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聽的激動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一滴滴的滾落在油亮漆黑的水磨青石上如同散落晶瑩的寶石一般,王大懇求道:“王爺既然是如此為何不伸冤,不主持正義啊!”


    “本王一定會還你妻兒一個公道,本王以皇室宗親的名義給你承諾,以北郡王的身份告訴你,你的妻子不會枉死你的孩子一定會回到你身邊!”


    “孩子?“王大癡愣愣的看著成王。


    文宣起身坐於軟墊之上飲了一口茶說道:“是!你的孩子還沒有死,隻是你可信剛才本王說的話?”


    “那我的孩子是男是女,現在在哪?”王大一喜一悲臉上泛起極不正常的紅暈,看著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真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


    “本王隻能告訴你,你的孩子現在在宮中,你的仇人也是本王的仇人。隻是這個人不是憑著你我一句話兩句話就可以扳倒治罪的,需要從長計議!”


    文宣臉色冷峻的如同一塊黑岩一般,王大很是不解王爺為何會這般,是什麽樣的人連大理寺的庭蔚和北郡王都是這般的顧忌。王大看著我,我自是不能給他任何的答案,又看向司馬遲。


    司馬遲這才說道:“王大本官斷案數十年你何曾聽說過本官手下有冤案的?隻是當今你的這件案子所涉及的人的確非同一般,想要治他的罪必須一擊便中,不能任何差池。你即便是不相信本官,難打王爺的話你也不相信?你是不放心本官還是不放心曾今征戰沙場的北郡王?”


    王大聽的司馬遲的話半晌說不出話來,跪在地上久久才說道:“草民不是不信大人,也不是不信王爺,隻是這一等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昭雪?”


    本事該陽光明媚得夏初,今日卻是陰沉的厲害。文宣仰頭看著烏沉沉的天似是陷入了久久的回憶,就連聲音都一下變的幽遠起來:“本王都等了十年,難道你眼前這點時間等不了?不過快了,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


    王大聽得這樣的話更是眼淚滾滾,伏在地上深深一拜說道:“王爺草民一家就交給王爺了。”


    司馬遲點了點頭滿意的說道:“王大,城郊有座參雲禪院,近日你就不要留在城中,去那裏好生歇著,不要聲張,一則是兇手如今正狂著,怕你壞事殺你滅口,二則是你在那裏好生靜養,他日一旦將兇手伏誅你好來來接你的孩子重新開始生活!”


    王大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草民多謝大人!”說完又朝我拜道:“多謝郡主不計小人冒犯之罪!”


    我笑著說道:“不用放心上,你好生聽從司馬大人安排就是,切莫到處聲張,壞了王爺的大事,不然你妻兒的冤就真的不能昭雪了!”


    王大點點頭,狠狠的用袖子擦了淚。再無其他的事也跟著司馬遲回府,相信他很快也會去禪院裏了。


    這天就跟人的心情一樣,烏雲散去日光漸高,在王府裏走了一圈身上出了一層粘汗,已經接近六月各色的花兒輪番開盡,王府裏到處都是一片蔥綠。陽光透過層層的密葉支離破碎的撒下,地麵上斑駁一片。


    站在綠蔭的深處我說道:“司馬大人是忠良之臣,所以王爺才這麽信任他吧!”


    文宣轉頭看著我,端詳了很久才說道:“你叫我什麽?”


    我忽的才想起,抬頭時發現自己倒映在了他清亮的眼眸裏,臉上微微一熱說道:“文宣!”


    文宣四處看了看發現周遭無人,一把攬了我進懷說道:“下次若是在叫錯了,本王可不會客氣!”


    樹蔭外有細碎的腳步傳來,我慌的趕緊掙脫出來低聲說道:“剛才見司馬大人和王大一口一個王爺叫,也順了口!”


    話剛剛說完卻又被抓了回去,身後就是一塊巨大的假山,中間恰有一塊山洞,文宣帶著我一下便貓了進去貼在耳邊說道:“他們可不是你,你是我未過門得娘子,將來的王妃,他們叫王爺你不能。”順手捂上了嘴說道:“別說話,外麵是巧玲,若是讓她看到你我這般樣子你以後在她麵前還怎麽自持?”


    自持?還不是你這樣害的?心裏暗暗想著,可是卻是越想越甜,山洞裏陰暗涼爽,被文宣攬在懷裏索性也不在掙紮,靠在他懷裏貪婪的吸著他身上幽遠的蘇合香和著成年男子特有的氣息,耳邊聽著他衣衫下的心跳越來遠快。


    腳步聲越來越遠四周終於變得安靜下來,我抬頭看著文宣漆黑的雙眸有一瞬間的忘情,文宣的呼吸都變的淺快。


    執了手文宣附在耳邊說道:“我視你若珍寶,不忍心碰觸!”


    我抿嘴甜笑道:“月兒在你心中真的那麽好?”


    文宣修長的手指劃過髮髻,雙梅簪流蘇上墜的玉髓碰撞出細碎的聲音,輕聲說道:“你獨一無二!從見你第一眼你就特別,所以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假山上有很多細小的孔眼,陽光透進來讓洞內明顯的光亮變化,文宣的眼眸在這樣的變化中愈發的明亮,我的影子在他眼中也變的更加清晰,我隻能看見自己臉上是洋溢的春光。


    我低聲說道:“文宣若不棄,月兒便不離!”


    文宣嘴角牽起溫柔的笑將我再次擁入懷說道:“我和你的路還很長,以後要一起走。直等到將蔡文他們徹底剷除,便是你我大婚之日!”


    文宣的眼眸裏我看見自己的臉泛著紅暈,垂首之間文宣溫熱的唇落在了手背上,頭腦裏瞬間都是暈眩,是明媚的陽光照進心裏,幸福久久的徘徊,伏在他的懷裏永遠都不想在離開。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玉瓶


    一聲嬰孩的哭啼才將兩人拉出了纏綿的癡海,文宣笑著說道:“要是再不出去,府上的人找不到我們還以為我們消失了。”


    兩人這才拉了手走出假山山洞,幸好周遭沒人,可是我臉上的滾燙卻是久久不能散去。廊下巧玲正逗弄著姝怡,沈瀟狀況也好了很多,不用再懼怕陽光,也在廊下陪著巧玲和姝怡,喉嚨裏不時的發怵“哦”‘哦’的聲音。


    月子裏的孩子長的特別快,幾日裏姝怡的小臉變胖了一圈,長長的睫毛如同一排羽毛般伏在紅潤的小臉上。


    巧玲嘟著嘴做了鬼臉想要逗弄姝怡,姝怡卻隻是睜著黑溜溜的小眼看著巧玲,巧玲泄氣一般嘟囔著說道:“姝怡你笑一笑啊?”


    我和文宣相視一笑上前說道:“孩子這麽小還不會笑呢!”


    巧玲見我過來,成王也隨行慌忙抱著孩子就要行禮,文宣幾步上前接住孩子說道:“你帶著姝怡不用這麽多的禮節!”


    文宣輕輕的搖晃著懷裏的孩子,孩子小聲*幾下就垂下眼眸睡去,一隻粉嫩半透的小手伸在空中。看著這柔軟可愛的小臉感覺這世上的紛爭忽然都離自己好遠,這麽小小的一個孩子有這麽足夠大的力量撼動心裏最深的柔軟。看著看著不覺眼裏多了幾分溫柔,就連文宣眼底都是一片笑意。


    旁邊的巧玲噗嗤的一聲笑出來,說道:“看王爺和姐姐還有姝怡真像是一家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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