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兒就是暗地裏,秘密地!哪有像莫天悚這樣惟恐天下不知的道理?穀正中大急,壓低聲音叫道:“三少爺,你瘋了!”


    莫天悚輕鬆地笑道:“還差一丁點。挾翼,你去前麵等著。”挾翼聽話地朝揚州方向跑去。


    程榮武氣急敗壞地叫道:“快攔住那匹馬!他們上馬沒人能追上!”


    莫天悚冷哼道:“就憑你們?”抓出兩顆霹靂彈來,一顆丟在銳金隊的麵前,一顆丟在程榮武的前麵。


    兩聲巨響之後,銳金隊和西北聯盟都紛紛後退。穀正中大怒道:“三少爺,你究竟搞什麽?這裏就在城門口,你會把守城的官兵引過來!”


    莫天悚似乎也害怕了,拉穀正中一把:“官兵過來可不好辦,我們走!”


    穀正中早就在等這句話,施展輕功飛奔而去。西北聯盟和銳金隊一起追來,莫天悚回手又丟出兩顆霹靂彈,擋住追兵,也施展出輕功,追上穀正中,騎上等在前麵的挾翼,絕塵而去。


    回到揚州不過剛剛五更。淩辰等在門口,見他們回來就迎上來,將幽煌劍遞給莫天悚。莫天悚下馬後低聲問:“你這裏怎麽樣?”


    淩辰笑嘻嘻道:“放心,我和田慧一起出手,沒有辦不成的事情。一切按照你的吩咐做的,把那丫頭氣得半死之後才給她下的藥。不到明天午時,那丫頭絕對醒不過來。”


    穀正中湊過來問:“哪個丫頭?三少爺,你今夜是不是有一整套行動?”


    淩辰將一朵珠花塞在穀正中手裏,得意洋洋道:“當然是一整套。丫頭就是你最討厭的何亦男和菊香。她們胡亂誣賴你是黃家集盜竊案的主犯,你非常生氣,今夜壓根就沒離開過揚州,去何府拿來這個。三少爺發現你不安分,追到何府去,你們兩個從何府一路打著回到醉雨園。穀大哥,你最好抓緊時間去睡一會兒,明早衙役說不定會來抓人。很多人親眼看見你上門去欺負何大人的妹妹,你跑不掉的!”


    穀正中愕然失聲道:“你們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何亦男本來就看我不順眼!”


    莫天悚微笑道:“穀大哥,我是為你好。何知府真的有點不開竅。你明天過堂的時候一問三不知就行。後天早上我會去把你弄出來。明晚小盤古又將發生重大盜竊案。你懂了嗎?”


    穀正中懂是懂了,卻依然不太樂意,嘟囔道:“你這肯定是在報複!”


    莫天悚好笑:“時間緊迫,穀大哥快回去把你的寶貝收拾一下。”把懷裏還剩下一串綠鬆石項鏈掏出來交給淩辰,“無錫城裏真是藏龍臥虎,你們明天一定要小心一些。”


    淩辰接過項鏈看看,惋惜地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豔的藍色,又嬌又透,真是好東西,可惜了。你不放心我,也該放心田慧,沒事的。”


    蕭瑟很不放心,早上就來到煙雨樓,聽荷露說莫天悚還沒有起床,不免詫異,敲敲房門叫道:“天悚,你不舒服?”


    莫天悚剛剛才迷糊過去,被敲門聲驚醒,還是不想起床,咕噥道:“先生,你不去盡味軒看看嗎?”


    蕭瑟推門進來,皺眉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賴在床上?”


    莫天悚頭疼地叫道:“可是先生,我五更後才上的床!你就讓我多睡一會兒!你去盡味軒守著廚子做菜,免得我弄鬼,在菜裏麵加作料。”


    蕭瑟怒道:“我守著,你想加還是可以加!誰讓你晚上該睡的時候不睡,要去和穀正中打架?快起來!”


    莫天悚無法再睡,很不情願地坐起來,嘟囔道:“先生怎麽不去找不正不中?”


    蕭瑟道:“他一大清早就被知府衙門的人帶走了。田慧和淩辰又一起出門去了。天悚,中午婁先生他們來了以後你打算怎麽應付?”


    莫天悚一邊穿衣服一邊道:“他們不就是想看幽煌劍嗎?給他們看就是了。先生不說他們不會搶我的寶劍嗎?”


    蕭瑟把手裏的一張紙條遞給莫天悚:“那你看看這個。今早你在睡覺,田慧和淩辰全部不在,下人把這個交給我。”


    莫天悚疑惑地打開紙條,吃驚地道:“羅夫人用桃樹枝自傷,翩然去找龍王?”


    蕭瑟沉聲問:“天悚,你昨夜讓我傳給二少爺的那封信寫了些什麽?梅姑娘為什麽會去找龍王?二少爺又怎麽會不反對梅姑娘去找龍王?你是不是想和龍王聯手對付婁先生?”


    莫天悚頭疼地道:“先生,婁先生是正一道張天師的師弟,你總不至於認為婁先生連龍王也應付不了吧?”


    蕭瑟冷哼一聲。


    荷露在門口敲敲門道:“三哥,水生回來了,說有重要消息。你是不是立刻見他?”


    莫天悚幾句話打發走蕭瑟,收拾好後讓人把早餐送去偏廳,一邊吃東西一邊聽張水生的匯報。


    張水生道:“三少爺,整個烏鎮都沒有人家有朋友住了半年以上的。不過烏鎮南十八裏有一個大橋村,村子裏教私塾的邵冠晴先生有一個從小就是傻子,名叫邵璞的兒子半年前娶了一房媳婦,姓黃,排行老二,人們叫她黃二姐。陪嫁的是一個老家人,黃二姐稱呼他染公,聽起來很像三少爺想找的人。”


    莫天悚愕然失笑道:“絕對不可能!你就隻打聽到這一個消息?”


    張水生道:“邵先生家裏的媳婦從前沒人見過,沒有人知道這個媳婦的家世來曆,事先也沒有人聽說邵先生要娶媳婦。大橋村的人家娶親嫁女都要請全村子的人喝喜酒,可是邵先生是大橋村最德高望重的人,又隻有一個兒子,居然任何人都沒有請就辦了喜事。若非村裏人看邵先生家裏突然多出兩個丫鬟,一個櫥娘,還不知道他家的傻兒子居然也成親了!媳婦看來還甚是有錢。


    “其實那邵公子並不是完全的傻子,隻是腦筋有些不轉彎。開始有人開玩笑問他新媳婦怎麽樣,香不香一類的問題,他通通回答說不知道。然而過得幾天,別人再問他這類問題,他通通回答很好。問他好在哪裏,他又說不出來。其他人取笑他,他很不服氣地說他又沒有香過新媳婦,怎麽會知道好在哪裏。再以後,別人再問他此類問題,他一概不答,掉頭就走。


    “新媳婦很少出門,偶爾出來後麵必定跟著她的那個老家人,從來也不和村子裏的其他人答話。村子裏的人都覺得她舉手投足都和一般人很不一樣,華貴高雅,天生就和人保持著距離,讓人無法接近。隻是她的老家人是揚州本地口音,黃二姐卻是京城口音。


    “最奇怪的是邵先生,兒子娶親本該高興的,可是他娶了媳婦以後別人就再也沒見他笑過。大橋村的人笑話他是擔心兒子太傻,娶回媳婦也沒有一點用。”


    莫天悚一呆問道:“邵先生的家世如何?”


    張水生道:“邵先生的爺爺做過知縣,曾經是大橋村最有錢的人家。不過他們不太會經營,從邵先生的父親開始,家道就漸漸衰落。目前他們家裏有三十多畝水田,靠田租和邵先生給人教書賺點銀子,家道小康。隻是宅子很大,還保持著當年的樣子,是一個三進的院子。聽說開始邵公子還和新媳婦住一個院子,現在已經搬出來和邵先生住一起,新媳婦自己住最裏麵的一進院子。”


    莫天悚放下筷子,沉吟道:“你去大橋村看了沒有?見過新媳婦沒有?”


    張水生道:“我昨天晚上得到消息就去大橋村看過!邵家很好找,就在村子南方,院子也很氣派。但新媳婦很少出門,我隻看家邵公子和邵先生。三少爺,其實邵公子長得白白淨淨,行動斯斯文文,不開口說話,誰都不會知道他是一個傻子。”


    莫天悚道:“這件事情你辦得非常好!一早就趕回來辛苦了!不過暫時你還是不能休息,立刻去找路舵主,不管什麽條件都答應他,請他全力幫我們尋找鄧秀玉的下落,一定要搶在羅天的前麵找到鄧秀玉。”


    盡管客人隻有十個,莫天悚還是讓蕭瑟包下整間盡味軒。盡管莫天悚看都沒來看一下,蕭瑟還是對他不很放心,早早地來盡味軒守著。


    剛交午時,婁澤楓一個人急匆匆來到盡味軒,見到蕭瑟劈頭第一句話便問:“道友這次擺的不是鴻門宴吧?”


    蕭瑟苦笑道:“不瞞你老哥說,我也正擔心呢。不過醉雨園的人今天幾乎都出去了,天悚更是忙得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來都沒來過盡味軒,我又一直守在這裏,應該沒有布置。”


    婁澤楓皺皺眉頭,疑惑地問:“三少爺在忙什麽?你不是說你在他三歲的時候就跟著他,是看著他長大的,他有沒有布置你會不知道?”


    蕭瑟歎息道:“我的確是看著他長大的,但是他一天到晚都想些什麽,我還真的猜不出來。道兄聽說皇上給他一道聖旨的事情沒有?生意平時是田慧在經管,今天田慧不在,天悚在忙生意。大概明天泰峰當鋪和藥鋪會同時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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