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解室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沒有人再敢和楊守正問好和打招呼,這位雲城市公安局的一把手站在門口,背著雙手麵色冰冷地道:“就一起普通的鬥毆事件,調解這麽久了還沒結果?”


    駱星文立刻回答:“雙方還沒達成一致。”


    接著便講了我們兩邊的分歧點在哪裏,楊守正聽完了,直接衝董昌說:“十萬多嗎?這麽大個老板,十萬都出不起?趕緊解決,不行就去裏麵蹲著!”


    這是明晃晃站在我們這邊了!


    董昌麵色複雜,趙文龍也說不出話來了,他倆之前肯定打過無數電話,結果楊守正完全沒有偏向他們。


    在楊守正的鐵腕手段之下,董昌不得不現場轉給我十萬塊錢。


    雙方簽訂完諒解書後,董昌和趙文龍終於能離開了,我也帶著二女朝公安局大門外走去。


    駱星文親自送我們。


    他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還一臉笑嗬嗬說:“活該!惹誰不好,偏要惹你,純屬腦子進水。”


    送到大門口,駱星文便回去了,我則立刻拿出手機準備給二女分賬了。


    功勳章,必然大家都有份啊!


    就在這時,“踏踏”的腳步聲響起,董昌和趙文龍竟然從旁邊的柱子後閃了出來。


    我立刻把二女擋在身後,皺著眉說:“想幹嘛啊?”


    董昌沉著臉說:“可以啊宋漁,沒想到還認識楊局……以為十萬塊錢這麽好拿?這事肯定沒完,咱們走著瞧吧。”


    我冷笑著:“咋地,還想多賠我一些錢?”


    “對!下次就照一百萬打你了,老子有的是錢!”董昌同樣冷笑,轉身和趙文龍離開了。


    我的心中極其不爽,但沒當著二女的麵表現出來,反而不屑地笑著說:“聽他吹牛逼!敢碰我一根手指頭,直接讓他傾家蕩產!來來來,咱們分錢。”


    這次要到了賠償款十萬塊,我和向影每人四萬,易文靜則分了兩萬。


    我倆出力最大,身上還受了傷,理應拿得多點,易文靜沒有任何不同意,報了個警能拿到兩萬塊已經美滋滋了。


    向影本來不想要的,但我強行轉給了她。


    看著手機裏到賬的兩萬塊錢,易文靜簡直美得不行,像個小財迷似的,甚至出謀劃策:“這個錢真好賺,宋組長有這個人脈,完全可以多碰瓷幾次嘛……我還負責找人和報警怎麽樣?類似這樣的老總,我還認識一打,個個都很有錢。”


    怕我不同意,易文靜又去拉攏向影,循循善誘、語重心長地說:“你還沒工作吧,一下就賺了四萬塊,難道一點不心動嗎?咱倆一起配合宋組長,肯定賺得盆滿缽滿!還沒畢業,就賺這麽多錢,你家裏人知道了多開心……”


    話音未落,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突然緩緩而來。


    修長的腰線和華麗的車身在馬路上極其耀眼,易文靜都忍不住被吸引過去目光,無比感慨地說:“好漂亮啊!能買一輛這樣的車,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她的家境雖然不錯,但還沒到能買得起這種車的地步。


    “吱嘎——”


    不偏不倚,這輛車恰好停在我們身前,西裝革履、戴著白手套的司機從駕駛座下來,打開後排的車門衝向影說:“小姐,請上車吧。”


    我倒是沒有太大反應,畢竟上次就見過這個人,隻是車子從雷克薩斯換成了邁巴赫。


    易文靜則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想拉向影一起入夥“碰瓷”的計劃顯然是失敗了,人家根本就不缺錢。


    向影轉頭衝我說道:“走嗎?”


    我搖搖頭,說你先走,我還有點事情。


    我已經懶得問什麽了,答案無非又是雇的、撐場麵用等等。


    向影又看向易文靜:“你呢,走嗎?”


    “行啊,走吧!”易文靜顯然沒體驗過這麽好的車,當即就要上去感受一下。


    而我拽住了她,說道:“易組長,這個董總又沒成功……你是不是要換個資源給我啊?”


    易文靜才想起這件事來,一臉尷尬地說:“等著我吧,明天或者後天,肯定給你消息。”


    “行,那我等著。”這才放開了她。


    易文靜上了車,和向影一起離開了,我的表情也在一瞬間凝重起來。


    我摸出手機,給麻雀打了個電話,講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


    “那個董昌還沒服氣,說下次要照一百萬收拾我……感覺他不是開玩笑的!這家夥什麽背景啊,這麽狂嗎?”


    “嗬嗬,他是葉桃花的人!”


    麻雀一語道破。


    葉桃花!


    我當然聽說過這個女人,“南邊一縷風”的葉桃花,雲城五大佬之一!


    據說年紀剛三十歲出頭,早年結過一次婚,但後來又離了,沒有子嗣,能在男人的世界裏打出一片天下,便能說明這個女人的不同凡響,最起碼肯定不是什麽溫良的善茬!


    而她之所以有“南邊一縷風”這個稱號,以前聽李東講過的,是因為她自帶體香,身上有一股桃花的香氣,常常人未到、香先至,一股香風撲麵而來。


    ——包括她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李東沒少幻想這個女人,說要能做她的姘頭,不僅是在雲城站穩腳跟,這輩子都必然吃喝不愁了。


    關鍵是香啊,每天晚上摟著桃花一樣的女人,單是想想就足夠讓人血脈僨張的了。


    沒想到董昌竟然是葉桃花的人,怪不得這麽狂。


    “但是不是狂過頭了?”我繼續說:“就算有葉桃花做後台,最多也是和狼哥平起平坐吧,怎麽感覺他都不把狼哥放在眼裏?”


    “葉桃花認識的人確實多,號稱雲城的第一朵交際花!單輪人脈,沒人能超過她,瞧不起其他大佬也是很正常的。”麻雀繼續解釋。


    “什麽人脈,剛才在調解室,楊局可是站在咱這邊的!”我不屑道。


    “那不是狼哥的人脈……”麻雀壓低聲音:“是你哥的。擱到以前,肯定是狼哥敗下陣來,誰也沒葉桃花的人脈廣!”


    “……哦。”我終於明白了。


    “那個董昌,你打算怎麽解決啊?”麻雀又問。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我很無語地說:“狼哥不在,你給我出個主意吧!”


    “哈哈,我知道你怎麽想的!”麻雀直接樂出了聲:“葉桃花還沒動靜,我們也不方便出手!反正你就鬧吧,使勁地鬧;等葉桃花有所行動了,我們再現身也不遲!”


    “有你這話,我就算放心了!”掛了電話,我才認真籌謀起接下來的計劃。


    董昌剛才不是說要照一百萬打我麽?


    我先給他來個暴擊,讓他知道桃花為什麽這樣紅!


    但又擔心引發什麽不良的後果,所以才去探了下麻雀的口風,得到“使勁鬧”的答案後,我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那就鬧唄,還等什麽?


    我立刻給陸有光打電話,問他在哪?


    陸有光說他在鐵職,正跟張浩然喝酒,問我有什麽事?


    自從收服了那幾個職院的天,我就讓陸有光過去監督他們賣清潔劑,免得一個個又在暗中搗鬼。


    結果陸有光跟回了家似的,每天都跟他們喝得爛醉如泥、人事不省。


    聽他聲音,顯然又喝大了,幫不上什麽忙。


    我說了聲沒事,就把電話掛了。


    想了想,又給梁國偉打過去。


    “跟我去砸個店。”我說。


    “砸哪裏啊?”


    “建設路這邊,有家‘大浪淘沙’洗浴中心,你多帶一點人過來吧。”


    “帶多少?”梁國偉立刻問著,聲音都有點興奮起來了。


    “嗯……五六十個差不多了,都帶上家夥啊,我先過去等著。”


    “……漁哥,我也不問你和大浪淘沙有啥恩怨了,就說一下怎麽善後的事!那家洗浴中心我知道,規模挺大、裝修也好,肯定不是一般人能開的……砸店好說,砸完了怎麽辦,賠不上錢可是要坐牢的……”梁國偉聲音遲疑,顯然有些猶豫。


    “放心吧,盡管來,出啥事都有我兜著!”


    “嗯,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梁國偉這才掛了電話。


    我也收起手機,現場攔了輛出租車,直接朝大浪淘沙洗浴中心去了。


    到了洗浴中心,我又給了司機一百塊錢,讓他別急著走,就在停車場裏等著。


    我坐在副駕駛,一邊盯著洗浴中心的大門,一邊時不時看一眼停車場的入口,觀察梁國偉來了沒有。


    “抓奸啊哥們?”司機突然幽幽地說。


    “???”


    “嗬嗬,我見多了!”司機放下窗戶,遞給我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幽幽地說:“這種事吧,看開點就好了!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要帶點綠……”


    “……”


    看我不說話,司機又繼續道:“我來大浪淘沙好幾次了,都是陪著客人過來抓奸,他們的老婆在這跟人開房……最後沒啥結果,隻能被保安丟出來。唉,這世道,永遠是老實人吃虧。”


    我咬牙道:“待會兒就把這個洗浴中心砸了,給兄弟們出口氣。”


    “……過過嘴癮得了,咱們哪能惹得起這些權貴!”


    “吱嘎——”


    一輛寶馬x5突然停在旁邊,一個頭上紮著繃帶的人推開車門,一邊往下走一邊還打電話。


    “董總,你也和那個宋漁杠上了啊……嘿,別提啦,我前幾天剛在他手上吃了虧……我叫了杜斌來,結果人家是站宋漁那邊的……行行行,我馬上就過去,咱倆好好商量下吧……”


    聽到我的名字,我還愣了一下。


    仔細觀察這個中年男人的臉,終於想起他是誰了。


    袁總!


    是個開酒店的,之前易文靜帶我去見的第二個老總,結果人品實在太歪,竟然想拉顧莞去他那邊做皮肉生意,後果自然是被我狠狠削了一頓。


    好家夥,竟然來找董昌了,這是要組建複仇者聯盟啊?


    借用趙文龍的一句話送給他們:廢物抱團,也還是廢物!


    “哢——”


    眼看袁總已經掛了電話,我直接推開車門下去。


    袁總聽到聲音,本能地回頭瞥了一眼,看到是我以後仿佛見了鬼,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宋宋宋宋宋……”


    “宋漁!”我跳起來,一巴掌拍在他天靈蓋上,發出“砰”的一聲重響,“怎麽連老子的名字都記不住!”


    袁總本就滿頭的傷,被我一巴掌拍得直接蹲了下去,還有隱隱鮮血從中滲出,在燈光下顯得極其可憐。


    袁總捂著腦袋哀嚎起來:“我記得啊,記得……”


    “罰你寫一百遍我的名字,寫不完不許走!”我順腳一蹬,將一塊乒乓球大小的石頭踢到他身前。


    畢竟前不久剛揍過他,袁總對我的恐懼深入骨髓,立刻撿起石頭在地上劃拉起來:“宋魚。”


    “打漁的漁,帶三點水那個!”我又一巴掌拍在他天靈蓋上。


    “哦哦哦……”袁總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抓著石頭劃拉:“宋漁。”


    看到他終於寫對了,我便說道:“寫一百遍,待會兒出來檢查。”


    說畢,我便邁著大步朝大浪淘沙的大門走去。


    因為梁國偉已經到了。


    近十輛麵包車開進停車場,在大浪淘沙的門口一字排開,緊接著一群又一群的青年往下跳著,手裏還都握著鋼管、鐵棍、砍刀等物。


    寒光閃閃、冷冽異常!


    “漁哥!”看到我走過來,梁國偉立刻喊了一聲,手裏同樣抓著一柄開山刀。


    “直接進!”我一擺手,一馬當先走在前麵。


    眾人跟在我的身後,“嘩啦啦”自大浪淘沙的玻璃門魚貫而入。


    “幹什麽的?!”


    “什麽人?!”


    洗浴中心大門口的動靜,其實早就引起了保安的注意,這時候已經紛紛聚集到大堂來。


    但是我們速度更快,不等他們出來,我就已經帶人走了進去。


    “幹你們的!”我抽出甩棍,猛地劈在當先一個保安頭頂。


    這名保安哼都沒哼一聲,直接躺倒在地。


    “給我砸!”我把甩棍舉到頭頂,直接對身後的人下令。


    梁國偉帶來的人頓時一哄而上,分別在大堂四周亂劈亂砍起來,最先遭殃的自然是那些保安了,他們滿共也就十幾個人,這時候瞬間就被淹沒,屍體一般躺了一地。


    再然後是柱子、沙發、前台、壁燈、油畫,每一處都遭到史無前例的破壞,就連東南角的大魚缸都完蛋了,“嘩啦啦”的清水流得到處都是,至少幾十尾金魚在地板上撲騰、掙紮。


    這群家夥幹別的正事或許不行,但說禍害保準一個比一個在行。


    今天中午,我和向影就在這裏遭到圍毆,不是易文靜報警的話真就栽在這了。


    現在看到金碧輝煌的大浪淘沙慘遭破壞,別提我的心中有多解氣。


    但還不是最解氣的。


    我叫了梁國偉,迅速坐了電梯上樓。


    來到總裁辦公室這一層,恰好看到董昌急急如喪家之犬,推開消防梯的門朝樓下猛衝而去,顯然已經知道樓底下的事情了。


    “就那家夥!”我指著消防梯說:“梁國偉,你要是抓不到他,雲職的天以後就別做了……”


    話音未落,梁國偉如箭一般瘋狂竄出。


    如狼、似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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