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不想知道他們的計劃,但是卻有一個一直解決不了的疑問呀此時倒是一個好時機,忙問道:“景玉到底是怎麽死的?我被牽連其中,我想知道真相,這不過份吧!”


    這淅淅瀝瀝的冬雨竟然越下越大,被困王府的亭台樓閣都隱在了乳白的煙雨之中,一陣一陣潮濕的寒氣襲來讓人冷的牙齒都在打顫。廊下水滴似是珠鏈一般巍巍懸掛在各處,幾片枯敗的樹葉被打濕,散發最後的腐朽氣息被雨滴不停地敲打著殘敗的軀體。


    有著悲戚的氣息在蔓延,成王背對著我,望著那看不穿的雨色不說話。


    晚茜的眼中含著淚,幽幽說道:“郡主的死,因為蔡文的奸詐,因為她的深情,也或許是因為她的累累戰績。郡主一身素縞的征戰沙場的時候,她何曾想到自己會落下這麽下場!”


    當年地事如同陳年不愈的傷一樣死死的嵌在晚茜的心上,晚茜說的動容,眼中的淚如同決堤的洪水,汩汩而出。


    成王轉身,臉上全是傷感之色,他漆黑如墨的雙眸在我身上巡迴,眼中的悲傷讓我不敢直視。


    我不安的說道:“我是不是不該問這個問題?”


    成王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你被牽連之中,你本就有權知道。”


    成王語氣幽幽,那陳年地往事被他娓娓道來:“玉兒的聰慧所有皇子公主中無人能及,雖然不是父皇親生,可是卻對父皇赤膽忠肝,沙場地勇猛和智慧上敵人聞風喪膽,可是或許就是太優秀了,功高震主,手裏又握著重兵引起了父皇的猜忌。加之玉兒生性剛烈,和晚茜頗有相似,和父皇漸漸有了罅隙。父皇對玉兒也逐漸冷淡,而更多地是不信任,這讓玉兒非常苦惱,可是卻又無計可施,有著事情玉兒必須要堅持,因為玉兒做的事都是為大都著想,夜夜想的都是大都的安危,可是越是這樣,父皇對她的猜忌就越重。父皇的這一心思也被當年的蔡文所察覺。”


    晚茜擦了擦淚,努力恢復著平靜說道:“就算是猜忌,皇上還是有那麽一丁點的相信,可是最後直接將玉兒送上死路的難道不是你王爺嗎?”


    成王的身體顫抖了下,話語含有微微怒意:“用情至深,何罪之有?玉兒不求權,不求利,隻求一真心人有錯?”


    我的話似是喉間滑出一般:“真心無錯!錯的是不該在皇室之中!”


    成王看了我一眼說道:“你說的或許對,不該在皇室之中。皇子公主的婚姻何時能自己做主過!當年皇兄是嫡子,是太子人選,他對玉兒也是有情,可是我和玉兒卻是兩情相悅。父皇本意是將玉兒許給皇兄,讓玉兒鐵騎歸於皇兄手中,好讓朝局穩定。可是玉兒的性子不肯能,而我也放不開,玉兒冒死拒婚,也讓父皇徹底得對她失去了信任。”


    天色陰沉,明明是晨間卻像是黃昏時分,陰沉得天和沉痛的往事似是讓人胸中壓著是石頭一般難受。


    成王似是說的累了,也許是往事太傷懷了成王頓了頓繼續說道:“玉兒生前的最後一戰,也就是長林之戰,也就是與那北番王子的一戰,在如今看來倒像是一個安排好了的局一樣。”


    晚茜點頭說道:“的確,當年郡主出征長林,先皇卻有意將我還有王爺還有還是太子得皇上全都調離開來,郡主孤身前往長林。先皇倒是有意將株連降到最低,但是如果是株連,你和皇上是親骨肉有意讓你們避嫌無可厚非,而我先皇明知我是郡主救下的孤女,是她的心腹,如果皇上要存心殺郡主我是絕不可能倖免的!可是先皇卻似是有意放我一馬!”


    成王凝眉之間有一片陰鬱之色,成王撚著袖口的回紋說道:“父皇年輕之時也是明君,隻是到了晚年猜忌之心越來越重,他心中所想更是不可估摸。”


    北番王子那日在早市上也看到過,雖然聽他說話較少,可是手下得人卻是粗魯不堪,而他自己更是因為和親一事竟然闖進了景怡的昭和宮,想來也不是什麽善於權謀得人,景玉真如成王口中所說那般聰慧,怎麽會拜給一個莽夫。


    想起曾經在古墓裏看的帛書我喃喃的沉吟道:“原來帛書上寫的才是真的,那個女屍到底是誰?”


    “什麽帛書?什麽女屍?”成王得話似是驚雷一般劈的我七葷八素,差點沒反應過來,我茫然的趕緊說道:沒什麽?我隻是自言自語,郡主怎麽會敗給阿努汗呢?”


    晚茜長嘆一口氣說道:“我當年被派到遙遠的北境,郡主長林一戰的經過都隻是聽說,王爺可有查出什麽?”


    成王痛苦的搖搖頭:“要知道此事如果真是一場故意設計好的局,那設局得人有可能就是父皇還有蔡文,他們中的任一個人都不會將事情告訴我。我唯一能知道就是長林一戰蔡文為監軍,玉兒為帥。事先是做好了作戰計劃,玉兒帶領精騎兵伏擊阿努汗的糧草大軍,斷了他們得供給,但是阿努汗似是知道玉兒要來一般布好了重兵,大挫了玉兒的精騎軍。玉兒更是一度被圍,最後隻身殺出重圍。可是蔡文卻反汙玉兒是尖細,害得五千精騎兵損失殆盡。玉兒就此被下獄,在獄中玉兒肯定也是受盡了酷刑,否則這塊布上不會有這麽多血。”


    桌上的那塊赤金的軍牌安靜地躺在那塊血布之中,似是帶著無盡地訴說講訴著當年地冤情?


    晚茜捧起坐上地軍牌,輕輕地撫摸著,臉色更加蒼白一般,隻是那眼中有揮之不去地恨意:“王爺當年地鬼齒骨一戰實際是為了配合郡主的側翼之戰,你們兩個本應該相輔相成的。可是因為郡主被圍所以你在鬼齒骨一戰中也失利,害的你差點被俘。也是因為加重了郡主地罪!好大的一場陰謀!那鐵血軍呢?那數萬鐵血軍怎麽會在雲山之下?”


    成王搖搖頭,眼中如同寒冰一樣地恨,冰凍住了他俊朗的臉:“景玉被處死後父皇封鎖了所有關於景玉的消息,凡事有求情的全部誅殺,血流成河,最後在強壓之下,景玉,那個曾經如雷貫耳的名字也淡淡的被忘記了,我也查不到什麽,雲山上累累白骨,這個真相隻有讓蔡文來說了。”


    我看著那時濃時淡的煙雨,聽著他們講述當年地事情,心中也是波瀾滾滾。如今隻是聽都覺得不可思議,冤深似海,更沒法想像晚茜成王他們置身於當年地漩渦之中是何等的痛苦。而景玉深陷大牢她的悲憤,她的無奈,還有她對成王地情意,在權利的麵前都不值得一提,隻有算不盡的陰謀。


    有那麽一瞬間心裏被動容了,我看到成王眼中盡是痛苦,他極力的隱忍心裏悲痛地層雲,可是手卻是死死的捏著袖口,不曾一下鬆開。


    我趨回兩步說道:“所以王爺心灰意冷,這麽多年來遠離朝政,不問世事,表麵上清心寡欲,實際也是深謀遠慮,不然前幾日蔡文設下的驚天大網最後卻撲了個空。”


    成王點點頭說道:“取蔡文得命何其容易,隻是他若真一死,玉兒得冤才是真的無法昭雪。我要得是真相大白,我不會用一個殘忍得結局去替換另一個殘忍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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