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梅翩然,莫天悚的氣焰消下去不少,嘟囔道:“不是我敵視羅天,而是你又忘記冰妹對羅天的評價了!羅天小氣又記仇。你想一想,當年你在鎮妖井給他一刀,他傷剛剛好就離開三玄島跑去大研讓我栽了個大跟鬥,害死大嫂的師傅藍姬,緊接著又寫匿名信,害得倪可不得不離開巴相回京城。在西域,我不過就是說了說羅天曾經做過的壞事,他立馬報複在阿曼身上,指使程榮武將整個懸靈洞天給滅了!幸好老天爺開眼,才僥幸逃出一部分人。最近我剛剛把義盛豐拿回來,羅天能不報複?從前羅天是沒機會,但在他和我們合作以後,機會多多啊!我是怕他報複在你身上!或者通過你報複在其他人身上。我們不和諧,他可能會少打一點你的主意。”


    莫桃啼笑皆非,皺眉道:“從前種種,很多都是陰差陽錯,我看你是想得太多了!既然如此,你還和羅天合作什麽?”


    莫天悚沒好氣地翻個白眼:“你以為我很想和那家夥合作嗎?我不是沒別的辦法嗎?蕊須夫人說得不錯,我這人的確太自私。”


    莫桃愕然,這才明白莫天悚的態度何以會轉變得如此厲害。他還是看不開後土將他當成犧牲品,所以要為海邊所有的黎民百姓謀得一份幸福,以抗議後土的做法。心情驀然變得非常沉重,一下子沉默下來。


    莫天悚還沒察覺,一邊刷馬一邊問:“喂,你真的要將袁叔永和元亨都留在身邊?你對他們了解多少?”


    莫桃笑笑道:“人心都是肉做的,隻要我以誠心待人,就一定可以換取別人的誠心!你說是不是?”


    莫天悚扭頭打量莫桃一眼,淡淡道:“說得也是啊!你不是說上次羅天提議把元亨送給你爹做徒弟,你還有這樣的打算嗎?”


    莫桃歎息道:“我的確是一直想幫爹找一個傳人,也覺得元亨很可憐,但我聽了夫人的一番話以後,總覺得羅天讓元亨去找我爹不單純,所以就想把元亨留在身邊。”


    莫天悚想了想道:“那還是將他們兩人送給我吧!從前我有十八衛,現在隻有八個人,很多時候都覺得人手不夠用。”


    莫桃急忙搖頭道:“我看還是我帶著他們比較好一點。”


    莫天悚皺眉道:“你怕我對他們不利嗎?”


    莫桃點頭道:“是!我怕你故意派些危險的事情給他們做,同時也是怕他們對你有什麽不良企圖。不管你們誰有損傷,我都不願意。其實我真的覺得他們很不錯,特別是袁叔永,苗苗說他暗中幫了很多忙。”


    聽莫桃說得如此幹脆,莫天悚氣得很,他還記得倪可說過袁叔永總喜歡對付莫霜飛,自然更記得袁叔永乃是梅翩然的心腹師弟,又覺得袁叔永應該是自己人,很不放心莫桃帶著這樣兩個不知道是敵還是友的人,想了想道:“既然他們來跟你,心裏也是想的打倭寇,你沒道理將他們捂著。八風和你的親衛軍冒充水師去找樊浪硯,他們也該做點事情才是。”


    莫桃大笑道:“都告訴你別打他們的主意!”


    袁叔永忽然從黑暗中走過來,沉聲道:“不,二爺,我和元亨都想跟著三爺,隻要他不拿靈犀劍直接砍下我們的腦袋,我們就不介意他讓我們去做任何事情!”


    說得莫桃和莫天悚都是一愣,顯然袁叔永躲在一邊,將他們兩人的談話都聽了去。雖然說兩人覺得在自己的地方,隻是專心說話沒去注意周圍的環境,但袁叔永能瞞過他們的耳目,至少屏息的功夫是非常非常不錯的!


    莫天悚挑眉衝莫桃咧嘴直樂:“二爺怎麽說?”


    莫桃此刻也覺得袁叔永別有用心,很猶豫地問:“你和元亨商量過?為何要跟著天悚,若是想殺倭寇的話,跟著我機會還要多一些!”


    袁叔永也衝莫天悚一挑眉毛,淡淡道:“因為我和元亨都想報仇,隻有跟著三爺才有機會。三爺,我師傅謝慕謝兒哪裏得罪你了?還有,當初穆家堡那麽多條人命你還沒忘記吧!”


    兩人又是一愣。莫桃正想阻止,莫天悚哈哈大笑道:“說出來你還有什麽機會?既然如此,你們就跟著我吧,看看是不是能殺得了我!”


    袁叔永微微一笑:“好啊,看是你先殺我們還是我們先殺你!”


    莫桃不免擔心得很,可惜那兩個人都不聽他的。


    回去的時候不順風,天黑的時候,離下砂島還有好幾十裏路,遠處的海麵上卻突然出現一點亮光。朝廷實行海禁,最近海州府的局勢又很緊張,不可能還有人出海捕魚。樊浪硯聽到報告後很奇怪,披上一件外衣親自爬上了望台,看見遠處一個巨大的黑影,的確很像一條船,而且是一條大船,看方向也是朝下砂島去的,不免更是奇怪。在此非常時期,海麵上任何異常的動靜他都不能放過,下來後就吩咐水手靠過去。


    對方的船顯然也發現他們,也在朝他們靠攏。對方是順風,速度比樊浪硯快多了,時間不長,兩艘船已經很近。樊浪硯一眼認出這是海州府水師的戰艦威德號,還是水師的旗艦,可以乘坐幾百人,比他自己的這艘坐駕大不少。心裏一緊,忙吩咐做好戰鬥準備。卻也沒有掉轉船頭逃走。一來他不能示弱,二來除非他返回海州府,不然逆風他也逃不掉。


    威德號越來越近,已經可以看見上麵的人。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站在船頭,大聲喊道:“是不是樊幫主?我是海州府的喬琰,特意來投奔樊幫主的!”


    樊浪硯一愣,才看清楚來人真的是海州府水師千總喬琰。樊浪硯和馮興淳很熟悉,和馮興淳幾個親近的手下也很熟悉,但喬琰僅僅是一個小官,他不過是見過麵,卻一點也不熟悉,盡管有些懷疑,但還是很高興,忙吩咐人靠過去,同時吩咐人去請莫離到甲板上來。


    等莫離來到甲板上問:“秦夫人和喬琰熟不熟悉?他說他來投奔我,我可不可以相信他?”


    莫離朝對麵的船頭看一眼,神色大變,尖叫道:“樊爺千萬不可上當,詐降的!”


    喬琰大聲道:“樊幫主,莫離才是莫天悚布置的一顆棋子,目的是救淩辰,你千萬不可相信她!”


    樊浪硯淡淡道:“你們兩人各執一詞,叫我相信誰比較好一點。”


    莫離挽住樊浪硯的胳膊,嬌聲嬌氣問:“阿硯,我以前害過你嗎?你自然該相信我!”


    喬琰也大聲道:“樊幫主,莫離是十八魅影之一,和淩辰在孤雲莊一起長大的,她絕對是去幫淩辰的,你真的不能相信她。莫天悚狡猾無比,故意安排莫離混到你身邊的!”


    莫離立刻又反唇相譏。兩個人當即隔著海麵吵起來。


    樊浪硯搖頭,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心裏也覺得莫天悚狡猾多智,救淩辰是他的目的,安排一個莫離可是一點也不奇怪,吩咐水手將船朝威德號劃。


    不久,兩艘船終於靠在一起。喬琰命人搭了一張跳板。為表明清白,解下佩刀,獨自一個人來到利亨號上。一到樊浪硯麵前就單膝跪下道:“樊幫主,你要給我們馮大人報仇啊,莫天悚有什麽資格跑到海州府來陷害馮大人?”


    樊浪硯從前沒聽馮興淳提過喬琰,喬琰顯然不可能是馮興淳的親信,感覺很奇怪,但還是做姿態將喬琰攙扶起來,遲疑道:“你和三爺有仇?”


    莫離大怒道:“喬琰,你不要胡說八道!三爺哪裏對不起你了?”


    喬琰冷冷地道:“他用秦浩就是對不起我!秦夫人想必還沒忘記前年冬天的事情吧?我不過就是出操的時候晚到了那麽一點點,秦浩就當著全軍幾千人的麵,打了我五十軍棍!”


    莫離尖叫道:“為五十軍棍你就叛敵投靠?你無恥!”


    樊浪硯原本就沒完全相信莫離,聽後哈哈大笑,已經明白這兩個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暗忖都傳說莫天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一個女人能成什麽事?不過多送來一名人質而已。大聲吩咐人將莫離送下船艙,看管起來。然後才問喬琰:“有多少人和你一起?”


    喬琰指著威德號的甲板道:“項重監視得很嚴,我沒辦法聯絡更多的人,也怕走漏風聲不敢聯絡太多的人。跟我一起的隻有一百多人,都在威德號上。”


    樊浪硯順著喬琰的手勢看過去,甲板上的確是站著一百零一點點人,站得亂七八糟的,不足畏懼。但他畢竟和喬琰不熟悉,沒可能一下子就信任喬琰,又吩咐人去威德號察看,確定那上麵的確隻有一百多人就放心了。喬琰若真是詐降,沒道理隻帶如此少的人。頓時和喬琰親近很多,陪喬琰一起來到威德號上訓話:“當兵能掙多少銀子?日後兄弟們跟著我,我保證讓弟兄們吃香的喝辣的,銀子姑娘都是多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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