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源完全聽傻了,咕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一個人的心計真的可以這樣深?龍王都告訴你什麽?不過你的分析的確是有幾分道理。”


    莫桃雖然也不甚了了,但也不想仔細問清楚,難過地輕聲叫道:“天悚!”


    莫天悚笑一笑,淡淡道:“別擔心,我沒有怪爹。還記得大哥的心願嗎?他想結束一切,為此大哥連新婚的妻子也拋在腦後。我也想結束,為龍飛、為鷹飛、為夢飛、為霜飛、為杏飛宇源,接著把故事講完吧!”


    張宇源卻還沒從震撼中回複過來,很不理解地道:“令尊為何要教水青鳳尾打敗三玄島的功夫?他和中乙師伯也算是多年好友,該和三玄島聯手對付水青鳳尾才是!”


    莫天悚幽幽道:“我猜爹最開始的確是很想和三玄島聯手的,但由於蕊須夫人的關係,他和中乙的隔閡非常之大。是中乙不肯和爹一起去飛翼宮。中乙沒事的時候極少離開三玄島,來中原的機會就更少,為何爹離開飛翼宮就能遇見他?我想是爹專程去找的他。可是爹沒法說服中乙出手,隻能是教會龍王天焰掌,讓三玄島也感覺到威脅,就肯出手來對付水青鳳尾了。”看張宇源一眼,剩下的話沒說出來。實際當年玉麵修羅還曾經希望張天師能出手,同樣被張天師拒絕。玉麵修羅是在找不著絲毫外援的情況下,不得已才隱居九龍鎮。他一離開飛翼宮就狠心趕走妻子,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也是不願意妻子看見自己的相公和自己的族人拚死搏殺,另一重要原因恐怕就是玉麵修羅怕三玄極真天和正一道看見孟青蘿後,不肯出手幫他!可惜的是,盡管玉麵修羅把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他依然沒有找到外援。


    莫桃見莫天悚又很難過,忙道:“過去的事情多說無益,宇源,你還是接著講故事吧!”


    張宇源接著道:“盡管很多門派都會五雷咒,但手法各有特點,三玄極真天的五雷咒外人不會用。藍瑩一看就知道紅玉扳指被燭幽動過手腳。”


    莫桃抓頭道:“可是燭幽不是沒功力了嗎?”


    莫天悚苦笑道:“桃子,你忘記八風先生了!不也沒有功力,依然可以施展道術。”忽然一醒,喃喃道,“難道八風先生的師門和燭幽有關聯?宇源,並不是每一個失去功力的人依然可以施展道術,繼續役鬼的吧?”


    張宇源搖頭道:“的確不是每一個人失去功力以後都還可以施展道術,不過蕭先生是不是和燭幽有關聯,相信連蕭先生自己都不清楚,畢竟燭幽是一兩千年之前的人物!還是說故事吧!藍瑩很不理解,拿著戒指回去找燭幽。燭幽還是堅持不讓藍瑩去報仇。藍瑩很不服氣,又背著燭幽做出玉石板出來。但玉石板又被燭幽改造,藍瑩剛剛要將鬼裝進去,玉石板就射出一道寒光,將鬼和藍瑩一起凍結在寒冰裏。這時候的玉石板有點類似我們正一道的玄冰印。”


    莫天悚恍然道:“因此你爺爺把玄冰印借給無涯子!”


    莫桃皺眉道:“天悚,你的聯想力別總是這樣豐富好不好?羅天說天師把玄冰印借給他們,是為了三玄極真天可以進蟒窟采集肉芫!”


    張宇源道:“肉芫補氣絕佳,三玄極真天受九幽之毒荼毒,的確很需要那種東西。但是蟒窟可在峚山上,天悚,你難道真不知道爺爺把玄冰印給無涯子祖師的用意?”


    莫天悚忙笑一笑:“說故事,說故事!”


    張宇源又接著道:“燭幽不可能對妹妹不利,困住藍瑩的寒冰沒多久就化了。藍瑩脫困後非常氣憤。打回三玄島已經變得沒那樣迫切,戰勝哥哥才是最重要的。兩人開始在暗中鬥法。藍瑩將紅玉扳指和玉石板重新煉製,再一次想去裝鬼的時候,發現兩件東西竟然又被燭幽改造過,變沒絲毫用處的東西。藍瑩更加氣憤,一連煉製出六塊玉片出來,這六片玉互相關聯,互為補充,作用相似,然而其中隻有一片是真正可以裝鬼的容器,其餘都是用來擾亂燭幽視聽的。”


    莫桃失聲叫道:“可以裝鬼的一定就是那片血沁!”


    張宇源詫異地皺眉問:“你見過?”


    莫天悚起身走進房間裏,將精美的玉石屏風和玉石板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張宇源目光同樣立刻就被血沁所吸引,連呼吸也停頓了,喃喃道:“真漂亮!果然全部都是沁色!我可以摸一摸嗎?”


    莫天悚做一個請的姿勢:“都叫你別客氣,你總是這樣客氣。知道嗎,羅天想要這幾件東西都快想瘋了,可我就是不樂意給他!不過你如果願意,可以把這麵屏風拿回家去孝敬你爺爺。”


    張宇源失笑,並不肯中計,隻不過按捺不下好奇心,小心翼翼拿起屏風,手指在血沁玉片上摩挲,輕聲道:“據說最開始這六片玉沒這樣美麗,也不是沁色,它們上麵染上燭幽的鮮血以後才變得如此美麗的。


    “這六片互相關聯,彼此依存的玉的確是將燭幽難住了,他沒法再象上兩次那樣不動聲色的完成一切,隻好去和藍瑩交涉。藍瑩不肯答應,但禁不住燭幽的哀求,將六片玉都給了燭幽,說隻要燭幽又能將之破壞掉,她就永遠再也不役鬼。


    “於是燭幽拿著玉片去破解。這次玉片真的很難破解,表麵上看隻有血沁才是役鬼之物,可不破壞其他五片沁色,就無法改變血沁,燭幽實際要同時破解六片玉片,不得不絞盡腦汁,不僅將一身所學都用出來,還將紅玉扳指和玉石板都要去,反複比較,終於找出破解的關鍵所在。可惜他忘記他們住的地方離三玄島很近。他一二再,再而三地施展道術,終於引起洞冥真人的注意。”


    張宇源接著講述故事:“象燭幽這樣失去自身功力的人,施展道術用的乃是天地間的靈氣。洞冥真人雖然遠在三玄極真天,可最近一段時間都察覺靈氣異常,遂追出三玄島,尋根覓源,竟然看見是燭幽在施展道術煉製法器。大驚,想都沒有想到燭幽沒功力也可施展道術,認定燭幽當初欺騙了三玄極真天,根本就沒失去功力,更認為燭幽又是在煉製役鬼的容器,不由分說過去就是一掌。


    “燭幽正在改造玉片的關鍵時刻,根本來不及抵擋,而且他失去功力以後,必須慢慢凝聚天地之靈氣才能施展道術,就算是發現洞冥真人的襲擊也來不及反應抵擋,中掌後僅僅隻來得及回頭看了洞冥真人一眼,就整個人跌進煉製法器的八卦爐中。由於他正在利用天地之靈氣非常龐大,八卦爐同樣承受不住,轟然爆炸,四分五裂。洞冥真人也無法承受,同樣受了重傷。


    “藍瑩聽見爆炸聲趕過來,不見哥哥隻見當初的仇人,急紅眼,握緊拳頭衝過去,正要打洞冥真人,忽然聽見哥哥的聲音叫道,瑩兒,不要傷害我師傅,不要去三玄島報仇。洞冥真人和藍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處尋找,燭幽已經和八卦爐一起粉身碎骨,哪裏還有影子!”


    莫天悚皺眉道:“難道是燭幽的鬼魂在說話?他們可以聽見鬼魂說話?”


    張宇源點頭道:“你猜得不錯。尋常人當然聽不見鬼魂說話,但藍瑩精擅役鬼,洞冥真人道術精深,聽見鬼說話一點也不希奇。正常情況下,人死以後就該去陰間投胎轉世,隻有造大業或心願未了的人魂魄才會滯留陽世。陽世隻適合人生存,不適合鬼生存,滯留陽世是很痛苦的事情,等於是無法超生。藍瑩當然不肯讓哥哥落得這樣的下場,隻有放過洞冥真人,讓哥哥能安心上路。


    “洞冥真人才明白他錯怪燭幽,說是要幫忙超度燭幽。藍瑩想到哥哥寧死不讓她去三玄島報仇,幫著哥哥提出一個要求,請洞冥真人允許燭幽重歸三玄極真天,將哥哥葬在西玄山上。


    “洞冥真人原本就愧疚,一口答應。可惜燭幽別說是全屍,就是一塊完整的骨肉也找不出來。兩人隻得將房間裏的所有東西全部收拾起來,裝在一口大箱子之中抬上一艘船,朝三玄島劃去。


    “載著大箱子的船終於在三玄島停下。但其他人聽說箱子裏裝的是燭幽,無論如何也不要燭幽上島,大箱子被迫留在船上。在燭幽離開的這幾年時間裏,西玄山和峚山一直相安無事。這很可能是上次的戰鬥太慘烈,兩邊都沒有多少幸存者,無力再戰的原因。可三玄極真天的大部分人卻認為這是燭幽離開的原因,緊急商議,定下一個死規矩,三玄極真天今後再不接納任何一個島外之人做門徒,對於是罪魁禍首的藍燦當然更加不能接受。


    “可以想見,藍瑩一聽就火了,再一次與三玄極真天大打出手。她一個人不可能贏,很快就被三玄極真天抓住。由於洞冥真人的說情,三玄極真天沒太為難她,又一次將她驅逐出島。藍瑩隻有一個要求,求洞冥真人讓她帶走那口大箱子,可惜遭到嚴厲地拒絕。”一直還算平靜的張宇源顯得有些激動,沉聲道,“三玄極真天不殺人,卻要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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