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京城,阿布拉江就不服氣薛牧野說莫天悚能解決倪可的問題。不管阿布拉江喜不喜歡倪可,倪可都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不能容忍倪可去喜歡另外一個男人。就像莫天悚無論如何也粗獷不起來,阿布拉江無論如何也斯文不起來,偏偏倪可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子,隻喜歡斯文人。阿布拉江和倪可一起走了幾個月了,倪可幾乎就沒正眼看過他,然而隻要一提莫天悚就雙眼放光,阿依古麗又一味幫著倪可,阿布拉江不氣才怪!


    沒多久他們就爬山半山腰,看見那個美麗的海子。阿布拉江和薛牧野在屋子裏坐下,吩咐手下去找。可是過一陣子手下來報,到處都看不見莫天悚的影子。就連薛牧野也開始擔心起來,可是礙於阿布拉江在,薛牧野卻不敢隨便施用法術找人。


    阿布拉江快氣暈了,耽誤這麽長時間,天都快亮了,居然知道地方也找不出莫天悚,氣急敗壞地大叫,再去找,不找到莫天悚就不回去!


    薛牧野在房間裏坐不住,出去在門口站著等消息。阿布拉江的氣消不下去,留在屋子裏沒出去。


    對於婁澤楓來說,乃吉木丁不過是他遇見的又一個妖精,昨天放過乃吉木丁是為了讓乃吉木丁帶莫天悚去找烏曇跋羅花,今天他就沒有理由再放過這個老妖精了!因此乃吉木丁驟然發現婁澤楓比昨天厲害不少,也就更不敢讓婁澤楓去阿提米西布拉克,不要命地順著孔雀河朝上遊逃。婁澤楓緊追不舍,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離開龍城也很遠了。婁澤楓感覺很累,靠著一棵胡桐樹坐下來休息。


    乃吉木丁也很累,卻不想休息,隻想回去看看。然婁澤楓守在回阿提米西布拉克的路上,他又回不去,隱約覺得不是他把婁澤楓引開,而是婁澤楓把他引開,更是著急想回去看看。想了又想,還是不敢離開孔雀河邊的胡桐林子,隱藏在暗處,眼鼓鼓地遠遠盯著婁澤楓。


    眼看已經快天亮了,一個軍士騎馬飛奔過來,婁澤楓精神飽滿地站起來迎接。乃吉木丁很擔心,忙做好逃跑的準備,不料那軍士和婁澤楓低聲說了一陣話後,兩人一起騎馬回去了。


    乃吉木丁很奇怪,可也不敢再去追婁澤楓,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阿提米西布拉克。


    剛進山穀,他就察覺這裏已經失去往日的寧靜,來了一大群不速之客。乃吉木丁認得阿布拉江的人也認得薛牧野,不敢造次,繞路悄悄潛回去。躍上屋頂,從天窗朝下看去。竟然看見達烏提被五花大綁捆在屋子裏,連嘴巴上都塞著布。


    要說乃吉木丁也沒當達烏提是朋友,但看見達烏提處於這樣的狀態中他也完全沒有想到,情急之下有些毛躁,沒注意弄出聲響。


    薛牧野的耳朵何等的敏銳,擎出雙頭槍追上屋頂。他卻不認識乃吉木丁,隻一眼看出乃吉木丁是胡桐木成精,心裏如何不驚?隻道莫天悚已經遇害,舉槍就紮。


    乃吉木丁卻認識薛牧野是莫天悚的朋友,更知道阿布拉江也一直都是和莫天悚一起的,也隻道自己沒有猜錯,一切都是莫天悚為圖謀烏曇跋羅花搞出來的,拔出背後一對板斧,也朝薛牧野劈下。


    聽見動靜,阿布拉江也跳上屋頂,心裏憋了許久的怨氣可算是找到地方發泄,大聲呼喊手下武士,舉起彎刀衝過去。


    武士們總也不能建功,又被阿布拉江罵一通,也是人人憋著一把火,從四麵八方擁過來,當真是人人奮勇,個個爭先。盡管乃吉木丁有千年道行,還是招架不住。然而最讓乃吉木丁著急上火的卻是這裏鬧得如此厲害,也不見娜孜拉兩姐妹出來幫忙,多一半凶多吉少。


    整個阿提米西布拉克最隱秘的地方無疑是太極石。乃吉木丁無處可逃,隻好朝著風隙且戰且退。


    武士們剛才搜查的時候就發現風隙。阿布拉江一聲令下,一大群人擋在乃吉木丁前麵,乃吉木丁急忙之下卻殺不過去。好在圍住他的人盡管多,但真正對他有威脅的不過薛牧野、阿布拉江等有限的幾個人,一時性命倒是無憂,反而讓他把阿布拉江手下的武士傷了好幾個。


    薛牧野見勢不妙,大聲命令幫不上忙的武士都退下,圍著乃吉木丁的人少很多,可個個都是高手,乃吉木丁反而不好應付。幸好人少了之後,圍得沒開始嚴密,乃吉木丁還能且戰且走。阿布拉江緊追不舍。從山腰打下山穀,又從山穀打上山腰,不覺已是紅日高掛,日過正午。


    山穀中旌旗招展,喊聲震天,竟是夏珍領著大隊人馬也來了,帶路的自然是羅天。羅天吃一個大虧回去,心裏本來就不服氣,耐著性子等了一上午還沒等著莫天悚回來,連阿布拉江和薛牧野也沒有消息,他忍耐不住,和婁澤楓商量,一起去找夏珍。


    阿依古麗為了哥哥,倪可為了表哥,都正在夏珍的帳篷裏逼迫夏珍想辦法。聽說有莫天悚的消息,夏珍一刻也沒耽擱,點齊全部人馬衝進阿提米西布拉克。


    乃吉木丁本來就已經氣疲力軟,這下更是萬念俱灰,不報希望,大叫一聲,身上忽然射出一大片淡黃色粉末,遮天閉日的籠罩了地麵三丈以下的整個空間。


    薛牧野大驚叫道:“退!可能有毒!”顧不得其他人,抱著阿布拉江朝上躍起,升了足足七八丈高,才橫移落到外麵觀戰的武士中間。


    阿布拉江眼鼓鼓地瞪著薛牧野,緩緩道:“你的輕功這麽好,簡直是在飛了,為何從來沒見你用?”


    薛牧野一驚,急忙賠笑打岔道:“夏珍要上來了!”


    阿布拉江找一整夜,又打一上午,領著一大群人,連一個老頭子也沒奈何,絕對不願意功勞被夏珍搶去,恨恨地又瞪薛牧野一眼,去查看手下的情況。


    薛牧野也跟過去。乃吉木丁已經不見了。武士不僅僅是身上,就是鼻子眼睛嘴巴都白色粉末覆蓋,人人變成淡黃色的灰人。眼睛受到刺激,淚水長流。粉末也不管他們願意還是不願意,還鑽不少進嘴巴,味道又苦又澀。


    薛牧野還是怕有毒,取出解毒丹分給大家:“你們有沒有不舒服?這種解毒丹是三爺配製的,隻能解開一些尋常毒素。”


    武士搖頭。其中一人遲疑道:“我覺得這些粉末很像是胡桐堿,不像毒藥。


    牧野愣一下,沾一點粉末放進嘴裏嚐嚐,還真是胡桐堿,大喜嚷道:“一次逼出這麽多胡桐淚,等於是自殺,那老頭完蛋了!阿喀,我們追,他絕對跑不遠!”


    阿布拉江四處看看,皺眉問:“該朝哪個方向追?”


    薛牧野沉吟道:“他幾次都想朝風隙的方向衝,我們朝那個方向追,肯定能追上他。”


    胡桐生長在鹽堿地上,吸收的全部是鹽堿水,鹽分部分儲存在體內,部分又通過表皮裂縫向外溢出體外,形成白色或淡黃色的塊狀結晶,即胡桐堿,也叫胡桐淚。乃吉木丁一下子把所有的鹽堿排出體外,也等於是把自己的精血全部榨取出去,的確像薛牧野說的那樣,等於是完蛋了,脫身後就隻想去看看烏曇跋羅花,的確是朝風隙跑的。


    他剛到風隙口子就看見莫天悚手裏著一朵潔白的烏曇跋羅花,由娜孜拉攙扶著跨進“卡盆”中。阿勒罕雙手拿著木漿,正準備劃船。乃吉木丁又驚又怒又疑,衝到海子邊一把拉住“卡盆”,大吼道:“你們……你們……”一句話也沒說完就軟倒在岸邊,半個身子都泡在水裏。


    莫天悚和娜孜拉姐妹都蒙了。娜孜拉動作最快,跳下船抱起乃吉木丁,驚惶失措地哭道:“爺爺,你怎麽了?”


    阿勒罕也扶著莫天悚下船過來。莫天悚習慣性地想去號脈,乃吉木丁還氣得很,用力掙開,怒道:“你……你……”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莫天悚一醒,急忙把烏曇跋羅花收進懷裏,蹲下解釋道:“我隻是把花摘了下來,沒有動其他部分,烏曇跋羅還好好的,說不定明年就又能開花。老爹,讓我看看你的情況。”再次探手去抓乃吉木丁的手腕。


    乃吉木丁還想掙紮,可惜沒力氣掙紮不開。莫天悚雖然抓住乃吉木丁的手腕,卻沒查出脈搏,大吃一驚,變色道:“老爹,是不是你和我們人類有些不同?”


    話音剛落,忽然聽見一聲驚喜地大叫:“三爺,你果然在這裏!”


    莫天悚驚奇地回頭,卻是薛牧野和阿布拉江一起來了。阿布拉江手握彎刀,陰沉著臉走過來,打量莫天悚怪異的打扮,冷冷問:“達烏提說你們認識這裏的妖精,我還不相信,原來是真的!”


    阿勒罕尖叫道:“是不是你們把爺爺傷成這樣的?”跳起來就打。


    薛牧野這時候已經看出情況不對,搶先衝過來一把抓住阿勒罕,想解釋自己也稀裏糊塗的,隻好不做聲,朝莫天悚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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