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來福公公一路坐著個牛車,一路上寒風吹著到了離邊疆最近的一個郡縣,表明了身份,向縣令討要了一輛馬車後,才回到了京城。


    回京以後,皇帝問起邊疆的情況,來福公公倒是一心想給那個冷麵的平南王爺上上眼藥,可是想起邊疆將士的情況,又咽了回去。


    “回皇上的話,奴才到了邊疆,傳了皇上的旨意後,平南王和眾將士都痛哭流涕,覺得有負皇上所託……”


    皇帝心裏舒服了點,又問道:“那平南王和夏家有沒有盡心抗敵?還有,他們沒有什麽……”


    來福公公忙道:“回皇上的話,沒有!平南王爺一心為國,絕無二心,隻是邊疆現在氣候寒冷,好多將士們受不了寒意,都生病了。再說,西羌人兇狠狡猾,隻會躲躲藏藏,平南王爺征戰的很是辛苦……”


    皇帝沉默下來,來福公公也不敢再多說什麽。半響後,皇帝倦倦地道:“你先下去吧。”


    “是。”


    來福公公看了一眼皇上,悄無聲息地退下。


    京城廢太子府。


    “賤人,你這個賤人!是不是看孤現在失勢了,便敢如此對我!”太子江鴻疇滿身的酒氣,醉醺醺地捏住一個姬妾的脖子,大聲喊道。


    那姬妾嚇得涕淚交加,“妾身不敢,太子饒,饒命啊!”


    江鴻疇身邊的太監小喜子看不下去了,出口勸道:“太子,還是算了吧。不過一個小小的姬妾,犯不著髒了太子你的手。”


    江鴻疇自從被軟禁在府中以後,身邊侍候的人大多不是想辦法逃離,就是對他話不放在心上,常常對他的命令磨磨蹭蹭,根本就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要是以前,以前他還是父皇最寵愛的太子時,看這群奴才敢不敢這樣對他!


    隻有小喜子不一樣,他被軟禁在府中以後,隻有小喜子還像以前一樣尊敬他。


    現在聽小喜子這樣說,江鴻疇醉醺醺的腦袋裏有一絲清醒,厭惡地看了一眼哭得眼淚直流的姬妾一眼,重重踢了一腳,“滾!”


    姬妾感恩地看了一眼小喜子跑了。


    “太子,您不能這樣啊!”小喜子上前,輕聲道。


    江鴻疇拿起一壺酒,仰頭灌下,氣喘籲籲地道:“孤不能這樣,還能怎麽樣?父皇已經不要我了,他把我關在這座府中,孤能有什麽辦法?……”


    小喜子沉默了一瞬,“太子,您是聖上最寵愛的兒子啊,聖上一定不會忘了你的……”


    江鴻疇努力睜大混濁的眼,“你,你說父皇還會放我出去?!”


    “當然!”小喜子的話在醉醺醺的江鴻疇耳裏似乎有一種魔力,“聖上最喜歡你,一定會放你出去的……”


    “那,那我要怎麽辦?”江鴻疇像抓住了一根浮木,緊緊地拽住小喜子的衣服,緊張地問。


    小喜子看了一眼那油膩膩的手,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厭惡,語聲卻更加溫柔起來,“太子,你是聖上最喜歡的兒子,是天生的皇子,是不會在這府裏過一生的。隻要太子你不要再喝酒,再亂打人,聖上看到你這樣痛改前非後,一定會原諒你的……最重要的是……現在有一個絕好的機會。”


    機會?江鴻疇睜大醉醺醺的眼,他有機會能出去了。父皇還是喜歡他的,哈哈……隻要他出去後,一定不會放過那些害他的人。


    哈哈……江鴻疇在這個能讓他馬上出去的好消息裏昏睡過去。


    小喜子在看他睡著後,臉上的厭惡再也藏不住。扯出被江鴻疇壓在身下的衣袖,小喜子起身四處看了一眼,便轉身出去。


    府內角落,一個收夜香的老頭子,顫微微地擔著擔子。小喜子匆匆走過,厭惡地皺了皺眉,卻在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塞給老頭子一個紙條。


    第一卷 第214章 決定


    沒過幾日,江鴻疇果然等到了好消息。


    老皇帝眼光複雜地看著跪在殿下痛哭流涕的太子,眼裏的痛惜顯而易見。


    “父皇——,父皇——,兒臣好想你的。兒臣以為父皇再也不理我了……”江鴻疇哭得真是傷心,從萬千寵愛的太子,到被皇上所棄,軟禁在府中。他這段時間經歷的太多,也明白了許多,父皇就是他的金大腿,隻要抱緊了父皇,才有他的出頭之日。


    看著明顯消瘦許多的江鴻疇,老皇帝的話語都溫柔了幾分,“這段時間你呆在府中怎麽樣?可有沒有人為難你?”


    “有……”江鴻疇差點都要脫口而出,這段時間為難他的人多著呢,真要說起來,一個時辰都不夠。可小喜子說了,皇上今日叫他進宮,是有要緊的事要吩咐的,他不能像以前一樣,讓父皇失望。


    所以江鴻疇很快改了口,“有什麽呀?沒有!兒臣這段時間在府中認真地想了想,以前都是兒臣的錯,辜負了父皇的一片期望……”


    老皇帝很快淚花閃閃,果然是他最疼愛的兒子,沒辜負他的一片慈父之心。可後來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呢?


    老皇帝想不明白。


    同時,他心裏也知道,若是任由這個兒子一直在府中軟禁下去,等他百年大行歸去後,新任的皇帝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會放過他。


    可他前麵犯的錯也太多了,老皇帝也不能輕易饒恕他。


    正好,這幾日朝中大臣提出來,邊疆之戰一直遲遲沒有解決,是沒有人主持大局,鼓勵軍心。可皇上要坐陣京城,不能出京。誰能代表皇帝去邊疆,就成了一件要事。


    最後,有人提出了前太子。前太子江鴻疇是皇子,本來就可以代表皇上去邊疆。


    皇上立即龍心大悅,他本來一直擔心這個兒子,現在有人提出讓他去邊疆,剛好可以讓他戴罪立功!


    但也有大臣提出反對,說前太子是因為犯了大錯才被皇上軟禁的,現在讓他代表皇上去邊疆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可老皇帝卻覺得這個主意極好,如果想給這個兒子一條活路的話,最好就是讓他戴罪立功。


    看著殿下還在反悔自己錯誤的太子,老皇帝長長嘆了一口氣,“現在有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可願意去?”


    江鴻疇大喜過望,忙磕了一個頭道:“兒臣願為父皇解憂,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兒臣都毫無怨言!”


    老皇帝欣慰地笑了笑,“沒你說的那麽嚴重。就是去邊疆代朕鼓勵軍心,順便和平南王一起抗敵。”


    邊疆?江鴻疇糊塗了,他在府中本來就消息閉塞,再加上整日喝酒昏昏沉沉,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邊疆發生了什麽事。


    老皇帝也不怪他,隻覺得江鴻疇是被軟禁在府中,才什麽都不知道的。


    “邊疆西羌國作亂,朕命平南王前去平亂,平南王卻一直久攻不下……”


    “父皇放心,兒臣此去,一定讓那西羌國大敗而回!”江鴻疇急忙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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