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某個房間,費騰把梅梅往大床上一丟,接著便如餓虎撲食一般撲了上去。


    “哈哈哈,小美人,你可太漂亮了,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但他剛剛撲到梅梅身上,腦袋便狠狠地挨了一下。


    “砰——”


    這一下抽在他後腦勺,瞬間像是被電打了一樣,隻覺得整個頭蓋骨都要裂開了,濕濕滑滑的液體也順著脖頸淌了下來。


    “啊——”梅梅躺在床上驚聲尖叫,似乎被這幕嚇到了。


    費騰忍著劇痛轉過頭去,隨即瞪大眼睛:“江城?!你怎麽在這裏?!”


    我手持甩棍,又狠狠一下抽了過去,這回劈在他額頭上,又是一道大血口子顯現,鮮血迅速漫過他的眼睛,又漫過臉頰和下巴,看上去像是枉死的鬼。


    費騰的身子搖搖晃晃,眼神也有點飄忽了,但他竟然還沒有倒下去,仍在結結巴巴地問著:“你……你是怎麽進來的……”


    “啪——”


    我沒答話,又是一棍狠狠抽了下去。


    三棍過後,費騰終於老實了,眼睛一閉,“咣當”一聲倒在床上,陷入深度睡眠。


    我將甩棍收起,笑著說道:“梅梅,謝了。”


    “不客氣,告訴宋漁,一分錢也不能少!”剛才還驚慌失措的梅梅,此刻跟沒事人一樣從床上跳了下來,顯然經驗老道、見多識廣,嫻熟地穿上了高跟鞋,聲音也從甜糯恢複粗獷。


    沒錯,叫“梅梅”的女孩正是張秀梅假扮。


    我倆有日子沒聯係了,得知費騰今晚要組織舞會,又從秦衛口中曉得這家夥常常獵豔後,便第一時間想起了這位失聯已久的老同學。


    扮女人,尤其是扮美女,他可是第一名!


    一番溝通之後,知道他現在已經當爹了,李蕊蕊生了一個大胖小子,經濟壓力再度倍增,於是帶著老婆孩子來並州討生活了——大城市,工作機會也多,能讓他這個二本有用武之地。


    當我問他平時靠什麽賺錢時,他支支吾吾,說是扮成女人,在夜店、ktv之類的陪酒,還說這一行來錢快,但吃的是青春飯,最多隻能再幹幾年。


    我很震驚,問他從來沒被客人識破過嗎?


    他說沒有,他扮女人的技巧越來越嫻熟了,隻要不出台,客人根本分辨不出來,最多就是讓人摸摸小手和大腿。


    既然他有這個技術,我也正好有這個需求,雙方自然一拍即合。


    所以,當我跟他說有個任務,做好了有六位數酬勞的時候,張秀梅開心的簡直要起飛了,立刻答應下來。


    隻是他不認識江城,更不會想到我就是宋漁,匆匆丟下一句話後便離開了房間,一雙長腿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迅速走了。


    當然現在也不是敘舊的時候,我一把將昏迷中的費騰提起。


    正要離開,房間的門被人推開,我驚訝地轉過頭去,不知道是誰這麽大膽,費騰的房間也敢隨便闖麽?


    再仔細一看,整個人都懵了,竟然是宋知書走了進來!


    我倆四目相對,各自都是一愣。


    宋知書看看我,又看看我手裏的費騰,迅速把身後的門反鎖了,震驚地問:“江城,你怎麽在這裏?”


    考慮了一下自己的戰鬥力,實在不是他的對手,隻好實話實說,將之前的事情講了一遍。但沒有提秦衛,隻說宋塵要對付墨麒麟,擔心北龍門趁機搗亂,便讓我來並州抓費騰……


    “好遏製您,別管閑事!”


    我剛說完,費騰突然哼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幹……幹爹……救我……”看到宋知書,費騰昏昏沉沉地說著,眼神中也閃出一絲驚喜,以為來了救命稻草。


    這家夥體格真好,挨了我三棍還能醒過來,我趕緊提起甩棍狠狠抽了下去。


    費騰再次昏迷過去。


    “……會長。”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好,隻能眼巴巴看過去。


    “你怎麽進來的?”宋知書皺起眉:“據我所知,這裏的安檢很嚴格啊,門口的守衛根本不可能讓你混入這裏!”


    “這裏以前是我家嘛……”我聳聳肩,隻能實話實說:“挖了一條暗道,就在這間臥室的床板底下,需要機關才能開啟,非常隱蔽……”


    “別人不知道吧?”宋知書立刻問。


    “不知道……這是我的秘密!”類似這種東西,我可不會隨隨便便告訴別人。


    “……好。”宋知書很明顯地鬆了口氣,似乎比費騰還緊張。


    說到這裏,我倒奇怪起來:“會長,您怎麽在這裏?”


    我很清楚,宋知書不在今晚的舞會名單之列,否則我會比現在小心個一千倍、一萬倍……但他就這麽現身了,出現的猝不及防、莫名其妙。


    “啊,我是剛剛才過來的,本來想找費騰說點事情……”這本來是很正當的理由,但不知道為什麽,宋知書的表情不太自然,右手很明顯地捏了一下,似乎在藏什麽東西。


    雖然隻有一瞬,但我依舊看到了,是個方形的、邊緣呈鋸齒狀的塑料袋子……


    我突然明白宋知書來這裏幹嘛了。


    沒想到老東西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麽不正經……


    再聯想到宋知書提起暗道時的緊張模樣,顯然也不是第一次在這裏胡來了。


    隻能說這父子倆玩得真花,張秀梅如果真是一個女人,今天恐怕要“腹背受敵”了。


    宋知書似乎察覺到我發現了什麽,迅速轉移話題,皺著眉說:“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自己就跑來並州抓費騰了?”


    “跟您說了,您能答應?”我很無奈地說:“再說又不殺他,完事就放回來了……可我要是完不成任務,宋塵真會急眼!”


    “我看你是公報私仇!平時本來就和費騰不對付,這回可算找著機會收拾他了吧?”宋知書哼了一聲。


    “冤枉啊會長,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倆關係其實挺好的……”我剛辯解兩句,費騰突然又哼哼唧唧地醒了過來。


    我立刻抓起甩棍,“啪”地一聲抽了下去。


    費騰第三次昏迷過去。


    宋知書:“……”


    我:“……”


    “你不能帶走他。”宋知書來回踱步,喃喃地說:“以我對宋塵的了解,就算屠龍會的事情解決完了……他也不會放過費騰!”


    “不會!”我立刻說:“會長,我在南龍門混得很好,保住費騰的命完全不是問題。”


    費騰死不死的其實和我沒有關係,先把宋知書騙過去了再說。


    “如果保不住呢?”宋知書反問。


    “一定能保住的!”我舉起手,“江城發誓,費騰如果死了,自己也被五馬分屍!”


    “別來這套,我不相信。”宋知書擺擺手,沉思一陣之後說道:“這樣吧,人你可以帶走,不能讓你交不了差是吧……但你必須讓人活著回來,否則你的那幹兄弟,也得死一個陪葬!”


    他指的當然是包誌強、葉桃花等人。


    我很討厭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可到現在也是騎虎難下,隻能點點頭說:“好吧!”


    “嗯,那你走吧!”宋知書這才擺了擺手。


    我一咬牙,提起費騰的領子,掀開床板,觸動某個機關,一條暗道出現在麵前後,便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順著這條暗道,直接來到了莊園外的小樹林裏。


    穿行一陣,又趕到馬路邊上,剛把費騰丟進麵包車的後座,這家夥又迷迷糊糊地醒來了。


    “幹爹……救我……”


    “你幹爹救不了你啦!”


    看到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登時又是一頓老拳送上。


    一陣拳打腳踢過後,費騰再次昏迷過去,從後備箱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麻繩,“咻咻咻”地將其捆了個結結實實。


    接著便開了車,連夜衝上高速,朝合市的方向去了。


    並州到合市有上千公裏,算上休息和去廁所的時間,怎麽著也得第二天早上才能到了。剛開了一兩個小時,費騰再次醒了過來。


    我真服了這個家夥,生命力太頑強了,和小強有的一拚。


    但他發現自己坐在麵包車上,身上還捆著繩子後,整個人都慌了,哆哆嗦嗦地說:“江城,你要帶我去哪?”


    我當然不理他,自顧自地開車。


    費騰不斷地求著饒,一會兒讓我把他放了,一會兒又說我倆的關係好,還說要跟我一起加入南龍門什麽的。


    我聽得煩不勝煩,在下一個服務區裏狠狠捶了他一頓,並警告他如果再敢廢話就將他的舌頭割了。


    如此一來,終於安靜了一路。


    等到天快蒙蒙亮時,終於下了合市的高速,接著又一路趕到龍門商會。


    因為提前給宋塵和老狼打過電話,二人已經在這裏等著了,看到我真把費騰帶來了,一個個都驚喜不已,紛紛問我是怎麽做到的。


    有些事情實在沒法解釋,我便含糊其辭,說山人自有妙計。


    “說了我也在並州呆過嘛,在那種地方抓個人,還不是和呼吸一樣簡單?”我笑嘻嘻地說著。


    宋塵見狀也不再追問,先甩了費騰兩個大耳光,接著蹲下身去問道:“還認識我不?”


    “認……認識……”費騰哆哆嗦嗦地回答。


    費騰跟了宋知書許多年,自然和宋塵也是打過交道的。


    落到宋塵手裏,九成九是沒命了,費騰反應極快地說:“塵哥,您終於把我綁來了!”


    “……什麽意思?”宋塵一臉迷茫。


    “自從江城叛變,加入南龍門後,我就羨慕的不得了,一直在想自己什麽時候也能有這個殊榮?實不相瞞,我不滿意宋知書那個狗東西已經很久了!你們根本不知道他有多討厭!什麽玩意兒啊,真把自己當龍門商會的會長了?這個位置怎麽來的,難道他自己不知道?鳩占鵲巢、狼心狗肺、人人得而誅之!”


    費騰慷慨激昂地說:


    “現在好了,終於來到南龍門了!塵哥,您終於想起我了,我也終於能為您效勞了!”


    宋塵聽後一臉無語,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老狼在旁邊歎氣:“好想這樣沒臉沒皮地活一次啊!”


    宋塵站起身來,衝我和老狼說:“揍。”


    我和老狼立即上前,各自抬起大腳“咣咣咣”地踹著,直到將費騰踢得渾身鮮血淋漓才罷了休。


    宋塵這才再次蹲下身去,從費騰口袋裏拿出手機,用他的指紋解鎖後,找到宋知書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撥通,宋塵的臉上也浮現出笑容:“大伯,你好啊,很久不見了……嘿嘿,我用費騰的手機聯係你,當然是因為這小子在我手裏啊……來,叫兩聲聽聽。”


    宋塵一邊說,一邊狠狠踩著費騰。


    費騰也非常配合地慘叫著:“幹爹!救我啊!”


    “……罵吧,罵得越狠,踹得越狠,我能殺你親兒子,就能殺你幹兒子!”宋塵得意地笑著,繼續一腳又一腳地踹著費騰。


    過了許久,大概是宋知書不罵了,宋塵才幽幽地說道:“大伯,也沒啥事,我這有幾個人,準備到並州去幹墨麒麟……對,屠龍會的第一高手,你也聽說過這個人是吧……嗯,不指望你幫忙,別給我們添亂就行……到時候呢,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不要摻和這些事就行了,等我們幹掉墨麒麟,並且安全退出並州,就把費騰放了!”


    也不知道宋知書說了什麽,宋塵又哈哈哈地笑起來:“不用,不用……別這樣講啊大伯,我不會殺他的,保證讓他活著回去……好,就這樣。”


    宋塵掛了電話,老狼立刻問他怎麽回事?


    “他讓我現在就放了費騰,說是可以配合咱們一起打屠龍會!”宋塵慢悠悠道。


    “不能信他!”老狼立刻搖頭。


    “當然不能信了,剛才不是拒絕了嘛!”宋塵又踢了費騰幾腳,接著衝我說道:“江城,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夠了,塵哥!”我麵色嚴肅。


    “雖說宋知書的性格變了許多,但是也說不好!”宋塵繼續囑咐:“不是綁架費騰就萬無一失了,沒準那頭老狐狸又喪心病狂了呢……所以,你們到了並州仍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要落到那家夥的手裏麵了。”


    “放心!”我呼了一口氣:“作為並州曾經的狼牙堂堂主,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嗯,我一直很相信你。”宋塵拍了拍我的肩。


    接下來便等薑樂和雷萬鈞徹底恢複,便能奔赴並州,斬殺墨麒麟了。


    那地方畢竟是屠龍會和北龍門的匯聚之地,還夾雜著古雨這個軍區總司令員,要說不危險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也提前做了不少準備。


    薑樂和雷萬鈞的身體素質不消多說,半個月後便恢複得差不多了。


    這期間裏,薑樂和麻雀切磋了好幾場,基本都以平手為結局。


    隻有一次分出高下,還是麻雀輸了,因為他看到餘英給薑樂擦汗,當場道心崩潰,敗得一塌糊塗……


    戀愛腦,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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