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宗失笑啐道:“瞧你那死樣!一輩子都是這個德性!我知道昨天翩然回來,你是嫌我礙事了,想和她單獨出門去踏青。(.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明說嘛,偏繞這樣大一個圈子!”


    莫天悚誇張地叫道:“哇!夫人可真是女中丈夫塞諸葛,什麽都瞞不過你。”又湊近央宗,低聲道,“我叫你去見萬歲爺,不是想撇下你,是因為有一件事情隻有皇上哥哥最喜歡的禦妹才能辦到。上次萬歲爺說要把九龍鎮的土地給我做免賦免役的莊產。可是你知道在九龍鎮我現在隻有一千五百畝地,免賦也省不下多少銀子。巴相才是大頭,懂嗎?”


    央宗好笑地點頭:“巴相你有多少地?上次你自己怎麽不說?”


    莫天悚笑笑,低聲道:“我上次被萬歲爺弄胡塗了。其實我剛剛才起步,和王爺們相比並不多。從巴相到昆明一線,大概隻有十多萬畝。你幫我先請乞個二十萬畝,省得下次又麻煩。地契我已經寫信叫大哥派人送過來。”


    央宗吃驚地失聲大道:“二十萬畝?你隻用兩年時間就弄了二十萬畝地?比我阿爸的土地還多多了!”


    莫天悚低頭嘟囔道:“不多弄點不行,跟著我吃飯的人也比跟你阿爸的多很多。你去不去說?”


    央宗忙道:“去,當然去。有霹靂神弩,萬歲爺肯定不會駁我的麵子。格茸,我們先去外麵試驗一下效果。”


    陽春三月,桃紅柳綠。莫天悚和梅翩然並轡緩行。莫天悚笑著問:“翩然,你說阿曼究竟能躲到哪裏去,你找一大圈都沒找著?”


    梅翩然忍著笑道:“我估計他深入韃靼的內部去了。他總鬼鬼祟祟的,以為我要害他,想找細君公主也不來家裏問一問。就讓他在韃靼找個一年半載也好,讓阿依古麗看看,薛牧野不過是一個繡花枕頭,其實沒什麽大本事。活該!”


    莫天悚莞爾:“翩然,你該不是沒認真去找阿曼吧?當初倪可能順利來雲南,是不是也有你一份功勞?央宗怎麽可能瞞過阿曼。”


    梅翩然嬌笑道:“喂,你夫人出手幫倪可的時候我可是還沒進京呢!再說就算有我的功勞又如何?若非你夫人一心一意要幫倪可,我也不會去插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莫天悚淡淡道:“你作弄一下阿曼無所謂,但不該耽誤正事。我找他真的有事情。”


    梅翩然不悅地嚷道:“你不相信我?我認真去找他了,是真的沒找到。他是懸靈洞天的人,天生與我們就是對頭,存心躲藏,我哪有本事找到他?你這麽急找他什麽事情?”


    莫天悚道:“細君公主的事情已經過去,桃子明天就該到了。你知道桃子眼睛出事,心情一直不好。桃子就阿曼一個好朋友,我想讓阿曼陪陪桃子。翩然,阿曼說天一功練到最高境界就能解開修羅青蓮的毒性,是不是真的?”


    梅翩然噘嘴道:“原來你不是陪我出來玩,是套我的話來了。”


    莫天悚甚是不悅,輕輕摸摸挾翼的耳朵。挾翼猛然加速,將梅翩然丟得遠遠的。梅翩然愣一下,縱馬追上去,叫道:“天悚,你又怎麽了嘛?”莫天悚冷冷道:“我問你幾句話,難道你不該告訴我嗎?還需要我來套?桃子是我兄弟,你為何總是不明白?”


    梅翩然賠笑道:“修羅青蓮極為神奇,我知道得也不多。聽說天一功練到最後是可以解毒,但渺茫得很。”


    莫天悚道:“恐怕天一功解毒不渺茫,隻是桃子練習的天一功不能解開修羅青蓮罷了!”


    梅翩然變色道:“天悚,我不明白!”


    莫天悚沉聲道:“昔日在成都的時候,桃子去找過你,是不是?你為何沒向我提過一句?”


    梅翩然低頭中氣不足地低聲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怕你知道以後傷心,又難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莫天悚緩緩道:“翩然,你知道我的心思,我最喜歡的那個人始終是你,但是我也愛我的家裏人,桃子、大哥、阿媽和素秋。他們對我同樣非常非常重要。當然,龍王是你爹,你幫他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但我的兄弟你也不能見死不救!”


    梅翩然臉色數變,猶豫半天,還是道:“天悚,我不明白。”


    莫天悚皺眉沉聲道:“你明白!桃子的武功就算不是天下無敵,也少有對手,壓根就不可能敗在你手裏!你是怕阿曼揭穿你,因此不敢找阿曼回來。其實阿曼以為我會護著你,這次在左貢和大研見到我,很多話都沒有說。翩然,我要你明確地告訴我,桃子的天一功有什麽破綻,要如何彌補。”


    梅翩然尷尬地笑笑,低聲道:“真是什麽也瞞過不過你的眼睛。天一功練到最後能布置出一個氣場,讓對手覺得是在與‘天’作戰,是很實在的一種感覺。天一功最大的特點是能魅惑人,也是因為這種功法能讓任何虛幻的景象都變得無比實在,完全和真的一樣。”


    莫天悚皺眉:“魅惑和實在能畫等號嗎?翩然,你不是騙我吧?”


    梅翩然苦笑道:“天悚,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心思,我和龍王的感情並不深,別說是背棄龍王,你讓我為你做什麽都可以。我以前並不知道二爺練習的天一功有問題,第一次發現他的天一功和我們練習的大不一樣是在梅莊。當時葉法常闖莊,我和師父隻好用天魅音應戰。記得當時師父吹的是‘金戈曲’,而我吹的是‘憑闌意’。混和在一起很厲害,葉法常抵擋不住,可是二爺竟然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莫天悚道:“桃子的功力怎麽也比葉法常高不少,沒受到影響也不奇怪。”


    梅翩然道:“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緊接著師父離開去給二爺做吃的,隻剩下我一個人和二爺在一起。我察覺有人在偷窺,又吹起‘憑闌意’,二爺居然抵擋不住,被樂曲所左右。後來我又細心觀察過幾次,我和師父一起吹笛子,二爺聽見無所謂,但如果僅僅是我們其中一人吹奏的話,他一定會被音樂感染,沉浸其中。”


    莫天悚聽胡塗了,喃喃問:“這說明什麽?”


    梅翩然道:“這就牽扯到天一功的特點了。天一功的魅惑力真的來源於‘實’,每當師父吹奏起‘金戈曲’,真能讓人置身於沙場,隻有金戈鐵馬,刀劍無情;我的‘憑闌意’又能讓任何一個鐵漢認為自己就是情意綿綿的深閨怨婦。這一剛一柔的樂曲同時吹奏,能讓人精神錯亂。然而所有會天一功的人都不會受到影響。因此二爺也不應怕這兩種樂曲。但是你知道二爺練習的天一功最大的特點是‘虛’,你想一像,當‘實’和‘虛’遇在一起是什麽結果?”


    莫天悚失聲道:“自然是‘實’填滿‘虛’!就是說龍王的勁力可以輕易侵入桃子的防禦中,桃子遇上龍王豈不是不堪一擊嗎?為何他又不怕你了羅夫人同時吹奏?”


    梅翩然點點頭:“你猜得不錯。龍王何嚐是真心要傳授二爺功夫?打個比方說,二爺相當於是一個瓶子,龍王就相當於是能裝進瓶子中的石頭。二爺的功夫越深,瓶子就越大,龍王能裝進去的石頭也越多,最後的結果是龍王能控製住二爺,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但是二爺這個瓶子是一個小口瓶子,一次放一顆石頭可以,同時想放兩顆石頭進去的時候,反而會把瓶口堵住放不進去,因此二爺不怕我和師父同時運用天一功。”


    莫天悚怒道:“龍王這一手也實在太歹毒了!桃子還一直很感激龍王傳他功夫,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梅翩然幽幽道:“二爺的天一功與飛翼宮的天一功幾乎是背道而馳,龍王根本就不可能自己創出來。這套功法是當初玉麵修羅傳給龍王的。龍王如果照著練,多一半會走火入魔。”


    莫天悚頓時又做聲不得。


    梅翩然笑一笑:“不是我要為龍王辯解。天悚,你仔細回憶一下你在孤雲莊的生活,是不是比起其他那些受訓的人有很多優待?不要以為妖精就沒一點人性,龍王恨二爺的親爹,但是他也真的有點喜歡你,拿你當兒子對待。這就像師父和孟宮主都喜歡玉麵修羅一樣,硬要找些道理出來,大概就因為他們都同樣歹毒吧!”


    莫天悚有些不服氣地嘟囔道:“爹怎麽會天一功?又怎麽可能比龍王還熟悉天一功?能創造出不像天一功的天一功來?”


    梅翩然輕聲歎息,淡淡道:“你又忘記九九功的特點了。一陰一陽分開練習,卻又和諧統一,不正像這兩種天一功的‘實’與‘虛’一樣嗎?你爹的天一功很可能是我師父教的。他總說他在飛翼宮很害怕,師父就把天一功傳授給他,免得他被會天一功的水青鳳尾傷害。師父也像春蠶那樣,用長長的情絲把自己纏得死死的,到最後卻什麽也沒得到,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肯叫她一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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