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津強忍怒意,道:“生意不生意的,還可以再談談。幾位要不再在這裏再住幾天,反正武林大會已過,滄州也冷清了起來。”


    “好呀,喬兄盛情相邀,我們若再拒絕,便是不講情誼了不是嗎?”廣靖應的爽快。


    *


    “聽說京城裏有妖怪,還吃人。我們趕緊回漠北吧,京裏太不安全了。”離氏本來還覺得京城繁華,在連續逛了幾日後,哪條街上的胭脂紅,哪條街上的料子好,都摸的一清二楚,便不再嚷嚷著出門了。


    “母妃,你這麽急著回漠北,就不記掛著你獨自在京城生存的兒子嗎?”祁子澈笑著問道。


    “當然會記掛呀,但我兒聰明,腦袋靈活,沒人占的了你的便宜,母妃相信你能過的好。”離氏說起離別,已經不似前幾天那般悲傷,估計是祁舒開導過她。


    “對,兒子肯定會過的好,你們別太掛心了。兒子在京裏待不了幾年了,很快會回去的。”


    “當真?”


    “當真。”


    三人啟程時,是在夜裏。漠北王府在鬧市中,人來人往,白天很是不便。祁子躍得知要啟程時,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京城再好,也沒有在漠北舒坦。


    在京城的這幾日他整日念叨著王府冷清,沒有在家裏熱鬧。身邊沒有要好的夥伴陪著,便整日跟著離氏逛簪花鋪子胭脂鋪,還說身上都要浸出脂粉香了。


    “父王,母妃,五弟,你們回去時警惕著。冬日難行且有草寇出沒,注意安危。回到漠北後,記得給我來信。還有,回去的路上不必如此東躲西藏,皇帝在你們來的時候沒有發現,回去的時候更加發現不了。而且現在京裏多事,他沒空。”祁子澈當初聽了他們來京的悲慘遭遇,不厚道的笑了。


    “這些我們都知道,我們多大歲數了,還顧看不好自己麽?”祁舒眼裏流露出不舍,又強壓了回去,“好好照顧你自己,我們走了。”


    離氏依依不捨的看了他一眼,上了馬車。祁子躍和祁舒回頭看了看漠北王府的牌匾,又沖祁子澈點了點頭,便也跳上了馬車。馬車漸漸消失在了黑夜裏。


    祁子澈看著逐漸模糊的馬車輪廓,嘴角勾起一絲淡笑。早日回去也好,這京裏,馬上就要不安生了。


    *


    冉彥同無為做成了交易,便馬不停蹄的趕來王府,想將這好消息講與祁子澈聽。


    “無為說的話,父皇肯定會信一些,給孤選太子妃一事上,就會謹慎不少。起碼幾年之內,不必再憂心此事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冉彥整個人看起來比前幾日輕快多了。


    “此事一成,殿下精神都爽利了不少。”祁子澈揶揄到。


    “孤這般費心費力是為了誰,還敢笑話孤?”冉彥不滿。


    “我哪敢。”祁子澈討饒。


    “京裏有妖怪的傳言越來越猛,整個城裏都人心惶惶的。很多人說見過這妖怪,但每個人的描述又各有不同,怕不是以訛傳訛吧。或許隻是普通的殺人命案,被人刻意的描繪了一通,便成了現在這狀況。”冉彥想起此事,依舊有些困惑。


    “不,是真的有妖怪。”祁子澈異常肯定。


    “你怎麽知道?”


    “其實我除了通讀佛法道義,對降妖伏魔之事也略知一二。這京裏的妖氣,時有時無,妖怪的法力,定然不淺。”


    “你還會這個,孤怎麽從未聽你說起?”冉彥很是驚異。


    “這些都是上不得台麵的旁門左道,怎好講給殿下聽。不過那道士在這方麵應該還有兩把刷子,他可以處理好。”


    “他確實有些能耐。”冉彥點了點頭,“子澈,孤發現,你會的東西還真不少。”


    這一世的祁子澈,似乎和上一世有著很大的不同。冉彥有時候會懷疑,祁子澈是不是也重生了一回。可是他平時的所作所為又毫無破綻,看不出什麽。


    “對呀,雜七雜八的學了不少,正經東西倒是沒怎麽學。”祁子澈笑道。


    冉彥看了他一眼,突然間轉了話題,“孤想過了,以後孤登基之後,把朝中之事料理幹淨了,再培養好下一個合適的皇帝,就丟了這皇位,跟你去漠北看看。孤幾乎一輩子都在京城,紅牆黃瓦,早就看厭了。以後江南煙雨,塞北孤煙,都要看個夠。”


    “殿下的心願,定會達成的。”祁子澈的笑意淡了幾分。


    “子澈,孤很高興這輩子能遇上你。”冉彥雖是想挨著他坐,但王府擺設如此,兩人中間還是隔了一個茶桌。


    祁子澈見他眼裏忽的暗了暗,便撚了塊杏仁酥,伸長手塞進了他嘴裏。


    “我也高興。”


    “你說的毫無誠意。”冉彥此時也不講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嘴裏嚼著杏仁酥,還一邊挑肥揀瘦。


    “殿下怎麽沒看出我的誠意?”祁子澈揚了揚眉,問道。


    其實祁子澈心裏是怎麽想的,冉彥真的琢磨不透。他可以看透很多人,唯獨看不透祁子澈。雖然他曾明明白白的將自己內心所想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祁子澈也接受了。但他的感情似乎永遠不溫不火,沒有上一世的熱情。


    冉彥心裏慌亂起來。


    “就是……孤說不上來,但孤能感受的出來。”冉彥支支吾吾的解釋到。


    祁子澈輕笑一聲,忽然站起身,俯下身子在他額前落下一吻,“殿下現在可看出我的誠意來?”


    冉彥的耳朵忽而紅透了。


    祁子澈永遠都是這樣,無論他幾歲,都在他們之中占據了主導地位。他說什麽,他做什麽,從來都是由他自己做主,獨自解決掉。而自己一有什麽破事,總想著要來同他商量。全然不顧自己兩世的年齡加起來,大了他四十多歲。


    自己從頭到尾都依賴著他啊,冉彥有些欲哭無淚。以現在這種相處狀態,在下麵的鐵定是他。冉彥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又打量了祁子澈幾眼,祁子澈身量長的很快,越長越高了,過不了多久便要超過他了。


    冉彥覺得自己似乎認清了事實,有些心如死灰。


    “殿下還是沒感覺出我的誠意來嗎?”祁子澈問完,俯下身在他唇上又落下一吻。


    祁子澈的唇熱的很,似乎能融化一切。冉彥的腦子一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殿下,你怎麽了?”祁子澈揚起手在他眼跟前揮了揮,假惺惺的問道。


    冉彥努力的鎮定下來,“沒什麽事,孤突然想起還有些瑣事未處理,孤先回宮了。”


    “殿下,你來王府,還不到半個時辰。”


    “等不忙了,孤再過來找你。”冉彥慌亂中起身,衣裳勾住了椅子,將椅子絆了個底朝天。


    “殿下,小心啊。”祁子澈自然而然的穩住他的腰,“別同麗昭儀走的太近了。”


    冉彥紅著耳朵,頭也不回的走了。


    冉彥匆匆趕回了東宮,等腦子裏的熱氣散掉,冷靜下來後,才忽而想到,子澈為何要告誡他離麗昭儀遠些,麗昭儀是他庶母,他怎麽可能同她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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