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健望著天空中垂下的透明觸手若有所思。


    他早就清楚自己老宅裏的霧牆與普通的霧牆不同。


    現在他知道了,這座被他自己稱為“後牆”的霧牆,真實名稱叫做“界牆”。


    【風車三葉草】能吹散普通迷霧,卻絲毫無法撼動這個“界牆”。


    引導迷霧析出怪物卡的技能和遺物也無法對“界牆”生效。


    但無論“界牆”如何特殊,肖健其實並不關心,他最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你剛剛說‘界牆認為這裏不存在世界碎片了’……是什麽意思?”肖健問道。


    莫爾斯麵露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就恭恭敬敬的答道:


    “界牆是偉大之霧中誕生的奇異現象,沒人知道它為什麽會畫界……我們隻知道一旦某些地方的世界碎片消散過多,它就會如期而至,並且毫不講道理的開始進行化界。”


    “……我的意思是,界牆是否存在自我意識?”肖健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目前他的小院就嵌在界牆上,如果界牆存在某種意誌……


    “抱歉,是我的表述有問題。”莫爾斯趕緊補救道,“界牆就像刮風下雨這樣的自然現象,它的畫界行為隻與世界碎片的密度有關,到目前還看不出有什麽其他力量能夠引導或者是阻止它。”


    “至於……”莫爾斯瞄了一眼天空中的那些有如天柱般的巨型觸手,“……祂是隻是在爭取時間罷了。”


    “那麽,畫界的結果是什麽?”肖健再次問道。


    莫爾斯答:“沒有任何結果,界牆就是挪了個位置而已……但如果有人正在吞噬世界碎片,那麽當界牆掃過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湮滅。”


    “它也不行?”肖健挑了挑眉毛。


    “沒有人能夠在界牆的碾壓下幸免。”莫爾斯低聲說。


    “唔……”肖健聞言,回過頭來看了看自己的老宅。


    毫無疑問,他的老宅把堪稱自然現象的霧牆給挖出了個洞,洞裏還寄宿著老楠木……


    所謂“沒有人”的情況,估計沒把自己的小院包含在內。


    如果是霧牆將奧力特奧碾死還則罷了,如果是奧力特奧成功的吞噬掉了n5001,甚至“點燃了神火”的話,對肖健來說顯然不是件好事。


    “轟……”


    小院之外,如天柱般的巨型觸手再次又多了幾隻。


    然而,天空卻撕裂得更嚴重了。


    原本規整的藍天白雲,正在被一雙無形之手,扯得支離破碎。


    正常的天空越來越少,而虛無的黑暗越來越多。


    到了這個程度,天幕外的黑暗中的龐然大物已經徹底遮不住了。


    世界碎片就像被敲開的蛋殼,任由外麵的龐然大物吸允著,一點一滴的將這個世界吞噬、融合。


    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實在是太龐大了,以至於原本大到讓肖健都有些吃驚的n5001,在那蜷縮於黑暗中的怪物對比之下,都顯得狹窄逼仄起來。


    不行,決不能讓它成功!


    肖健看向表現出乖巧模樣的莫爾斯:“你們一般怎麽吸收世界碎片?”


    “就是……本能。”莫爾斯本來想說點什麽,可話說一半突然停住了,想了半天才蹦出來這麽兩個字。


    “……”


    聞言,肖健皺眉。


    莫爾斯見狀連忙補充道:“我聽說,想要完整的吞噬一個世界碎片,至少需要兩個大型儀式。”


    “什麽大型儀式?”


    “抱歉,尊敬的神明大人……我隻是個渺小的怪物,我並不清楚偉大者們的儀式。”莫爾斯低聲說,“但我聽說那些儀式非常複雜,而且還要消耗大量的時間……”


    “……好了,我知道了。”肖健說完,認真的看著莫爾斯,“我的問題問完了,但我現在還不信任你,所以……可以請伱重新變成卡牌嗎?”


    “我……”莫爾斯吃了一驚,再也無法保持那副逆來順受的乖巧模樣。


    莫爾斯神色極快的變動了幾次,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生出了一絲魚死網破的想法,但不知為什麽,終究她還是低下了頭,用極為柔弱的聲音說:


    “……我會很乖的,可不可以不回去……”


    “不行。”肖健斬釘截鐵的否定道。


    開玩笑!


    把這麽個定時炸彈留在身邊,還怎麽去破壞奧力特奧的好事?


    現在這種時候,莫爾斯隻有重新變成怪物卡,才能讓肖健安心。


    “好的,吾王。”莫爾斯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雙手放在胸前,然後閉上了眼睛。


    “嘭……”


    莫爾斯的身體陡然消失,化作一張單薄的卡牌緩緩飄落在地。


    肖健將她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這居然是一張“角色卡”!


    這還是肖健第一次親眼見到角色卡的實體!


    這麽說來……難不成我自己都能變成一張卡牌?


    肖健稍微震撼了那麽一秒,很快就整理好情緒,並將視角切換回要塞鎮。


    畢竟,那裏還有3頭精怪和一頭神獸還沒解決呢!


    ……


    要塞鎮南邊的人造沼澤中。


    牛角巨人的生命值已經下降到了……2萬8千。


    在肖健注意力開的這段時間裏,3頭精怪隻打掉了牛角巨人不到1千點的生命值。


    而它們自己則被牛角巨人打得血條見底。


    耗費了這麽長時間,甚至連誘惑菇的控製時間都快結束了,可它們居然就搞了這麽一點點傷害。


    肖健看了一眼陽光值的恢複速度。


    得益於大量種在要塞鎮中的向陽花,肖健的陽光值已經再次補充到20多萬了。


    所以……陽光值填滿,然後齊射!


    “噗噗噗……”


    首先,是天空中的鳥被打了下來。


    臨死前大山雀還在嘰嘰歪歪地慘嚎著什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黑心資本家不能如此對我等”雲雲。


    然而它的哀嚎並沒有喚醒肖健的憐憫。


    一枚充了400陽光值的豌豆子彈瞬間擊破了它的腦袋,隨後跳出個“-535!”之後,大山雀就徹底被清空了生命值,什麽話也沒說就爆成了滿地的【錨石】。


    然後,死去的是大公雞和綠頭鴨。


    就在綠頭鴨死前1秒,誘惑菇的控製終於要結束了。


    然而另一顆同樣蘊含著400陽光值的豌豆,徹底結束了它的生命。


    至此,參與圍攻要塞鎮的精怪,已經全部死光了。


    至於之前在迷霧外圍探頭探腦的其他精怪,此時已經徹底消失了。


    甚至連肖健都沒注意到它們是何時溜走的。


    然後,肖健調轉炮口,對準了泥沼中的牛角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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