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腳下,黑發壯漢等一眾前“打撈者”正全副武裝的等待接戰。


    迷霧邊緣,不斷有喪屍邁著沉重的步伐踏入這片世界,而後又在踏入某條隱形的界限時,被突如其來的豌豆子彈射倒。


    高樓之上,擺放在天台上的【豌豆狙擊手】們仿佛永不停歇的機器,不斷收割著來自迷霧的禮物。


    是的,至少肖健認為這些喪屍是來自迷霧贈與的禮物。


    畢竟這些喪屍可是會掉落禮盒的!


    上一波喪屍雖然不多,但總計也給肖健帶來了總計20多張仆從卡。


    眼下,隨著大量喪屍被幹掉,已經有零零散散的禮盒出現在喪屍中央了。


    渡鴉展開翅膀飛了過去,輕盈地飛入喪屍群中,用爪子劃開了一個禮盒後將掉落的卡牌收了上來。


    這一飛一抓簡直是行雲流水,沒有被任何一頭喪屍攻擊到。


    收取了卡牌後,渡鴉飛高了些。而小院中的肖健本體手中也憑空多出了一張巧克力資源卡。


    “……”


    “不會吧……”


    “退化得這麽快?”


    肖健看著手裏這張巧克力資源卡,心中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雖然早就知道喪屍的掉落會越來越差,但沒想到上一波還掉仆從卡呢,這一波就都變成這種垃圾資源卡了。


    趕緊控製著渡鴉分身再次撈了幾張卡牌回來之後卻發現,所有卡牌都是各種糖果的資源卡!


    有水果硬糖,有棉花糖,有棒棒糖,甚至還有牛軋糖……


    當然各種各樣的巧克力也完全不缺。


    合計著這群喪屍是來過萬聖節的?怎麽那麽多的糖果?


    渡鴉將場上最後一張資源卡撈起來之後,肖健總算是得到了一張並非糖果的資源卡——木糖醇口香糖。


    “……”


    “……行吧。”


    在肖健無奈地歎息中,渡鴉重新飛上了天空。


    身後的高樓中隱隱有歌聲傳來,雖然肖健沒聽過這個曲調,但歌詞卻多半是對“鴉神”的讚美。


    肖健也懶得去分辨他們具體唱了什麽,隻是一拍翅膀飛進了迷霧之中。


    其實他很早之前就有些好奇,迷霧外的喪屍究竟是如何出現的。


    雖然他曾經有過很多設想,例如像是“刷怪”一樣憑空出現,或者就像“某某聖象”一樣凝結迷霧然後這才出現的?


    肖健想了很多,唯一沒想到的就是……這些喪屍居然是從地底鑽出來的!


    難怪他們身上多半都帶有泥土!


    看著迷霧深處,那些喪屍仿佛韭菜一樣一波波的從地裏“長”出來,肖健掏出一張空白資源卡來,然後對著那塊正在不斷冒出喪屍來的土地……


    ……收!


    隨著陽光值不斷注入到空白資源卡中,那塊冒出喪屍的土地也迅速的憑空消失,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大坑。


    可惜肖健並沒有看到任何“刷怪機”或是“古墓”之類的東西。


    地下的土層很清晰,從泥土層到黃土層,再深一些還出現了不少岩石……


    但唯獨就是沒有喪屍。


    仿佛那些喪屍就是在接近地麵的泥土中“刷新”出來的一樣。


    而在肖健將那塊“刷新”喪屍的土層挖開之後,這裏當然也就“不刷新”喪屍了。


    但問題是旁邊原本沒有任何喪屍的土地上,則開始不斷有喪屍從地麵中鑽出來。


    渡鴉飛近了一些,激活了【破惘】特性,看向那些正在“刷新”喪屍的洞。


    結果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無盡的,仿佛永遠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咦?這?”


    望著那深沉的黑暗,肖健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可是當他眼中的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想要看清洞底究竟有什麽的時候,他的目光又突然看穿了黑暗……


    ……那洞底當然是什麽都沒有,隻有一些泥土和砂石,而且洞也不深,隻有不到30厘米!


    天!


    這麽淺的坑,是怎麽鑽出那麽大個的喪屍的!?


    小院中,肖健的眉頭越皺越緊,而剛剛那一閃而逝的,令他感到有些熟悉的深邃黑暗,卻再也看不到了。


    隨著那深邃的黑暗消失,迷霧中的喪屍“刷新”也終於停止了。


    當最後一頭喪屍走進【豌豆狙擊手】的射擊範圍,最終又在豌豆子彈的攢射之下倒地後,這場喪屍攻城算是暫時完結了。


    渡鴉在迷霧中又盤旋了一圈,確定了迷霧中已經沒有任何異狀之後,就飛回了高樓中。


    其間也順便將地上的禮盒都撿了起來,糖果卡再次+3。


    “偉大的鴉神……”


    隨著渡鴉的歸來,大樓門前的幸存者們“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都起來吧,以後不用搞這些。”渡鴉落到了高樓旁邊,那個特意為它製造出來的鳥站架上。


    “這是第幾次喪屍攻擊?”肖健問道。


    “這是第一次……攻擊剛開始您就回來了。”黑發壯漢答道。


    “嗯,下次遇到喪屍攻擊,可以直接向我祈禱。”


    說罷,肖健直接收回了分身。


    ……


    所以,那洞穴中的黑暗,究竟是怎麽回事?


    肖健思考了一會,發現沒有頭緒……


    迷霧、黑暗。


    這個世界仿佛埋藏著無數謎題,知道的少了迷茫,知道得多了就更迷茫。


    無論前進得多遠,前方似乎永遠都有無窮無盡的秘密。


    即便是已經擁有【真神】特性的肖健也不例外。


    人類的認知就像從一個原點開始向外探索,隨著這個圓越來越大,與外界接觸的麵積也就越大,無法理解的事情也就越來越多。


    所以,知道得越多,知道的越少。


    “唉……”


    肖健歎了口氣,將單片眼鏡和【調和之石】都遞給旁邊等得不耐煩了的大黃,自己則回到臥室中蓋上了被子。


    總之,睡覺。


    一切等睡醒了再說。


    ……


    次日,蓬頭垢麵的肖健出現在要塞鎮。


    在來這裏之前,肖健特意去了一趟黑石山脈。


    結果那邊的災日還沒過去,所有“黑猩猩”都縮在裂隙庇護所中造小人。


    肖健的分身剛一過去就被辣了眼睛和耳朵。


    眼睛當然是因為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那耳朵嘛……


    之前說了,黑猩猩之中有個說話很好聽的女聲,她的本體是身體強健,肚皮肥碩的大號黑猩猩。


    而汙染肖健耳朵的就是這位叫聶麗的黑猩猩……


    想象一下那個場景——


    閉上眼睛聽到的是小日子的動作片,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霍珀抱著聶麗使勁地造小人……


    噫……


    不僅被秀了恩愛,還被全方位地汙染了。


    肖健好長時間都覺得腦海裏的聲音配合著那粗狂的畫麵,總是揮之不去……


    所以,風中淩亂的肖健臉都沒洗就心神不寧地跑到要塞鎮這邊來吃早餐了。


    “咦?你怎麽了?怎麽一臉憔悴?”張瑾瑜的聲音忽然在肖健身後響起。


    是的,肖健是對著張瑾瑜使用的【偽造之身】,但由於他思維混亂的關係也沒注意這一點,隻是覺著餓就轉身往食堂走了。


    還是張瑾瑜自己聽到身後的聲音這才追了上來。


    “沒什麽,作惡噩夢了。”


    不知怎麽的,聽到了張瑾瑜的聲音,肖健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忽然好了許多。


    耳邊那揮之不去的聲音,也終於消停了一些。


    “做惡夢!?”張瑾瑜吃驚的看著肖健,“神明也會做惡夢嗎?”


    “誰知道呢,反正我會……”肖健聳聳肩。


    雖然此噩夢非彼噩夢,但肖健也的確是會做夢的,尤其是早晨快醒來的時候……


    不過夢的內容都沒什麽新意,仍然還是末日前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什麽作業啦、工作啦……無聊得很,反倒是末日後的“精彩”生活怎麽都夢不到。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肖健雖然沒做傳統意義上的噩夢,但夢到曾經996的經曆,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噩夢了吧?


    “真有趣,神明會吃飯這一點還好理解,但做夢……等等,您會上廁所嗎?”張瑾瑜睜大了眼睛,滿臉都是好奇。


    “廢話!”肖健沒好氣地答道,“問這個幹嘛?”


    “哦……”張瑾瑜眨了眨眼睛,忽然撲哧一笑,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麽。


    “那個叫白毛的,審判完了嗎?”


    說這兩句話的功夫,肖健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不少了,所以倒是想起了白毛的事。


    “都審判完了,但他不服,要上訴……”張瑾瑜笑道。


    “上訴?去哪上訴?”肖健有些好笑,“你們這邊已經分得這麽細了嗎?”


    “所謂的上訴,就是開全體幸存者大會而已……畢竟宣判時在場的人少,後來知道的也不多,而且這還是第一例流放大案,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也不是什麽壞事。”


    張瑾瑜給肖健解釋了一下他們目前的做法。


    審判什麽的其實就是個簡易法庭,願意圍觀的就圍觀,願意提意見的也沒問題,但審判結果以法官的宣判為準。


    如果是類似小偷小摸或是鄰裏糾紛之類的問題,那麽到這一步就打住了。


    但現在白毛麵臨的是放逐,所以還是給了他一個上訴的機會,那就是讓所有人都參與的大會。


    如果白毛能在全體幸存者大會上能夠取得簡單多數,也就是超過50%的投票的話,那麽原本的宣判就會被推翻。


    “哦?什麽時候?”肖健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倒不是他想看熱鬧,而是想要借此機會評估一下目前要塞鎮內各大勢力之間的融合程度。


    要塞鎮融合其他的小型世界碎片也就算了,那裏的居民少,實力也不強。


    但在融合了牧場鎮之後,肖健也想觀察一下要塞鎮的對於牧場鎮的消化情況如何。


    畢竟,過段時間即將要融合的農場鎮,以及類似的這些較強的世界碎片也都要一一融合到要塞鎮中來。


    畢竟人一多了,利益糾葛就會變得複雜。再加上原本就來自不同的世界碎片,很容易造成熟人抱團、結黨營私,再進一步就是黨同伐異。


    這要是搞出點什麽鬩牆之禍可就熱鬧了……那還不如就大家單過,萬一遇到災禍就看誰能挺過去就完了。


    反正誰死也輪不到要塞鎮死。


    肖健一路跟張瑾瑜說說笑笑地就來到了食堂,然後隨便吃了點東西,就跑去邵友先的“隔離室”找他聊了半天。


    對於迷霧和黑暗,邵友先也沒啥看法。


    畢竟目前所得到的情報實在太少了,根本支撐不起任何的推測。


    之後的時間肖健難得的閑了下來,想了想幹脆把大黃從小院裏拎了出來。


    “喵喵喵?”


    大黃臉上還戴著單片眼鏡呢,突然被拎過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過等它發現這是一片廣闊的世界之後,立即高興得扭起來。


    肖健把它放到田野裏,結果這家夥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


    之前大黃一直被困在小院裏所以倒是還好,現在肖健才發現它腳軟是個撒手沒!


    “……算了,玩去吧。”


    肖健感受了一下他與大黃之間契約聯係,確定能夠隨時通過契約召喚大黃之後也就不再理它了。


    好不容易放個風,就讓它好好撒撒歡。


    而肖健自己也是在要塞鎮裏稍微溜達了一會。


    自從發明了那種銘刻著符文的小風扇之後,要塞鎮這邊可以說是一天一個樣。


    雖然大型世界碎片的並入暫時還隻有牧場鎮一個,但隻要那小風扇開著,就隨時隨地都會有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世界殘渣撞上來。


    偶爾還會有存在幾個人、十幾個人的超小型世界碎片並進來!


    不少世界碎片早就與其他世界斷開了聯係……他們不知道要塞鎮、不知道南五要塞,甚至連末日之後的一些基本常識都不清楚!


    這些細小的世界碎片就夾在幾個大的世界碎片中間,但由於通信的斷絕直到現在才跟其他人聯係上。


    這其中的悲歡與血淚,難與外人道也。


    根據這些細小的世界碎片的情況來看,從末日之後到現在應該還有不少人與大部隊失去了聯係,困在這些狹小的世界碎片裏。


    甚至再往更深想想——那些不斷撞擊著要塞鎮的世界殘渣,曾經是不是也有那麽一些人在其中生存著?


    直到世界崩塌得不成樣子這才無聲無息地死掉?


    還是他們早已經被喪屍全部殺死,所以迷霧才將這些世界碎片吞噬成了眼前這樣的殘渣?


    很多事情,不能往深處想。


    想多了全是絕望。


    尤其是那些共情能力強的人,此時已經在迷霧邊緣哭成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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