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肖健的本體正在忙上忙下,將一個個花盆搬到它們應該在的地方。


    雖然擁有“無形之手”的肖健不用親自動手,但那些花盆仍需要他“手動”搬起、放下。


    一直以來,當肖健以分身的形象出現在其他人麵前的時候,不過是一個抬手,就能憑空“變”出卡牌、武器、仆從或是任何裝置。


    然而在如此瀟灑的背後,是肖健的本體不辭辛勞地搬起來、遞過去……


    畢竟,肖健與分身之間的物質交流,隻能通過“信仰鏈接”,而信仰鏈接局限於本體和分身之間。


    所以,就在“風車世界”中,那隻渾身漆黑發亮的渡鴉驕傲地站在高處,受到無數剛剛皈依的信徒跪拜高呼“偉大”的時候……


    肖健的本體卻仍在苦逼地忙上忙下。


    翅膀拍打時的聲音、花盆與四樓露台摩擦時發出的聲音……


    這樣不斷重複的噪音,讓寄居在2樓剛剛睡下的邵友先給吵醒了。


    他先是裹在被窩裏蒙了那麽一小會,發現那噪聲仍然沒有休止的意思,這才稍微精神起來,披上件衣服就從屋裏走了出來。


    然後,他就與肖健打了個照麵。


    “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肖健抬頭看了看天,皎潔的明月正掛在正中天……


    “嗷,嗷嗚……”


    “艸!”


    肖健不自覺地狼嚎了一聲,立即把忘記摘掉的【狼牙項鏈】取了下來。


    “您這是?”邵友先微微一愣。


    “哦,是這件遺物的副作用……”肖健晃了晃【狼牙項鏈】,同時稍微講了一下這東西的來曆。


    “是這樣的嗎,原來它還有副作用啊……”邵友先撓了撓頭。


    雖然邵友先之前測試在火藥武器上附加攻擊力的時候,曾經使用過這個項鏈,但那時候由於是白天,所以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


    “幾乎所有的遺物都會有某種副作用,當然也有例外的,但很少。”肖健答道。


    “哦……”邵友先對遺物沒什麽研究,畢竟整個要塞鎮也湊不出一件遺物出來。


    不過這種神奇物品他還是清楚的,畢竟曾經的南五要塞還是有幾件遺物的。


    不過隨著南五要塞的陷落,那些遺物也早就不知所蹤了。


    “您這是?”邵友先對肖健大半夜的忙碌有些好奇。


    “這就說來話長了……咱們找個地方坐著說。”


    肖健帶著邵友先來到1樓,在灶膛裏升起火煮上水,然後將他剛剛經曆的一切慢慢道來。


    期間,水開了。


    肖健給自己和邵友先都衝了一杯奶精+糖的偽牛奶。


    “居然是這樣!”邵友先撓了撓頭,“可惜沒有親眼見到。”


    “確實挺壯觀的,但那種寄生生物實在是太惡心了……”肖健頗有些頭痛。


    “我建議您多注意一下那些幸存者,如果他們身上出現被寄生的跡象,那就表明您得升級一下防護等級了。”邵友先想了想說道。


    “確實。”


    “不過目前所收集到的信息還是太少了,除了知道那位的名字之外,我們對它幾乎一無所知……您那邊的翻譯工作怎麽樣了?”邵友先關心的問道。


    肖健之前繳獲了很多卷軸,這件事邵友先已經知道了。


    “別提了,麻煩死了。”肖健一提起那些卷軸就腦袋疼。


    而邵友先也是愛莫能助。


    “說到這裏,那些突然刷新的喪屍是怎麽回事?你覺得會不會跟那位‘神明’有關?”


    肖健換了個話題,不願意去想那些卷軸和文獻——之前肖健也順帶講了一下那些重新開始刷新的喪屍。


    “這個嘛……”邵友先想了想,“還不好下定論,您覺得呢?”


    “我總覺得,這些喪屍跟那個‘神靈’沒多大關係……反倒是跟那些幸存者有關。”


    接下來,肖健就說出了他的猜測:“也許,是這些突然出現的人類幸存者在某種意義上‘占領’了那個世界碎片,從而觸發了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條件……”


    “您的意思是,他們的駐留重置了怪物刷新?”邵友先問道。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肖健害怕對方聽不懂呢,既然有這個概念那就好解釋多了:“我從龍顱氏族的那些卷軸裏麵得到了一個情報,那就是‘世界碎片的主人’是一種非常有價值的祭品。”


    “之前我猜所謂的‘世界碎片的主人’可能是與其原住民有關……但現在既然那些幸存者促使某種機製刷新了,出現了隻有新產生的世界碎片才會有的喪屍……”


    “那麽是不是說,那些幸存者已經得到了那塊世界碎片了呢?他們的身份已經轉變成了那裏的主人?”


    聽完肖健的描述和推測,邵友先沉默了很久。


    比起肖健,他這邊積累的情報其實更多。


    就連那個早已死去的“燈塔世界”,邵友先他們也曾帶隊研究過,再加上肖健這邊的補充,所有的情報基本上就都對上了。


    首先,迷霧會快速吞噬那些無主的,已經“死去”的世界碎片。


    這一點在“燈塔世界”和“風車世界”中已經被證實了。


    而接下來,“風車世界”中的那些幸存者,在得到了最基本的安全以及住房之後,開始真正d安穩下來……


    也就是說,雖然現在還不清楚“占領”一個無主的世界碎片都需要哪些要素,但一切的變化都是在肖健為那些幸存者們建立起大樓之後才發生的。


    也就是說,至少要有個“家”這一點,是“占領”一個世界碎片的誘因,甚至是必要條件。


    “我個人是很認可您的判斷,不過最終結論還是要開個會討論一下才好……”邵友先說得很嚴謹。


    “確實。”肖健點頭。


    兩人經過短暫地交流之後,忽然沉默了起來。


    肖健端起杯子喝了口甜奶精,忽然想起件事:“你的符文研究結果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新發現?”


    “新發現倒是沒有,舊規律卻是總結出來不少。”邵友先微微一笑,開始給肖健講解他那邊的研究成果。


    從基底材質可能對符文造成的影響,到不同的符文排列順序、大小、朝向所能呈現出的不同組合……


    符文的總數就是33個,再考慮到符文的朝向不同,那麽就有總計33x4=132種不同的單獨符文……


    “那麽想要計算其擁有的不同排列的數量,就需要計算c(132,1)到c(132,132)的所有組合數的和,代入公式解得為2^1321……這是個非常大的數字,所以想要通過窮舉法弄出所有排列組合是不現實的。”


    “這樣我們就需要通過現有的排列組合來總結規律,建立深度學習模型……”


    “通過對結果進行驗證,再加上權重參數,我們就可以得到……”


    “……”


    漸漸的,肖健就又聽不懂了。


    反正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終究還是顯卡和邵友先的頭發承擔了一切。


    天色也不早了,灶台中的炭火都已經熄滅了,而兩人手中的水杯更是早就涼了。


    兩人互道晚安之後,就都打著哈欠回房休息了。


    頓時,整個小院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


    隻有偶爾的“瑪卡巴卡”聲,從某個角落隱隱傳來。


    ……


    “誒啊哦……”


    第二天清晨,正當肖健精神抖擻地伸展四肢的時候,他忽然發現大黃打著哈欠從他旁邊經過。


    “你怎麽這麽累?”肖健一把抓住肥貓的後頸,將它拎起來問道。


    “……喵啊?”


    大黃楞了一小會,然後兩個爪子上下拍了拍……


    肖健越看它這個動作越覺得奇怪,直到它唱出了全曲:


    “喵啊喵啊喵啊……”


    雖然礙於生理特征,大黃根本沒辦法發出利用嘴唇才能發出的聲音……但這並不妨礙肖健聽懂了那個節奏。


    “你……你居然看了一宿瑪卡巴卡!?”肖健瞪大了眼睛。


    “喵!”


    大黃一拍胸脯,好像很自豪的樣子,就差豎起大拇哥了。


    “……”


    肖健放下貓,它就自己伸了個懶腰,然後慢慢往樓上爬去。


    看樣子,它應該是去向陽花那裏“吃早飯”了。


    然而肖健卻看著它那肥碩的背影若有所思。


    “唔……”


    “是不是應該搞個防沉迷係統啊……按理說大黃這才幾個月大,應該算在兒童的範圍內吧?”


    “另外它最近也太閑了,得給它找點事做……就算上個學識點字也是好的。”


    肖健暗自嘀咕著。


    此時的大黃還不知道,它的噩夢即將降臨。


    就在肖健琢磨著給大黃上點強度的時候,另一方麵……


    ……


    龍顱之城。


    血紅色的浮空島正在緩慢降低高度。


    代理主祭站在高高的祭壇之上,俯視著下方那正在整裝待發的隊伍。


    狂風,吹動著綠皮狂信徒的衣襟……


    他們的眼神堅定而狂熱,他們的身材魁梧,肌肉虯結。像是從古老的山石中雕琢出的雕像,堅韌而粗獷。


    狂信徒們身穿粗糙的獸皮衣,腰間掛著各種各樣的原始武器——有石斧、柴刀,還有那每個綠皮臉上那還在流血的圖騰。


    那是他們的信仰。


    也是他們的榮耀。


    也許是信仰的加持,所有綠皮的士氣都極為高昂。


    盡管他們甚至都不是戰士,甚至連哪怕1點攻擊力都沒有……


    雖然在某些情況下主祭擁有調動除禦龍者之外所有士兵的能力。


    然而曾經那個位高權重的主祭畢竟已經死了,現在這位甚至都還沒有得到皇帝任命的代理主祭,顯然沒有越過皇權直接指揮軍隊的權力。


    但即便如此,即便是組織普通的炮灰……代理主祭仍然執意要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間節點,親自下場發起一場戰爭。


    “……”


    鐵皮人默默地站在代理主祭的身後,看著這位性格大變的背影默不作聲。


    雖然戰爭原本就是代理主祭的計劃……


    然而之前的計劃有多麽精密,現在就顯得有多麽粗糙、多麽倉促!


    如果代理主祭還意識清醒的話,這種事情本不應該發生的。


    盡管那位代理主祭此時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癲狂,兩眼之中既有堅定的信仰,又有足夠的清醒。


    然而,作為主祭的接班人……他本就不應該有如此虔誠的信仰。


    這一切,都讓身穿重甲的鐵皮人感到困惑。


    祭壇上,代理主祭正在對下方的狂信徒們發表演說:


    “勇士們!今日我們出征,不僅是為了榮耀,更是為了信仰!前方的敵人,不過是我們信仰之路上的試煉。神將引領我們前行!你們每一次揮舞的武器,都是你們對信仰的見證!”


    “記住,我們是不可戰勝的!勇往直前,讓敵人在我們的信仰之力下顫抖吧!戰士們!與我並肩,用熱血鑄就新的傳奇吧!”


    “為了信仰,為了榮耀waaagh!”


    隨著代理主祭的話音,他的演講宛如一根火把,點燃了肅穆的氣氛……


    “waaaaagh!”


    綠皮狂信徒們聲震雲霄!


    隨後,密密麻麻的綠皮狂信徒們開始向迷霧邊緣移動起來。


    而在遠方,幾隻巨龍正在天邊遊弋,遠遠地觀察著這邊的情況。


    顯然,皇帝那邊也是知道教會的行動的……


    畢竟之前代理主祭曾經向皇帝要求過指揮權,隻不過被回絕了而已。


    隻是,即便皇帝那邊也沒想到,代理主祭這邊的動作居然如此之快,不過是短短一天時間,就組織出了如此大量的狂信徒炮灰。


    “看吧!這就是我們的戰士!它們一定會將敵人撕成碎片的!我保證!”


    代理主祭意氣風發的說道,仿佛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一切。


    站在代理主祭身後的鐵皮罐頭卻皺起了眉頭,不禁回想起了之前他與代理主祭之間的對話:


    “……我們的力量是最弱的,所以我們隻能充當引子,前期的主力還得是禦龍者和牠的降臨體。”


    “等到禦龍者和降臨體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們再慫恿祂親自參戰。”


    “如果一切順利,那麽神戰之後,不僅皇權得到了限製,我們甚至還能擺脫祂的掣肘……”


    “到了那個時候,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隻有我們教會才是最適合的領導者!”


    “……”


    言猶在耳,今天的代理主祭卻已經不是昨天的那個人了。


    然而,鐵皮罐頭隻是一個奴隸,並沒有建議權。


    他隻能默默地站在代理主祭的背後,眼睜睜的看著一場以整個龍顱氏族為代價的神戰,即將開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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