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近乎殘忍的方式扭斷了贗品的月亮女神,而後又用自己的力量使得周遭的一切被粉碎,阿斯特拉很難想像,這樣的一個神明,到底是經歷了什麽。


    “說什麽讓我成為他……簡直是扯淡。”


    阿斯特拉並不傻,不管那個存在現在多麽突兀,始終是他的一部分,或者說——沒有轉世的他的原來樣子。


    “轉世為人類降臨到地麵,可以洗去靈魂中的瘋狂因素,雅典娜是這樣說的。”


    慢慢踱步到阿斯特拉眼前,蓋亞語氣淡淡:“我想,這或許是她自己也轉世了的關係,才會這麽清楚。”


    在冬木聖杯的時候,阿斯特拉還是靈魂實體化的狀態,加上第一次被另外一個意識控製了身體,他除了吃驚外就再無其他,也就沒有考慮更多了。


    其實,以靈魂狀態存在的時候,隻要稍微思考下,就會回想起過去,那些因為聖杯許下心願而失去的記憶,也就會一點點的回來了。


    說到底,向聖杯許願為“成為沒有過去的新生人”,是通過用身體封印住以前的記憶來進行的,並非將曾經給抹去。他畢竟是神的戰士,不可能簡簡單單就被一個人造出來的產物給徹底改造。


    想起曾經的心願,阿斯特拉不確定那到底是他的願望,還是彭透斯的意識浮現許下的,在他看來這個願望十分的荒唐,讓人忍俊不禁。


    見他沉默,蓋亞看向眼前的影像,一副問天氣如何的口吻:“你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摧毀這裏?我沒記錯的話,沢田綱吉他們也在附近。”


    阿斯特拉不急不緩道:“之前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所以按照預計他們應該已經抵達把人給救走了。”


    蓋亞問道:“那個曾經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冬木聖杯禦主?”


    阿斯特拉輕輕點頭,臉上的神情十分平靜。


    事關聖杯,言峰士郎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和撒加聯手,將暴走的兩個人給分開,一對一單打。


    看著下麵混亂的局麵,埃爾梅羅二世心有餘悸,轉頭看向了戰車上的幾個禦主,就算手上握著阿斯特拉給的禮裝,也依然難以平靜。


    將戰車給驅使到安全的地方,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對著自己的禦主點了點頭,看著其他幾個醒來的人走下車,這才開著戰車沖向了天際。


    有戰場的地方就會有征服王,這是埃爾梅羅二世一開始就知道的事情,對於他的從者如此任性的離開,他沒有阻止,也沒有和十年前一樣試圖使用令咒強迫什麽的心思。


    彭透斯就算是海皇,遇上了撒加也討不到好,對方畢竟也背負了弒神的稱呼,其力量和手段自然不可與從者同日而語。


    “雅典娜的聖鬥士?”


    通過對方身上熟悉的黃金色鎧甲,以及那十分顯眼的金色光芒,海皇彭透斯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明明他處於上風,卻占不到好。


    撒加沉聲道:“雙子座撒加。”


    似是不願意與這個人多說一句話,手中力量凝聚而出,星辰粉碎過後產生的巨大力量足以讓空間都產生扭曲。


    待在身體中的阿斯特拉皺眉道:“撒加做得太過火了。”


    蓋亞不以為然道:“不將海皇逼到極限,他也不會就此罷手。更何況,撒加知道你的身體情況,自然是不需要手下留情。”


    本來就是聖杯賦予的身體,若是可以保住就保,不行的話就摧毀,總之是以世界安危為主要。


    聽到這裏,阿斯特拉問道:“關於我的事情,撒加知道了多少?”


    “我們給他的解釋是,海皇的意識留存於你的靈魂之中,關於你的身份……對撒加來說,你依然是那個不太好溝通的前輩。”


    阿斯特拉當做沒有聽到挖苦他的話,語氣涼薄:“趁著現在有人壓製他們,你不妨和我說說看你打算怎麽收尾吧?”


    “你們既然連聖杯戰爭都給整出來了,自然是有所準備的,為了迎接‘我’的歸來。”


    蓋亞側眸,盯著藍發少年許久,笑了。


    “這是必須的。”


    當藤丸立香等人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扶著阿斯特拉,後者齜牙咧嘴著,看上去十分狼狽。


    “阿斯特拉!”


    藤丸立香率先跑了過去,望了望四周,問道:“結束了?”


    阿斯特拉調侃道:“一般不是應該問我有沒有事?”


    “這種理所當然的問題,還需要問?”


    阿斯特拉默然,或許他彪悍的時候太多了,讓藤丸立香真的是完全相信他會解決一切。


    藤丸立香這才注意到,阿斯特拉身旁的人有著一張和其十分相似的麵容。


    “這一位是——?”


    阿斯特拉抬手,剛想介紹,卻聽到撒加的聲音響起:“我來自於聖域。”


    他的話使得兩人反應截然不同,藤丸立香是茫然,阿斯特拉則是震驚。


    “……聖域?”


    不知道何時,羅瑪尼·阿基曼的立體影像出現了,他難掩神情中的驚訝。


    “為何聖域會插手這件事?”


    撒加微笑道:“雅典娜告訴我們,這裏發生了問題,讓我等來支援,希望能夠幫助到迦勒底的諸位。”


    事關聖域,羅瑪尼也不好多問什麽,徑直批鬥了阿斯特拉幾句,諸如“為什麽不聯絡就擅自行動”之類的毫無責備意味的批評。


    對此,阿斯特拉掏了掏耳朵,也不知道是否有聽進去。


    ☆、第九十六章


    當蓋亞告訴了這一次聖杯的始末, 阿斯特拉才知道他的判斷出現了錯誤, 至少在對於那位言峰士郎的認知上是出現了偏差。


    阿斯特拉一直都能夠從那個阿爾忒彌斯身上感知到違和感,而且是屬於那種讓人不舒服的類型,隻是有時候他也不免會懷疑自己的感知能力會不會被妨礙, 畢竟在倫敦的時候發生過這種事情, 誰都無法保證會不會因為部分感知被屏幕了,才會產生錯覺。


    因此,他才會在確認阿加斯的時候,詢問對方——我應該相信自己的感覺嗎?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 去詢問他人……這聽起來很可笑,可是失去了第六感的情況下,阿斯特拉並沒有百分百的信心可以去保證。


    至於為什麽詢問的對象是阿加斯的話, 隻能說也是一種直覺吧,他本能的相信這個人的話都是對的。


    雖然現在想起來,阿斯特拉就知道這個混蛋欺騙了他不止一次,如果不是記憶恢復的話, 他估計還會以那個偽裝過的模樣作為他的從者繼續存在呢!


    而言峰士郎並非贗作從者的事實, 對於迦勒底眾人來說是比較難以接受的,因為他的職階是ruler, 和那個奧爾良的少女一樣的存在。


    “裁定者的召喚條件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規定。”


    蓋亞語氣不變,依舊那般平靜。


    “和第一特異點不一樣的是,你和那個叫做言峰士郎的從者本身具備了被召喚為ruler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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