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拉著莫桃又朝上爬,也沒避開道路。須臾,衝得最快的蔡步亭便到了他們麵前。莫桃爆喝一聲,猛地跺腳,“地動山搖”剛剛用出一半,還未來得及攻擊,包括蔡步亭在內的十幾個人都被他震倒,順著山坡滾下去。


    莫天悚撇嘴道:“就你們這樣的,還敢出來找我們?”沒有再理會山坡上其他目瞪口呆的趕馬漢子,和莫桃一起爬上山頂。


    山頂上一個不斷掙紮的麻布口袋讓莫天悚大大鬆一口氣,急忙解開帶子,退下麻袋,現出五花大綁,嘴巴中塞著一塊布的和戎。莫天悚先拿出和戎嘴裏的布,再幫她解繩子。


    和戎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道:“快憋死我了!三爺,四川不是你的地盤嗎?怎麽我抬出你的名號,他們反而把我抓起來了?”


    莫桃哈哈大笑。一路之上和戎每到一處都會出門閑逛,隻要是抬出莫天悚的名號,人人巴結得很,不少商鋪壓根就屬於泰峰的,連銀子也不要就把東西給她。和戎是逛上癮了,占便宜也占上癮了,不想這回遇見一個不買賬的冤家。


    莫天悚小聲嘀咕:“全天下都是皇上的地盤,你抬出皇上的名號試試,看有幾個人怕你!”


    這一路十八衛是越來越喜歡和戎,見她被人欺負,不肯罷休,山坡上還正殺得熱鬧。和戎被捆一夜,氣大得很,向莫桃要了無聲刀,也衝下山坡去出氣。


    莫天悚和莫桃沒興趣和這些小嘍羅糾纏,下坡來見尉雅芝。


    近幾個月來,蔡步亭的雙厄馬幫隻要出門就不見回來,蔡步亭奇怪得很,但因諸葛青陽隻負責搶東西後和汪達彭措交換,運東西出來卻是萬俟盤接手,走的是滇藏線,蔡步亭一直沒有察覺是莫天悚在背後搗鬼。


    丹增強桑一直沒見雙厄入藏同樣奇怪,派人調查,人和馬是沒有找到,但認出諸葛青陽和汪達彭措交換的貨物,將事情猜出大半。隻可惜他剛受重創,既惹不起汪達彭措,也惹不起莫天悚,隧派人快馬入川,把消息通給蔡步亭。


    雙厄馬幫沒多大實力,蔡步亭最大的靠山乃是浣花幫。秦浩被貶後,蜀中大小官吏都清醒地認識到目前的形勢,成都早就成為莫天悚的一統天下。莫天悚剛剛入藏的時候,春雷就在布置人手找機會蠶食德瑞堂。對其他幫派卻秉承莫天悚“以正治以奇勝”的總原則,講究公平公正,並不仗勢欺人。也沒人出麵替浣花幫說情。浣花幫自顧不暇,根本無力再幫助蔡步亭。


    蔡步亭走投無路,想起最近尉雅芝搭上莫天悚的線,和漕幫做上生意,三多幫也是越來越興隆。帶人來到富榮,尋機報複,正好遇見莫天悚也來到富榮。他以為是機會來了,抓住落單的和戎。幸好他並不像莫桃猜測的那樣知道和戎和諸葛青陽的關係,不然和戎就危險了。


    莫天悚既然計劃對付雙厄馬幫,春雷不可能不注意蔡步亭的動靜。隻是富榮一帶是尉雅芝的地方,他沒有自己出麵,僅僅是派人送了一封信給尉雅芝。


    尉雅芝知道蔡步亭為人陰險,接到信以後就派人注意他們的行蹤。對他們今夜的行動有所察覺,隻是她正在生莫天悚的氣,也不派人告訴莫天悚,反看著他們被蔡步亭累得半死。她幫中有穩重之人怕莫天悚真在富榮出事,日後暗礁報複起來沒人能抵擋,極力勸說,尉雅芝終於在最後關頭帶人趕到。不然莫天悚輸是不至於,傷卻是免不了。


    有尉雅芝的人在一邊看著,莫天悚做事不好太過分,看和戎和十八衛出氣出得差不多以後,便放過蔡步亭回到城裏。吃飯休息以後,又和莫桃一起去拜訪尉雅芝。尉雅芝也奇怪起來,驚疑地問:“二爺,難道當初真的不是你來找我的?那人無論容貌體型以及說話的聲音都和你一模一樣。”


    莫桃苦笑點頭道:“真的不是我。我們很懷疑那人是龍王,因此所有的細節對我們都很重要。”


    尉雅芝終於相信他們,可惜因當日“莫桃”並未與她多說,她努力回憶夜也沒回憶出有用的東西來。莫天悚和莫桃也隻得告辭了。


    回到客棧,莫天悚依然困惑:“桃子,雪笠裝扮卓瑪時聲音也是惟妙惟肖,我還記得當初翠兒的聲音也和翩然一模一樣。翠兒不過飛翼宮中一名普通丫鬟,難道也會正宗天一功?”


    莫桃幽幽道:“有關翠兒的情況我還真問過阿曼,隻可惜阿曼知道的翠兒和我見到的翠兒天差地別。阿曼知道的翠兒姓崔,名字叫做崔翠羽,功夫極為尋常。崔氏祖祖輩輩都是飛翼宮裏的婢女奴仆,翠兒的母親崔琴就曾是羅夫人的侍女,肯定不會正宗的天一功。你既然疑惑,為何不問問梅姑娘。”


    莫天悚歎息道:“以前我是沒有想到,剛剛想到了,翩然也不在,我怎麽問?”


    莫桃失笑:“要不出川後我們分開,我去上清鎮看看,你去京城看看。”


    莫天悚莞爾:“又想把我撇下自己走,門都沒有。”


    莫桃嘀咕:“我看我都成你抓住的欽犯了!”


    淩辰在外麵敲門道:“三爺,梅姑娘的信。派人加急專門送來的。送信的人還沒走,你看看要不要回信。”


    莫天悚忙起身開門去拿信。莫桃大笑:“看來不僅僅是你在念叨梅姑娘,梅姑娘也在念叨你呢!什麽了不得的情書還需要加急送過來?”莫天悚甜蜜地笑道:“什麽情書?說不定是央宗又鬧別扭。”拆開信一看,當即蒙了。


    淩辰還在打趣,笑著道:“別不是央宗夫人耐不住寂寞不守婦道,又在京城玩什麽比武打擂,皇上抵敵不住,向你告急的吧?”


    莫桃也來加油:“說不定是央宗又幫著宮裏的哪位貴妃逃出皇宮,皇上找天悚算賬的呢!”沒聽見莫天悚反駁,甚是奇怪,遲疑道,“天悚,信裏寫什麽,能告訴我們嗎?”


    莫天悚回神合上信紙,猶豫片刻,苦笑道:“桃子,看來我還真得和你分開。霹靂彈始終無法讓常人使用,央宗親自試驗改進,沒注意,霹靂彈爆炸,受了重傷,孩子也沒了。我馬快,就不等你們自己先進京了。淩辰,二爺交給你!記得給他換藥吃藥。”說也奇怪,他盡管吃驚擔心,更多的卻是覺得輕鬆不少,出了一口惡氣一般。邊說邊朝外走,大聲吩咐人備馬。


    淩辰大驚,追在莫天悚後麵叫道:“不行,萬一路上再有一個蔡步亭怎麽辦?你不能一個人走!”


    莫桃也追出來,拉住淩辰道:“你就讓他自己走吧,不然他一輩子良心也難安!天悚,你看我要不要給大哥他們寫一封信回去?”


    莫天悚很著急地收拾東西,點頭道:“如此大事,瞞也瞞不住,是該寫封信回去,還是讓阿山給你代筆吧。大哥也是生意上的事情太多,過年前我就求他幫忙改進霹靂彈的,他居然沒個消息。”


    莫桃皺眉道:“天悚,你冷靜一點。大哥天遠地遠的,你怎麽怪也怪不到他身上去!央宗不是沒事嗎?日後你還怕沒機會當爹?”


    莫天悚深深吸一口氣,憂心忡忡長歎道:“不知道皇上這回是什麽反應!桃子,你也緊跟著就進京,可千萬別拐彎去上清鎮。”


    莫桃道:“放心!我不是這樣沒人情味的,怎麽的也得進京去看看央宗。”


    盡管挾翼速度非凡,莫天悚趕到京城已是春回大地的二月底。新長出來的嫩綠色柳葉飄蕩在略微還帶著寒意的春風中,剛剛脫去冬裝的人們身上輕鬆,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


    莫天悚進城也沒下馬,大街上依然快速奔馳,盡管挾翼自己就懂得避讓行人,路人還是害怕,紛紛閃避。幾個巡城的兵丁跑過來大聲嗬斥。莫天悚著急得很,高倨馬背抱拳道:“兄弟有急事,各位差大哥行個方便!”說完就想跑。兵丁不肯罷休,莫天悚越急越走不了,路上看熱鬧的人還越圍越多。


    沙鴻翊突然冒出來,驚道:“三爺,你怎麽在這裏和這幫人吵嘴,你府上傳旨的公公已經等你半天了!”


    莫天悚也是一驚,下馬急道:“皇上怎麽知道我今天到?”


    沙鴻翊驅散兵丁和看熱鬧的人群,急急忙忙和莫天悚朝回趕:“皇上也不知道你今天到,但從昨天開始就派公公去你府上守候了,看樣子急得很。央宗夫人出事了,你知道嗎?”


    莫天悚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得先回去看看央宗才能進宮,待會兒你幫我拖住傳旨的公公。我的馬也麻煩你幫我帶回去。”幹脆施展輕功跑了。挾翼根本不用沙鴻翊牽,追在莫天悚身後也跑了。


    沙鴻翊氣道:“嘿!你小子也太囂張,居然把本大人當成馬夫了!”旁邊一個躲在人群中的太監湊上來,遲疑道:“沙大人。”沙鴻翊道:“剛才的情況你都親眼看見了,回宮去如實稟告皇上。”太監點頭走了。沙鴻翊想了想,還是朝著莫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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