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趙嘉華當然也願意許含光參加更重要的比賽,張愛玲說得好,出名要趁早,許含光現在的年齡有優勢,但也沒有太多可以耽擱的時間。


    不過這件事他不敢拿主意,最後隻能將這件事告訴許含光的父母,讓他們來做決定。


    讓他大跌眼鏡的是,聽說這事唐景初的提議,許光庭和趙嵐根本不考慮他這個侄子的說法,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道,“既然唐教練這麽說,肯定是有道理的,就按她說的辦。”


    趙嘉華滿臉無奈,以為是他們不明白這其中的差別,轉頭問許含光,“你自己的意思呢?”


    “起/點高不好嗎?”許含光反問他。


    “當然好。你今年要是能在青少年賽中取得好成績,明年或許就能參加正式的國際比賽了。大師賽和黃金賽不行,低級別的國際巡迴賽還是沒問題的。否則按照常規來說,你或許要兩到三年才能參加正式的比賽,而且還是在國內。”雖然女子網球在國際上取得了一些成績,但都是寥寥數人支撐起來的,國內網球的大環境、各種網球比賽的規模都遠遠無法與國際比賽相比。


    但這一切的前提,需要許含光取得成功。一旦失敗,必須要從頭再來。這種失利會對他產生莫大的影響,說不定會就此沉寂。這不是趙嘉華想看到的。


    而且還有一種可能,趙嘉華沒說,但心裏很擔憂。唐景初才來了三個月的時間,就算她水平再高,能教導的東西也有限。所以他更怕許含光取得了一時的成就,但後繼乏力,支撐不起他繼續征戰更高級別的比賽,從而成為令人惋惜的流星天才。


    但任由他說破了嘴皮子,許光庭跟趙嵐簡直像是被洗腦過一樣,一門心思的相信唐景初不會害了許含光,她既然這麽說肯定就是對的。而許含光也對自己充滿自信,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跟同年齡的天才們一較高下。


    “行吧。”胳膊擰不過大腿,趙嘉華隻能失落的點頭贊成,“先試試。”


    第18章


    近些年來,隨著中國的網球運動員的身影越來越多的出現並活躍於在世界網壇之上,不少關注這項運動的人,都將視線集中到了這片人口稠密的土地上。


    足夠多的人口基數,意味著更多的天才網球運動員,同時也意味著更大的市場,更多的收入。


    所以近些年來,各等級的巡迴賽紛紛在中國設立分站,使得這項運動的影響也越來越多。網球是一項年輕的運動,必須要從小孩子抓起。為了能讓中國的青少年網球選手參加更高級別的賽事,與世界範圍內的優秀選手交流,從前幾年開始,四大滿貫都在中國設置了外卡賽。每一年,國內最優秀的青少年選手們會聚集在一起,爭奪每一項賽事的兩張外卡。


    而許含光要參加的,是溫布爾登網球錦標賽青少年賽在中國舉行的外卡賽。


    當然,中國是人口大國,為了能夠盡量公平公正的選出最優秀的青少年網球運動員,在參加外卡賽之前,他需要先參加北京站的選拔賽,取得第一名,進入決賽。


    嘉華俱樂部城裏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趙嘉華的人麵廣,實力也不差,這樣一個選拔賽的名額,自然不需要唐景初操心。


    她該操心的是怎麽給學員們做賽前指導。——知道實情無可挽回,趙嘉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給嘉華俱樂部的四名種子選手都報了名。就算拿不到決賽資格,也可以感受一下比賽氣氛,為將來做積累。


    說是做賽前輔導,但唐景初實際上並未刻意去做什麽,隻是讓他們跟平常一樣訓練。


    趙嘉華過來看了幾趟,十分不放心,但他已經有了覺悟,唐景初外表看起來溫軟,實際上卻並不好說話,她決定的事,就算他提出異議,也根本不會更改。反倒是他自己,如果說得多了,總是被駁麵子,很有損他這個俱樂部創始人的臉麵,索性不去開口。


    還要暗地裏安慰自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唐景初是有真本事的,看樣子也有信心,那就先讓她自行發揮。


    許含光本來也以為唐景初會教他一點新的東西。


    相處的時間已經不算短,雖然唐景初基本上沒有出過手,但許含光已經對她的實力沒有任何懷疑。而且他相信,唐景初身上的絕活兒絕對不止分格法這一項。


    從前他倒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一樣東西沒有吃透就想學另一種,最終的結果隻能是樣樣都會樣樣稀鬆。


    但練習了那麽久,許含光自覺分格法上已經有了些許心得,也演練得十分熟悉,賽場上漸漸找到了從前那種掌控全場之感,該是學習新東西的時候了。


    畢竟外卡賽水平很高,跟他競爭的是來自全國的優秀選手。


    這些選手有些是出自網球世家,有些是俱樂部招募的天才,還有些甚至是從小在歐美居住,學習最先進的網球理念和手法,每一個都是勁敵。許含光自己算是第二種,但與從小被俱樂部朝著比賽方向培養的那些選手又有所不同。要說心裏一點都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練習了幾天基礎之後,他忍不住在早上練拳的時候問唐景初,“教練,你不教我新的東西了嗎?”


    唐景初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繼續沉著的練習。


    她練的並不是堂皇正大的光明拳,而是另一種更“柔和”的掌法,據她的說法,這是一門養生的功法,所以不重戰力。許含光雖然每天都能看到,但每一次還是會被她行雲流水的姿態所驚艷,總覺得唐景初在練習的時候,渾身都遊走著一股看不見的“氣”,讓她顯得與眾不同。


    所以被她這樣一看,許含光不由一凜,立刻收束念頭,用心練拳。


    等到收了招,唐景初才看向他,問,“你覺得自己現在掌握的東西都練好了?”


    “是的。”許含光回答。他是當真這麽想,不過聽到唐景初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麽陡然生出幾分心虛,這語氣也就弱了。


    唐景初沒說什麽,隻是道,“不急,等你拿到外卡再說。”


    許含光心想就是為了外卡才要學新的東西,怎麽能不急?但他已經從唐景初的語氣裏品出了一點味道,知道她是想藉由外卡賽來考驗自己所學,於是也沒有再說。


    既然教練覺得自己目前所學足夠拿到外卡,那就肯定能拿到。


    溫網在每年的六月底至七月初舉辦,青少年賽的時間也一樣。所以外卡賽北京站的選拔賽定在了五月的第一周,正好避開了其他重要賽事。所以留給許含光等人的準備時間並不多。


    五月一日正好是勞動節,雖然隻是選拔賽,許光庭和趙嵐夫婦還是休了假,特意到現場去看許含光的發揮。


    北京是祖國心髒,同時也是各種文化匯集的中心,所以網球運動在這裏發展得也十分蓬勃。本地的青少年選手人數很多,加上外地到京報名的,加起來竟然有三百多人。這些選手又有陪同前來的家長、教練等,再加上還有趁著假期慕名過來觀看比賽的觀眾,使得球場上看起來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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