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一位唐門弟子,在學會了本門功法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製造自己的暗器。隻有這樣,做出來的東西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放到網球拍上,道理也是一樣的。


    唐景初作為此道行家,既然知道有這樣一門手藝,自然不會錯過,所以購買了穿線機,預備自己進行嚐試。哪怕短時間內無法穿出自己能用的球拍,多多練習總不會有錯。


    不過哪怕她的理由已經很充分,許含光對此還是持懷疑態度,並不贊成她自己動手。


    網球運動員的手雖然不如醫生,鋼琴家、畫家、電競選手等職業金貴,但也是非常重要的。而因為網球拍使用的線基本上都有一些硬度,所以穿線師的手經常被紮破。而且穿線也是個耗費精神和體力的活兒,作為球員很難兼顧。不過唐景初決定的事,他反對也無效。


    不過等機器運到家裏裝好之後,藉此機會才第一次登門的許含光就發現,自己之前完全是多慮了。


    唐景初站在穿線機前,那一雙手簡直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輕輕巧巧就將難纏的線給穿好,半點都沒有損傷到手指。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這位教練,好像是自稱唐門傳人來著。唐門著名的除了暗器之外,還有機關,而要製造機關,可不就要有一雙巧手?


    見唐景初做得十分輕鬆,他也生出了幾分興趣,遂上前請教。


    唐景初對他十分欣賞,自然不會拒絕,手把手的指導他如何穿線。等到許含光成功的穿完一把球拍,她忍不住笑著道,“你如果願意改姓唐,或許真能傳承我唐門絕技。”


    其實這話隻是玩笑,雖然這已是唐景初第三次生出這種念頭了,第二次對許含光開口,但她顯然不覺得這件事有成功的可能。


    倒是許含光聽到她這句話,嘴角不由抽了抽,故意道,“教練,你到底知不知道讓另一個人改姓你的姓是什麽意思?”


    這跟“我要把你的名字寫到我家的戶口本上”一樣,已經可以說是求婚的意思了。


    雖然許含光很清楚唐景初不可能會有這種意思,但聽到這句話,本來就正在為終於來到唐景初家裏而振奮的他,心跳還是免不了產生巨大的波動。


    但是唐景初如此光風霽月,許含光自然不敢露出半分端倪。更何況,他也知道,自己如今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跟唐景初比較差距都還很遠,也沒資格在她麵前開這個口。


    被許含光一提醒,唐景初也不由麵上一紅。


    自來改姓的情況雖然很多,但冠姓倒是民間婚假通俗,她自然不會不知道。之前隻一門心思想著唐姓弟子方可傳承絕學,卻完全忽略了這一點。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從上輩子到這輩子,都隻一心向著自己的目標,從來沒有生出過半分淑女之思,更未曾想過婚假之事。


    第40章


    許含光的假期有限, 雖然他很想趁著唐景初有空,留下來多跟她相處, 但現實顯然不允許。所以兩天之後,他就不得不離開北京, 回去繼續參加比賽。


    不得不承認,跟著唐景初學習的時間雖短, 但對許含光而言,卻幾乎有脫胎換骨之效。


    畢竟他目前在低級別賽事之中, 對手基本上都是年齡相差不大的少年,體能比不上成年人, 技術更是略嫌青澀粗糙。許含光自己雖然也算不上成熟, 但跟這個階段的選手比起來,無疑出色很多。


    實際上,目前給許含光帶來的幫助最大的, 不是從唐景初那裏學到的各種技術, 而是練習光明拳之後體能上的提升。


    這讓他能夠在持續比賽的時候始終保持相對飽滿的狀態, 在賽場上受到的影響更小, 這樣一來, 自然能夠更好的發揮。


    所以雖然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但是許含光卻成功從itf打到了atp。


    跟wta頂尖選手完全不參加低級別挑戰賽,甚至連國際巡迴賽也很少參加,最後索性將1000k以下的挑戰賽交給itf去舉辦不同,atp即便是排名靠前的選手,也經常會在挑戰賽裏出現, 所以各級別挑戰賽也被atp牢牢握在手裏。


    進入atp挑戰賽之後,不但意味著許含光參加的比賽級別更高,對手水平更強,賽後的積分和獎金更多,也意味著他所受到的關注越來越多。


    雖然許含光將自己的比較標準定在唐景初那一級別,所以始終覺得自己目前還默默無名,一事無成,但實際上,至少在國內,他作為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已經可以稱得上有些名聲了,媒體和粉絲對他的關注,也一點都不少。


    尤其國內的男子網球跟女子網球比起來,要落後很多,自然更加迫切的需要有人出現,打破這種尷尬的處境。所以對新人一貫都更加關注,而且有國內的比賽時,也常常不吝於拿出更多的外卡名額。


    所以在唐景初備戰武漢公開賽時,許含光則意外的收到了深圳公開賽的外卡。雖然隻是資格賽的外卡,但這是atp250賽級別的比賽,對於現在的許含光而言,機會自然十分難得。


    九月底的深圳,天氣還是很熱。


    許含光一下飛機,就發現機場已經被媒體包圍了。他當然不會以為這陣勢是來迎接自己的,但已經在媒體麵前露臉數次的他也不想惹麻煩,索性決定留下來等一等,外頭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再走。


    等待的過程中,許含光拿出手機給唐景初匯報行程,等發完了微信,收起手機一抬頭,便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個人。


    看樣子也是怕麻煩打算在這裏滯留片刻的。


    許含光隨意的掃了一眼,就要重新低頭的時候,眼角餘光瞥見了對方的側臉,忽然覺得有些眼熟。他又轉頭看了一眼,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來這是誰了。


    艾賽亞·溫斯特!


    唐景初去年年初時拿到了四個大滿貫冠軍,被稱為全滿貫,這種榮譽,從網球公開賽時代以來,拿到人數一隻手就能夠數的出來,而艾賽亞就是其中一位。不過,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而艾賽亞本人也早已退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過許含光沒有追星的習慣,雖然對這位大前輩十分佩服,但對方裝扮低調,頭上戴著帽子,脖子上掛著墨鏡,顯然並不希望被認出來,所以他也沒有多事,隻當做沒發現。


    倒是艾賽亞掃了一眼他鼓起來的褲袋,居然開口問,“你是網球運動員?”開口居然是標準的中文。


    對了,好像是有媒體提到過,艾賽亞是個中國迷。可惜他最風光的那些年,中國卻幾乎還是網球荒漠,所以他從來沒在中國參加過比賽。


    許含光口袋裏的確揣著一枚網球,就是之前唐景初送的那個。用來打他自然捨不得,但平時放在手裏把玩還是可以的。反正作為網球運動員,經常熟悉器材也是很正常的。


    這東西放在口袋裏,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同為網球選手的艾賽亞看出來卻也不奇怪。


    所以許含光謹慎的點點頭,將網球摸出來給他看了一眼,又揣了回去。


    艾賽亞似乎提起了興致,又問他多大了,是不是來參加深圳公開賽的……許含光出於禮貌,都簡單的回答了。大概也看出來他的態度並不熱絡,所以艾賽亞沒有再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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