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含光也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認輸。


    兩人在床榻間翻滾,掙紮,甚至伴隨著小範圍的肢體碰撞,不想情人倒像是再打架,但熾熱的吻,急促的呼吸,劇烈的心跳,彼此撫摸時肌膚相觸時帶來的戰慄,又都實實在在的彰顯著兩人的關係。


    他們本來就與平常人不同,也無需遵循普通人定下的規則,自然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來相處。


    是纏綿,也是戰爭。


    不同的是,在這裏,沒有勝敗,隻有最入骨的激情。


    第68章


    許含光不止一次想過, 像唐景初這樣一個仿佛總是無法真切觸碰到的人,當她戀愛的時候, 會是什麽樣子?


    應該是也淡淡的,矜持的, 偶爾給出一抹溫柔或是一個笑容。——就像是歐洲中世紀的貴婦人們,穿著洛可可式的華麗禮服, 帶著貴重的珠寶,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微笑都顯得莊重優雅, 即使麵對最心愛的情人,也隻是矜持的伸出帶著蕾絲手套的手, 允許對方親吻自己的指尖。


    高高在上, 宛如神女,偶一眷顧人間,便令人沉醉不已。


    但原來不是。


    當唐景初投入一段感情的時候, 她卻陡然脫去了一切的疏離與冷淡, 熱情得仿佛一團灼灼燃燒的火, 將周遭的一切都盡數融化在其中。


    呼吸是熾熱的, 皮膚是熾熱的, 就連間或溢出的一聲婉轉低吟也是熾熱的, 燒得許含光神魂模糊,隻在眼底深深的刻進她的模樣,恨不能將自己也融入她的身體之中。


    完全失控。


    兩個人的體力都好得過分,於是這場戰爭也變得曠日持久。


    他們彼此征服亦彼此臣服,在這一瞬間貼近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仿佛彼此之間早有默契,而並非直至今日才互訴衷腸,更完全看不出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兩人相處時還偶爾會流露出幾分尷尬。


    兩個人仿佛激烈波濤之中隨著風浪漂泊的小船,不斷的被捲起又砸落,直至許久之後,所有的浪潮洶湧全都歸於平靜,小舟也靜靜停留在在水麵上,隨著水麵的波紋輕輕蕩漾。


    許含光將唐景初緊緊禁錮在懷裏,陷入柔軟的床鋪之中。


    兩人都出了一身汗水,就連最後一絲體力似乎也被消耗幹淨,連一個手指頭都不願意再動,隻是在目光糾纏、呼吸交聞的瞬間交換一個清淺溫柔的啄吻。


    就這麽慵懶的躺了一會兒,許含光才艱難的撐起身體,先將唐景初抱進浴室去清洗。他先將兩人的身體清洗過一遍,然後才在浴缸裏放滿水,讓唐景初在裏麵泡著,自己則出去收拾一片狼藉的床鋪。


    隻看這仿佛經過了一場風暴一般的現場,就知道剛才折騰得有多激烈。交手的時候沒有發現,但被波及的可不止是床鋪,房間裏所有的東西幾乎都要重新換一遍,工程量不可為不大。


    所以直到唐景初泡完澡裹上睡衣從浴室裏出來,許含光的整理工作還沒完,又忙出了一頭的汗水。


    “放著吧,明天再收拾。”唐景初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見他仍舊收拾得專心致誌,忍不住低聲道。


    許含光回頭看見她,眼睛立刻一亮,扔下手裏的東西走回來,攬著她的腰交換了一個吻,然後才道,“就剩最後一點了,你睡吧,我先把它弄好。”


    對於這個安排,許含光心裏自然也有自己的算計。


    雖然唐景初答應他今晚留宿,但明天肯定是要回家的,之後就又要去參加比賽,兩人相處的時間自然不會多。與其明天忙忙的爬起來收拾這些東西,不如現在弄好了,明天睡醒之後,還可以纏綿一陣。


    唐景初的確很累,原本是想等一會兒的,但躺到床上之後,便很快陷入了夢鄉,睡得非常沉,就連許含光收拾完畢重新洗澡,然後爬上床把她撈進懷裏,她都沒有半點感覺。


    臥室的窗簾是遮光款,即便是白天,隻要將窗簾全都拉起,室內的光線也會變得十分昏暗。


    所以許含光睜開眼時,有些無法分辨時間。


    懷裏還沉沉的躺了個人。


    真是不可思議,他曾經以為自己追逐唐景初這件事會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或許直到哪天唐景初覺得累了,又被他的誠意打動,兩人就在一起了。又或許唐景初對這種無休止的糾纏厭煩了,勒令他滾遠點兒。


    許含光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卻並不覺得唐景初也會產生跟自己同樣熱烈的愛意。


    但他偏偏就得到了。簡直像是滿天神佛都在眷顧自己。——不,應該是唐景初在眷顧自己。


    他低下頭打量著唐景初。


    睡著了的她顯得柔和了許多。


    許含光一直覺得,唐景初本人也像是某種小巧卻鋒銳的暗器,比如柳葉刀什麽的。而這會兒,她身上的鋒銳盡去,隻剩下了乖巧安靜,讓許含光怎麽看怎麽喜歡。


    他忍不住在唐景初額頭上親了一下。


    沒反應,再親一下眼皮。


    還是沒反應,再親一下鼻尖,臉頰,最後是唇。


    唐景初就在這時候睜開了眼睛。


    她的感覺何其敏銳,如果說之前被盯著還能說是已經習慣許含光的視線,那麽後來的親吻就讓她不醒過來都不行了。


    一睜開眼她就下意識的伸手去推許含光正在靠近的臉,但卻被許含光眼疾手快的抓住,這個吻最終還是落在了她的唇上,然後他才抬起頭朝她一笑,“早安吻。”


    “幾點了?”唐景初問,嗓音還帶著幾分初醒的沙啞與慵懶。


    許含光喉頭一緊,把臉埋進了她的脖子裏,細細的舔吻,聲音含糊的道,“不知道。”


    不提這個動作暗示的意味有多麽明顯,單說被子下麵某個抵在自己大腿根、正蠢蠢欲動的傢夥,就讓唐景初不得不警惕起來。她偏了偏頭,避開許含光的吻,“該起床了。”


    “不急。”許含光扣著唐景初的腰不放,親吻卻變得越發放肆,“再躺一會兒……我今天就要走了。”


    這最後一句,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聽起來有種婉轉低回的味道,帶著無盡的不舍與委屈,於是唐景初的拒絕就不那麽堅定了。許含光自然不會錯失這樣的時機,立刻精神抖擻,立刻吻了上來。


    相較於昨晚仿佛暴風驟雨一般的戰鬥,這一次則是極盡纏綿,甚至連汗都沒怎麽出。


    等兩人從床上爬起來,找出不知什麽時候掉到床底的手機一看時間,才嚇了一跳,居然已經中午了!


    不過作為網球運動員,作息本來就很難完全規律起來。全世界飛,必須要不斷調整生物鍾適應當地時間也就算了,就算在國內比賽,有時候夜場也要打到十二點左右,非常辛苦。


    所以這個時間起床,也並非什麽不能接受的事。問題在於,這樣一來,許含光就必須要走了。畢竟他是昨天的飛機,所有人都知道,手機上未接來電的數量,已經昭示了有多少人在等他。


    許含光一邊查看一邊暗戳戳的想,幸虧下飛機之後一開機就調了靜音,否則昨晚手機一直響個不停,那還做個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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