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一通電話把常遇吵醒。


    費力睜開眼,備注為“老公”的聯係人打來電話。


    啊?


    她上次把蘇棠玉備注成【隻會雌競的賤女人】之後,為了給他倆湊個cp名,於是將傅霆軒備注成【隻會發癲的狗渣男】。


    哪裏來的老公?


    電話鈴鍥而不舍的響著,“為所有愛執著的痛~”


    常遇突然一拍腦袋想起來,對了,那天小狼狗拿她的手機添加了聯係方式。


    她當時並沒有留意備注名。


    “姐姐,對不起不該半夜叫醒你,是傅總讓我給你打這通電話……啊!求求你了,別打了……救命啊,救救我……”


    對方的聲音明顯在顫抖,還沒說完就傳來手機落地的聲音。


    電話背景音嘈雜,不斷有人發出慘叫痛呼、求饒聲。


    不用想也知道,是傅霆軒帶保鏢正在毆打無辜的npc,來報複當日的一笑之仇。


    傅霆軒在商圈出名的睚眥必報,一直以來,得罪他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


    老傅總在時,經常勸他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而傅霆軒卻滿不在乎的說,“得罪了我,他怕是隻能見閻王了。”


    “老公”發了一條短信過來,是一個地址。


    常遇病號服都沒換,防止沒有趁手的武器,順手拆掉半根吊瓶鐵架,扛起就直奔施暴現場。


    出租司機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是精神病,猛打方向盤準備離開。


    常遇靈機一動,編個借口博同情。


    “師傅,求求你了,我老公趁我流產住院,又去賭錢了!我家裏還有公公婆婆要養,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大哥幫幫忙吧!”


    這遭遇,怎一個慘字了得,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本來都要一腳油門離開的司機,立馬義無反顧的下車幫她打開後備箱,把架子放進去。


    “大妹子!快上車!”


    司機大哥一臉正氣的揮手讓她上車。


    “謝謝你嗷大哥!你送我到白龍會所就行。”


    常遇係上安全帶。


    “啊?你老公……”


    白龍會所是a市有名的鴨館,目標群體一般是富婆,當然也包括一些玩兒的花的富豪。


    司機大哥連瞄常遇幾次,欲言又止。


    賭錢就算了,還去玩鴨子,這老妹兒咋這麽倒黴呢?


    眾所周知,一個謊需要無數個謊去圓,常遇隻能硬著頭皮編。


    “大哥,不瞞你說,我老公就是被我從白馬會所贖身的,唉,當初我也是看他做這行沒多久,還是個單純的男人,就……誰能想到他會去賭錢呢?我不給他錢,他就把家砸了,還把我從二樓推了下去,懷了三個月的孩子也沒有了。”


    說罷,還裝模作樣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


    “天老爺,真不是個人啊!連自己孩子都殺,虎毒還不食子呢,大妹子,你趁早離了吧,這男人可真不是個東西!”


    司機大哥義憤填膺,猛踩油門,恨不得原地起飛。


    雖然事件對不上,但司機大哥有一點說的沒錯,虎毒還不食子,傅霆軒這種人不得好死!


    “大哥你說的對!罵得好!”


    常遇高聲附和。


    二十分鍾後,車子緩緩調頭駛離,司機大哥望著她的背影,搖下車窗:“妹子!對待人渣別心軟!”


    常遇回了個ok的手勢。


    會所停車場最深處,打罵聲、痛呼聲響成一片,天空一陣巨響,常遇扛著吊瓶架閃亮登場。


    幾個男人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有的人已經失去意識,有的人還在抱頭堅持。


    無一例外,狼狽不堪。


    “傅霆軒,放了他們!”


    常遇眼神凶惡,長發亂糟糟披在身後,脖子上纏著幾圈白色繃帶,右手抓著唯一趁手的武器。


    傅霆軒靠在勞斯萊斯車旁,饒有興味的打量她,像是主人在看一手養大的貓咪衝自己齜牙。


    他眼裏的漫不經心激怒了常遇,拎著吊瓶架就追著幾個保鏢打。


    有人避之不及,生生挨了幾下。


    “讓你們再欺負人!我跟你們拚了!一個都別想跑!”


    保鏢害怕反擊再誤傷她,忙不迭退到傅霆軒身邊。


    “傅總……”


    “廢物。”


    傅霆軒飛去一記眼刀。


    “這幾個人的臉都記住了,以後不用我的指令,隻要還在a市,見一次打一次。”


    “打傷打殘了,一定要把照片拍好,發給常小姐,清楚了嗎?”


    “是,傅總。”


    傅霆軒挑釁的看著她,唇角勾起得意的笑。


    “傅霆軒!你這條瘋狗!有什麽你衝我來,打他們算什麽?”


    常遇把吊瓶架砸向他,被保鏢及時擋了下來。


    傅霆軒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大步走來,狠狠扼住常遇的肩膀,把她抵在牆上。


    “你以為我不想衝你來嗎?常遇,你算什麽東西,敢背著我勾搭男人,還想離開我,以為翅膀硬了是不是?”


    “沒有我,你什麽都不是,別忘了你弟弟缺錢做手術,而你爛賭的爸又把你網貸的錢揮霍一空的時候,你是怎麽求我的。你跪在地上,磕了一百零二個頭,把頭都磕出血了,常小姐,你還記得你當初喪家之犬的樣子嗎?”


    那個她曾經視為救世主的男人,最終還是敵不過破窗效應,親手在她的傷口再添一刀。


    常遇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順著下巴低落到病號服上,打濕一片。


    他們都太熟悉彼此了,知道怎樣紮刀子最能傷到對方,於是互相扮演劊子手,不甘落後的施以淩遲。


    “哭什麽?是看清自己幾斤幾兩了嗎?”


    見到她哭,男人反而心情大好,忍不住又湊近幾分,近距離欣賞薔薇落淚。


    常遇苦笑搖頭,吸了下鼻子,抬起淚眼,盯著這張幾乎刻進原主dna裏的麵容。


    “不值,太不值了。”


    “什麽?”


    傅霆軒摸不著頭腦。


    “在替從前那個常遇不值,她視作救命稻草的男人、像救世主般的神明,隻不過是年少情動的無知幻想罷了。”


    “你說什麽?”


    “傅霆軒,別幼稚了,你該醒了。”


    常遇扭動肩膀,從那隻早已脫力的大手下走開。


    “滴唔滴唔……”


    尖銳的警笛聲越來越清晰。


    傅霆軒錯愕的看向她。


    “我來之前已經報警了。”


    “傅霆軒,留給你的時間不多咯。”


    常遇滿是淚痕的臉上浮現一抹天真的笑意,病嬌腹黑感十足。


    “要不是為了拖延時間,我可真懶的聽狗叫。”


    “傅總!”


    保鏢作勢拉住他上車。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警察訓練有素的一擁而上。


    將所有施暴者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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