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還有四年才考試嗎?咱們小然那麽聰明,一年的時間也能夠考上舉人老爺的。看顧幾個孩子,能有多麻煩。”趙二伯娘不以為然。她沒有讀過書,看見趙逸然十三歲就考上了秀才,自然以為考舉人對於對方來說也是件容易的事情。


    “閉嘴!你懂什麽!”趙二伯麵露羞愧,小然生病時,這婆娘就沒去看過一眼。現在還想恬不知恥的讓人幫忙教孩子?


    趙二伯娘壓根就不怕他,轉而繼續對趙逸然說“小然,又不是多大的事,多了一個孩子而已,你說是吧?”


    趙逸然隻笑笑,把他當免費的勞動力,這樣行為實在讓人膈應“二伯娘,剛剛二堂哥說要把我家的柴火給包圓了的……”


    趙二伯娘神情燦燦“你就隨便教一教,不用費多少力……”


    “二伯娘這可不行,孩子那是能隨便教的,別到時候你心裏有怨氣。”趙逸才聞言回擊了一聲,他就是不喜歡老是占人便宜的趙二伯娘。平時也沒有給趙逸然一口水喝,現在不想付出就讓人幫你教孩子,哪裏來那麽大的臉!


    “老二,怎麽跟長輩說話的。”趙大伯象徵性的嗬斥一聲。


    趙逸才別過臉,他爹要是真生氣,早就一個巴掌拍過來了。


    “趙田氏,有道是親兄弟明算帳,小然身子骨弱,又做學問又要掙錢還得要操持家事,這些哪一個不費心費力?幫你教了孫子,你能幫小然做什麽?”趙大伯冷冷的看著趙二伯娘。


    這識字不是那麽容易的,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起碼都要幾個月吧。小然費心幾個月,估計也就得到趙田氏幾句好話而已。且,有了一,就有了二。保不齊趙田氏還會和以前一樣,藉口賴上去。


    趙田氏到底有些慫趙大伯,聲音也弱些“要不我也讓我老大家的幫小然劈柴?”


    她依舊不甘心,想著讓兒子劈的少一點。怎麽也不能吃虧。


    “小然就一個人,能用多少柴火?我幾天就能搞定幾個月的!在多一個,那算幹活嗎?”趙二堂哥平時上山下山,有的是一把子力氣。一米八的大個子,身材跟健身教練一樣強大。砍柴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趙田氏撇撇嘴,又不是你說了算,嚷什麽嚷。


    “娘,你別說了。我們不能老占小然便宜。”趙逸榮小心勸導老娘。


    趙田氏頓時就炸了“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兒子好!怎麽!現在嫌棄我丟人了是不是!”


    這蠢笨的兒子!她那麽辛辛苦苦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家!趙田氏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


    趙逸榮和他的幾個弟弟都比較像趙二伯,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嘴笨的很。遇見趙田氏,立馬就頹了。


    場麵頓時就冷了下來,趙田氏一副怎麽都要趙逸然教自家孫子的樣子。


    “三堂哥,要不這樣,以後你趕集時幫我捎點東西回來可好?”趙逸然揉揉頭,見大家越鬧越僵,沉思一下提議道。


    趙逸榮經常編些竹籃跑到鎮上去寄賣,幾天就要跑一次。他想讓對方幫他買些肉和菜帶回來,省的他為了滿足口腹之慾,天天往外跑。雖然青覃鎮比明城要近些,但來回走路也要花一個多小時的。


    “這點小事……”趙逸榮連連擺手。平時他去鎮上也時常幫親戚鄰居捎東西回來的,就算沒有教育孩子這事,他也能幫趙逸然帶東西。


    哪知他話還沒有說完,趙二伯娘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腦袋上,趕緊道“可以,以後你想買什麽,跟你三堂哥說一聲,讓他送貨時帶回來給你。不過你得先說好,先給錢給你三堂哥。”


    可惜,還是得要幹點活。不過對比起老大家的,自家還是不虧的。


    趙二伯氣的臉都紅了,狠狠瞪趙二伯娘“你別說了!小然,以後你什麽事盡管找你三堂哥!他要不做,你就別教安才!”


    “那可不行!”趙二伯娘急了,老頭子就是迂腐,蠢笨,有好處不要當真蠢死了!


    “對的對的,小然,你有什麽累活也找我,我幫你做。要不然我不安心。”趙逸榮趕緊回應。


    見兒子已經應下了,趙二伯娘心中不忿。本還想在多說幾句,見趙大伯看著她,越發不滿的臉色,她吶吶的安靜了。切!等以後要她兒子幫忙的時候,她在推脫一二,怎麽也不能讓兒子受苦。


    趙逸然給趙二伯倒了杯酒。“我以後可是會經常麻煩三堂哥捎東西的,二伯我不虧的。”


    趙二伯娘聽著很滿意,神情緩和很多。趙逸榮眼含熱淚,日後他定要主動點幫瘦弱的小堂弟。


    其實趙大伯也不是想讓二弟家的做多麽難的事情,自家準備柴火本就不難,他也不會厚此薄彼。主要是要對方有所表示,讓趙田氏知道,三弟家哪怕隻剩下一個十六歲的趙逸然,也不能隨便壓榨和占便宜!


    趙二伯嘆了一聲,席上都不好意思夾菜,隻悶悶的吃白米飯。


    趙逸然見了,用公筷夾了幾筷子趙二伯愛吃的紅燒肉。趙二伯娘是趙二伯娘,趙二伯是趙二伯。他不會因為不喜趙二伯娘而對排斥寬厚的趙二伯。


    趙二伯看著他,又嘆了一聲,望著他的目光更是愧疚了。


    “……”趙逸然。算了,還是不夾了。


    一場宴席,有的吃的歡喜,有的吃的氣悶。次桌因為離的遠,聽不清主桌的動靜,倒是吃的很開心。


    結束時趙大伯娘沉著臉,拉趙田氏進廚房洗碗筷。趙田氏機敏,洗了幾個碗就藉口跑到外麵掃地去。出去後,地沒掃,倒是吃起桌子上的橘子來。


    飯桌上還剩下林星的剩菜,趙逸然果斷的全部倒了。正想要把在鍋裏沒有盛出去的剩菜,也給倒了。


    趙大伯娘趕緊攔住了,心疼道“哎呀!好多肉呢!你這傻孩子,這些留著明天吃也是好的!”


    “大伯娘,吃隔夜菜不健康。”趙逸然皺著眉頭,執意要把菜給倒了。


    “別!這些肉菜多好吃啊!明天熱熱又是一頓豐盛的。你不要我要。”趙大伯娘可不懂這些,隻心疼那一大鍋的肉。


    趙逸然默默的看著趙大伯娘把菜都打包好,留下了一份,千叮嚀萬囑咐“小然啊,你明天把這些熱一熱當早餐吃,別浪費糧食。”


    “……”好吧,古人的物資貧乏,尤其是窮人。不比現代,對現在的農民來說,糧食是珍貴的,是名副其實的粒粒皆辛苦。


    幸好,他準備的蔬菜少,沒剩。留下來的肉都是新鮮的肉,隔夜吃完沒什麽。


    趙田氏眼尖的見趙大伯娘拿了不少剩菜,又聽趙大伯娘笑著說“這是小然見我辛苦洗碗,一定要塞給我的。”


    她頓時悔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在廚房裏乖乖洗碗了!


    多年的妯娌,趙陳氏還是知道趙田氏的痛處,誰叫她不幹活,隻想占便宜。


    趙田氏暗恨,趁著人不注意,悄悄的去找趙逸然“小然啊,你看你大伯娘都有東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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