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比騎馬慢,但比騎馬舒服。mianhuatang.info莫天悚反正都要等淩辰,也想等北冥抵京,不怕走得慢。同時他也是知道最近自己狀態不好才想到乘船的。上船後非常注意保養,一直待在船艙中,又過起他“坐月子”一樣的生活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穀正中的話起作用了,莫天悚對待荷露的態度明顯要比以前好很多。荷露甚是歡喜,服侍莫天悚比從前還要周到,一些比較親昵的事情也不像從前那樣避忌。


    穀正中雇船的時候很仔細地選擇了船家,能保證他們沒有問題。可惜莫天悚疑心病還是重得很,根本沒管船家是不是有問題,剛離開京城不遠就花銀子把整艘船買下。正好看見岸邊有一個三口之家在一艘很小的烏篷船上做飯。一對老夫妻帶著一個女兒,無論如何也不像是事先有人設計好的埋伏。便讓荷露去把他們叫來,一問,那家人都不是京城人,而是山東濟寧的,祖輩就在運河上討生活。父親姓張行三,別人都叫他張老三,他妻子就是張嫂,女兒小名水妹。莫天悚問張老三願不願意用那艘烏篷船換他現在乘坐的大船,條件是張老三一家要把他和荷露送到揚州去。


    這樣的好事張老三隻是略微和妻子女兒商量一下就同意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於是穀正中找的船家乘坐烏篷船回到京城。莫天悚換了船家,心裏放心很多。其實他的各種感覺都很敏銳,聽力雖然比不上莫桃,也相當出色,隻要船家不是頂尖的高手,有些異動根本瞞不過他的耳朵。


    穀正中借口想和紅葉單獨在一起,沒聽莫天悚的話和他一起乘船,而是和紅葉騎馬走陸路。一來是暗中跟著何亦男,二來是能夠方便迅速地和淩辰派出的人聯絡,三來也是努力想完成淩辰對他的拜托,多點荷露和莫天悚單獨接觸的機會。至於他自己對紅葉其實並沒有他對莫天悚透露的意思。自從莫桃離開以後,紅葉就喜歡指責穀正中沒看牢莫桃。穀正中氣得很,最討厭的人已經從菊香變成紅葉,和紅葉還是很愛拌嘴。


    太湖的事情也引起朝廷重視,皇上給沙鴻翊的旨意是去無錫暗中調查太湖真像。無錫在太湖邊上,距離揚州兩百多裏,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很明顯,皇帝是故意安排沙鴻翊去了這樣一個離揚州不遠不近的地方,讓他既能夠迅速察覺莫天悚的動靜,又不至於妨礙莫天悚的行動。


    莫天悚離京六天後的傍晚,船剛靠岸泊好,穀正中就騎著挾翼找到他們,上船進入船艙。莫天悚正在喝荷露精心熬了好幾個時辰的湯,見穀正中就問:“你要不要也喝一點?”


    穀正中探頭看一看,搖頭道:“怎麽又是‘霸王別姬’?我不想喝,你留著自己喝吧!”


    莫天悚無奈地歎氣道:“以前天天是雞湯,現在天天是王八雞湯,我看我就快變成湯裏的王八了!唉!真是想念紅葉的手藝,讓你們一起乘船你又不願意。(.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穀正中失笑,岔開道:“我看清楚了,何亦男和菊香後麵跟著兩路尾巴,一路好像是蜀王的人,另一路可能就是太後的人,皇上似乎沒派人出來。”


    莫天悚放下碗,沉吟道:“何亦男知不知道她被人跟上了?”


    穀正中搖頭嗤笑道:“她能知道什麽?還自以為多了不起的改裝上路,可惜穿著秀才的衣服走路也是扭扭捏捏的,一點也不像男人,還不如女裝打扮不引人注目。”


    莫天悚失笑:“你能肯定我們身後沒跟著尾巴?”


    穀正中笑道:“三少爺,你這艘船的目標這樣明顯,哪裏需要有人專門跟著,人人都知道你走到什麽地方了。至於我和紅葉,原本就是小蝦米,不會有人重視。我每晚來見你都是很小心的,可以肯定沒有人看見,再說挾翼的速度一般馬也跟不上。”


    莫天悚沉吟道:“我們要想辦法告訴何亦男她被人跟蹤了,但是最好別讓人看出來。你有沒有好辦法?”


    穀正中道:“飛刀留書?”


    莫天悚搖頭道:“不好。何亦男似乎不太會裝假,拿著信後一嚷嚷,別人就知道是我們給她送的信。我不想讓人知道我也在注意何亦男。在這次事情中,我要盡力給人一種忙著生意,沒真心幫皇上辦事的印象,不然危險得很。最好是能把何西楚推到前台去。因此你和紅葉千萬別和何亦男接觸。”


    穀正中古怪地笑一笑:“三少爺,那你說我幹幹老本行會不會對何亦男有幫助?她們主仆二人走得挺快的,水路又轉遠,我今天是跑了不少路倒回來找你的。再兩天,我跟著你就看不見她了。她們沒銀子也能走得慢一點。”


    莫天悚失笑:“你看著辦吧!別把她們的銀子偷光了。讓她們要飯,可能就去不了揚州了。你先盡量跟著她們,以後讓淩辰把信直接送到我手裏,不用你再轉一次。你以後沒事不用回來找我。我估計現在所有相關的人都知道我去揚州幹什麽了,我沒到揚州之前,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對了,沙鴻翊走得快不快?”


    穀正中忿忿地道:“他一路走一路搜刮,行囊日重,能快到哪裏去?幸好他隻帶了百把人,人若是多一點,簡直和蝗蟲過境差不多。老實說,他把我弄得手癢癢的。”


    莫天悚好笑:“你不說以後不偷了嗎?真是賊性不改,惦記著何亦男不算,還惦記著沙鴻翊,現在你可不能去碰他!”


    穀正中嚷道:“知道知道!你以為我是傻瓜嗎?身為一個大盜,出手是很講究時機的,不然就是一個小賊了!沙鴻翊的行囊還沒有到最重的時候,就算不為你,我暫時也不會去動他的!我還要趕回客棧去,你沒有事情我就走了!”


    莫天悚失笑:“果然是非同凡響的偷天大盜!回去的時候小心一些。”穀正中大大咧咧地答應一聲,剛走到船艙門口,莫天悚又叫住他:“等等,我始終覺得你身後不可能沒有尾巴,你等我片刻,我換件衣服送你一程。”


    穀正中不悅地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莫天悚已經開箱拿衣服出來換了:“你就當我是疑心病犯了。證實你身後的確沒有尾巴,我睡覺也踏實一些。”


    穀正中隻好順著莫天悚的意思,等他換完衣服才發現莫天悚換的並非夜行服,而是一件很華麗的猩猩氈披風,不禁有些迷惑。更讓穀正中迷惑的是,莫天悚居然還把荷露叫著一起走。


    有荷露一起,他們的速度當然不可能太快,且又隻有一匹馬,隻有讓挾翼自己走,簡直就像是乘船倦了,上岸來散步一樣。莫天悚還時不時的摸著挾翼的耳朵,和挾翼嘀嘀咕咕地說笑。


    穀正中想起自己還有很多路要趕,著急得很,正忍不住想問問莫天悚到底在搞什麽,莫天悚壓低聲音道:“你還說沒有被人盯著,我們身後穿藍色衣服的一直跟了我們快一刻鍾了,離我們越來越近,不是跟蹤的才怪!”


    穀正中知道此刻不能回頭,愕然道:“哪一個?我怎麽一直沒有看見?你背後長著眼睛?你怎麽能看定他是跟著我的,而不是跟著你的?”


    莫天悚笑一笑道:“那人離我們很遠,所以你沒有察覺到。我被人注視的時間稍微長一點,就會生出感應,剛才是和挾翼說話才回頭看見他。他身邊還有一匹駿馬,馬身上的汗還沒有幹透,可見是跑了長路的,自然是跟著你一路跑過來的。”


    穀正中非常羨慕莫天悚的挾翼,頓時有些心癢癢的:“能趕上挾翼速度的馬可是一匹好馬!我要是能有一匹好馬就好了。”


    莫天悚摸著挾翼的耳朵,得意地道:“你看挾翼神輕氣爽的,哪裏有絲毫疲態?那匹馬怎麽能和挾翼比?你也別打那匹馬的主意。現在我們分手,我經過他的身邊的時候會教訓他一下,處理掉他的那匹駿馬。你下次還要去什麽地方,他絕對跟不上你。你當什麽也不知道繼續走,別打草驚蛇,可以後要注意一點。特別是你去偷何亦男銀子的時候千萬要注意,發覺有人跟著你,不動手都可以。”說著和穀正中拱拱手,帶著荷露回去了。


    穀正中借著目送莫天悚的機會回頭,看見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人,身邊跟著一匹黑駿馬,雖然比不上挾翼,但也神駿非凡,萬中無一,心裏有些可惜。就見莫天悚和荷露說說笑笑地走回去,並沒有對那匹黑馬動手,又詫異又有些高興,決定過一會兒想辦法把黑馬偷到自己的手中。上馬朝回趕路,那人果然也騎馬跟上來。


    穀正中暗喜,有意沒讓挾翼跑得太快。然而剛跑不遠,他就聽見後麵遠遠地傳來一陣馬嘶,愕然回頭,正好看見那匹神駿非凡的駿馬朝地上倒去。穀正中不禁惋惜,可還是不知道莫天悚究竟是如何動的手腳,感覺暈乎乎的,慶幸他此刻已經不再是莫天悚的敵人。雙腿用力一夾,挾翼加快速度,頃刻間將後麵的藍衣人丟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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