陪我去一趟黑龍潭!”


    莫天悚一愣,忙道:“當然有時間。黑龍潭的水早就幹涸,蕊須夫人也從榕樹洞搬走。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走走?”


    梅翩然不吭聲,隻迅速朝外走去。莫天悚忙追上去,聽見孟恒在他們後麵叫:“娘,娘,我也要去!”莫天悚忍不住豎起耳朵,並沒有聽見孟道元的聲音,不過孟恒也沒追出來。一看,梅翩然已經走出追碧居的大門。莫天悚忙加快腳步跟上梅翩然,八風也跟上來。莫天悚頭疼地回頭看一眼,知道甩不掉這八個人,訕訕地想找些話和梅翩然說,卻不知道說什麽好。梅翩然也突然間變成啞巴,低頭走得很快。


    莫天悚歎一口氣,放棄找話說的企圖。不久發現榴園所有的人都在看他們,可一接觸他的目光又都避了開,裝作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莫天悚便感覺很難受,心知明天絕對是滿園風雨。他在外麵的確不很檢點,但在巴相,一來是有荷露和石蘭,二來有龍飛、鷹飛,他還是非常注意的,這下把什麽都破壞了。可讓莫天悚放棄,他依然舍不得,隻好在心裏猛勁歎氣。


    梅翩然似乎是故意的,從榴園後門出去。


    雲翔書苑規模越來越大,把整個百花山都占滿了!這一路到處都是人,也和榴園一樣,假裝沒看見莫天悚和梅翩然。莫天悚心裏很不舒服,又意外地看見莫桃正和小妖說著什麽,兩人絲毫沒掩飾自己驚奇的目光。莫天悚便有些惱,心說荷露和央宗都沒說什麽,這兩人做這鬼樣子給誰看呢?惡狠狠怒睜雙目。


    莫桃和小妖都急忙轉移目光。八風也覺察出今天莫天悚的脾氣不好,落後好長一截。


    梅翩然忽然笑了,淡淡道:“你真的還想我回來嗎?不怕大家把你的脊梁骨戳塌了!”


    莫天悚也淡淡道:“唐明皇納楊貴妃,都不怕人說!”


    梅翩然淒然一笑:“你怎麽會想到唐明皇和楊貴妃?不怕一語成讖,我們也落得個‘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莫天悚幽幽道:“他們到底是曾經有過‘芙蓉帳暖度春宵’的日子!到我這裏,隻怕是,水裏化冰,難分水冰冰冰。”


    梅翩然一陣沉默,然後道:“花間焚香,未知花香香香。你找我,究竟是真的還喜歡我還是想找回從前心裏的遺憾?”


    莫天悚挑挑眉,咬牙切齒道:“花也香,香也香,人更香!隻不過我還記得你,你卻忘記我了!”


    梅翩然當即翻臉,冷笑道:“說我?你今天不也拋棄我們去追達娃嗎?又不是你親生的,那麽緊張!”


    莫天悚也翻臉冷笑道:“當年若不是你隨便放龍王進來,給央宗下了藥,夢飛就該是我親生的了!央宗被你們父女害得再不能有孩子,撿一個夢飛回來當成全部希望,難道我還不該關心夢飛嗎?孟恒什麽地方不好打,要朝臉上打?萬一破相怎麽辦?”


    梅翩然猛地停下腳步,勃然尖叫道:“你和林冰雁再聯手做一個手術就是了,有什麽大不了的!好像天塌下來一樣,當誰沒破過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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