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尋過了。南音館裏的小倌,全在這了。”


    冉念挨個瞧了個遍,不說沒有長的一樣的,連氣質相同的也沒有。


    昨天那人不知是何方神聖,不僅知道他是誰,還冒名頂替如煙,整個南音館還沒一人發現。


    這個人膽子還忒大了,入忠王府如入無人之境,還將他親了。他一個大男人,怎麽能被男子占去便宜。


    就算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他也要將此人找出來!


    冉念頂著一頭怒火回了喬津的府邸。


    “王爺怎的這麽快就回來了,帳算完了?”喬津躺在太師椅上,悠哉悠哉的曬太陽。


    冉念讓僕人搬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喬津旁邊。


    “人都沒找到,怎麽算帳!”


    喬津疑道:“那如煙還能飛天遁地不成,你怎會找不到呢?”


    “昨晚的那個根本就不是如煙。”


    “不是如煙,那是誰?”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人找出來!”冉念擲地有聲。


    “你要如何去找?”這一不知身份,二不住底細,憑著冉念這點能耐,怕是也找不出來。


    “反正我知道他長什麽樣子,將他的畫像貼出來,滿城通緝!”


    喬津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此法不妥。”


    “為何不妥?”


    “一則,你的畫工自己如何,自己心裏清楚,畫出來的樣子和那人的長相,怕是有些出入;二呢,既然你能易容,他也能,他長相如何,誰也不清楚;三則是,你要以什麽理由滿城通緝他?雖然你貴為郡王,但這天子腳下,也不能亂來呀。”


    冉念聽了他一席話,也覺得這個法子不妥。


    “難道本王要吃個啞巴虧不成?”


    “他既然能知道你的一舉一動,自然是派了人時時刻刻盯著你。這次他安然無恙的把你送回王府,必然是沒什麽惡意。要不,你再去南音館一趟,誘他出來?”


    冉念想了想,“此法可行,但不是現在,要再等上一等。”


    喬津笑了笑:“隨你。”


    *


    因著皇上壽辰將至,宮裏見不得這些不吉利的東西。東宮裏的白幔白燈籠便被加緊的撤了下來,處處皆換成了紅色。


    “殿下,貞姑姑走的安詳,您也不必過於傷心。”


    元德將參湯放在桌上,忍不住勸道。


    太子與貞姑姑情誼深厚,他們都知道。如今貞姑姑去世,太子這些日子眼見著憔悴了不少。


    “孤知道了,擱這吧。”冉彥隨口答了一句,便不在多言語。


    元德見他不聽勸,也沒什麽法子,隻好退到了一邊。


    貞姑姑雖然沒有說明白,但那劍極有可能是母後幼時愛物。衛燾這般作為,難不成是知道塞安大限將至。


    確實,衛燾至今為止沒有一個長成的皇子,塞安皇宮裏能落地的男孩皆未及五歲便夭折了。朝臣借勸他立宗室子為嗣,他遲遲未應。


    如今卻來信想立他為嗣,這裏麵的含義值得深思。而且衛燾能將信放在他的桌子上,隻能說明,這皇宮乃至東宮裏,都有衛燾的眼線。


    冉彥將兩樣物件好生收了起來。


    如果他拿著這些東西去找父皇,衛燾必然知道。這場戲,怕是沒有下章了,不如將計就計。


    這東宮裏,該得好好清一清了。宮裏湧了這麽多眼線,他竟一無所知。


    他的命,果真沒有想像的那麽順遂。長嬰不在暗中護著他,什麽牛鬼蛇神都現了身。


    冉彥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石頭,心立刻就靜了下來。


    無論前路如何艱難,長嬰都會護著他,長嬰的話,他都信。


    *


    廣靖自從來了京城,便不像在漠北那般老實了。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不說,還古裏古怪的。


    海盛看他站在魚缸邊許久,也不去打擾。隻是腹誹了一陣,便搖了搖頭,徑直走過去了。


    一個兩個的,怎麽都古裏古怪的。主子古怪,廣靖也古怪。


    廣靖正拿著魚食,有一搭沒一搭的餵魚。


    不知怎的,他知道冉念去了小倌館,竟怒從心起。


    他這些年來,少有這種感覺了。他也不是什麽純良少年,這些年歲下來,該懂的也都懂。天上的神女,凡間的美人,海裏的妖魅,都未曾讓他有過這等感覺。


    這下凡一趟,竟是給自己惹出事來。


    魚缸裏的魚正搶著食,一個個還往上躍。那隻狸花貓見了,嗖的一聲躥了過來,看著魚流哈喇子。


    “死貓,你過來幹什麽,快走快走。”廣靖往後退了一步,他不怕天不怕地,唯有對這貓,心存懼意。


    狸花貓沖他喵了一聲,依舊趴在魚缸前不挪動。


    廣靖看了它一眼,試圖用鋒利的眼神將它逼走,卻毫無作用。這貓仗著長嬰喜歡它,在王府裏為非作歹。


    廣靖本想偷偷將這貓教訓一番,但又轉念一想,他一個神仙,跟一隻肥貓計較什麽,便悻悻地走開了。


    *


    漠北如今有些動靜,演練軍隊,排兵布陣。長嬰知道,卻並不打算插手。


    祁舒有能力,也有野心。


    其實先漠北王是希望漠北和皇室世世交好,一直做冉氏皇帝的左膀右臂,從未有過逆心。


    祁舒受先漠北王教導,本也應如此。可是,冉覺卻想斬掉這條臂膀,不給漠北留一條活路。


    祁舒是個稱職的王,他不可能看著漠北的族民,漠北的臣子在這堯國沒有立足之地,他早就動了奪位的心思。


    祁舒上次來京,一則確實是念著他,二則是告誡他,不要因著冉彥,插手漠北大計。


    一邊是父王母妃兄弟姊妹,一邊是愛之如命的冉彥,他若真是祁子澈,真真是該兩難,


    長嬰輕笑,這次,他確實不打算再插手。這皇位該是誰的便是誰的,他不會過多幹涉。


    冉彥沒了皇位,還有他。而且這些,本不該是他的。


    第52章 啟蒙


    程貴妃降位, 以往跟隨著她的妃嬪們便如猢猻般散去。德妃晉升,得了這打理後宮權利,宮中便如同換了新天地似的。


    昭陽宮日日有人拜訪, 往好聽了說是姐妹們閑話, 拉拉家常。往難聽了說,便是踩了下家巴結上家。其中好些人是當初程貴妃一黨的, 跟施麗嘉不大對付。如今腆著臉來找她,她也懶得去見, 隻是讓宮人們打發了。


    皇上不喜後宮妃嬪們拉幫結派, 她向來都清楚。以前不愛做這等子事, 如今更沒了必要。況且那些人多得不了皇上幾分喜歡,拉過來也無用。


    施麗嘉如今愁的,便是這打理後宮的事。皇上將這麽大的權力交給她, 是信的過她。但她家門第小,也未曾認認真真學過這管家之事。若是因此便要棄了這到手的權力,她也不甘心。


    *


    冉覺有意想讓德妃打理後宮,但她終究年輕, 經驗不足。諸事上手,卻都不大順利。


    冉覺不想因此就免了她的權,讓她寒心。便在後宮中細細挑了一圈, 選中了馨婕妤。馨婕妤入宮的年份不短,算是宮裏的老人。而且出生將門世家,為人直爽善於料理瑣事。這樣的女子,輔助起德妃來, 也不費力。而且馨婕妤的十皇子也是個好的,人機敏好學。幾位老師皆對他稱讚不已,若是加以引導,十皇子也是儲位的好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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