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幾個鬼靈頓時一愣,那個動手最狠的鬼靈化作一個隻剩一半身體的女人,說話聲音漏風,含糊不清:“這麽肉的西克雲,洗便洗了。”


    那聲音有些冷:“說人話。”


    女人瞪著僅剩的一個眼珠子,哼了聲:“我本來就不是人。這麽弱的一個人,又沒通過主人的試煉,死在這有什麽稀奇的。”


    “你別忘了,她身下那個人很可能和主人有莫大關係。”


    女人神色一僵,周圍一群鬼靈也迅速離白瀲遠遠的,有些驚恐的躁動著。隻是她依舊嘴硬道:“主人的血脈早就絕了,當年一戰全都沒了,不然主人又怎麽會落在這個地方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可是當時那種感覺你想必也有,萬一她真是,對主人來說意味著什麽?到時候當心你這半邊身子也保不住。”


    女鬼半個臉頓時抽了抽,還是嘴硬道:“我隻不過按照規定對她進行試煉,我…我問心無愧。”


    說著問心無愧,她還是有些忐忑,她隻是報復一下白瀲之前那一劍差點劈中她的本體,就剩半個腦袋,要是再沒了她怎麽混?再說的確是這姑娘太弱了,經不起折騰。看了看那昏迷的人,好像真的進氣少出氣多了,別真死了,猶豫著過去想將她體內積攢過多的鬼氣取出來,剛湊近,樂繁卻是恰好醒了過來。


    正開眼就看到隻剩半個腦袋的女人湊得這麽近,手中靈劍瞬間祭出,直削那女鬼,隻是樂繁被取了精血虛弱很多,隻是險險擦過去,嚇得女鬼尖叫著化作黑霧飄遠了。


    樂繁心口急跳,瞬間清明過來,立刻發現趴在她身上的白瀲,隻是一眼就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掙紮著翻身坐起來,抱著猶如破布娃娃樣的白瀲,眼睛頓時紅了。白瀲此刻臉色鐵青渾身冰冷,身上全是被抓開撕咬的傷口,血淋淋一片,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樂繁一時間都懷疑她已經……已經沒氣了。


    因為恐懼她手都打起了顫,聲音也抖得不成樣:“白瀲,白瀲。”聽不到任何回應,她趕緊將靈力全灌入她體內,探到她微弱的呼吸,樂繁才找到一絲支撐,忙亂摸索著,將白瀲懷裏的藥全找了出來。瘋子一般四處亂翻著,終於找到九轉丹,給她吊命。樂繁抱著她,渾身緊繃眼睛也是一片赤紅,心頭一腔憤怒心疼逼得她快要炸了。赤紅的眸子狠狠瞪向眼前的黑暗,咬牙道:“別藏頭露尾,給我出來!”


    她剛被魔族取了精血,雖然因為白瀲的打斷留了一命,可是此刻依舊手腳發軟,但是無盡的怒火和心疼讓她此刻氣勢依舊有些嚇人。她依稀記得自己快要暈的時候,那段龍石落了下來,白瀲明明在外麵,此刻這種狀況她也知道是這傻子跑進來了,如今傷成這樣肯定是那些鬼靈幹的。再看自己除了身上被魔修造成的傷口,幾乎沒受多少傷害,心裏更是又酸又疼。即使如今她沒能力和那些鬼靈一戰,也想替白瀲討回來。


    隻是那些鬼影瑟縮了一下,不但沒出來,反而藏得更嚴實。樂繁隻是一時間氣急攻心喪失了理智,可是見那些鬼靈沒有動作,當下想到的就是能避則避,隻要有一絲生機,她就要替白瀲爭取到。


    目光同樣看到了那處光亮,雖然不明白那些鬼靈為何不動手,她還是掙紮著背上白瀲,一隻手扶著牆壁,踉踉蹌蹌往裏走。


    不過短短數十步,樂繁已經出了一頭虛汗,最後直接半跪在了地上,從來沒有過這般無力的感覺,讓她一時間懊惱非常。小心將白瀲抱在懷裏,她便倚著牆壁,沉沉看著亦步亦趨在光亮之外看著她們的影子。許久後依舊相安無事,她摸著白瀲蒼白的小臉,不同於之前光線黯淡,此刻在這片光亮中,白瀲身上的傷痕便十分醒目,樂繁給她一點點上藥,到最後扔了空了的藥瓶,埋下頭抱著她直掉眼淚,安靜得洞府中,隻有她壓抑不住的哽咽之聲。


    許久後她取了件衣服給白瀲裹好,她身子冰極了,鬼氣陰寒積聚體內十分傷人,可是此刻樂繁根本沒辦法替她逼出鬼氣,紅著眼她狠狠瞪著那群鬼靈,嗓音嘶啞:“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那些鬼靈沉默了許久,最後那道微冷的男聲響起:“你們通過了主人的試煉,可以進去。至於她……你若信的過我,送她過來,我給她將鬼氣抽出……”


    “對對,我給她祛除鬼氣,她就不會有性命之憂。”急切的女聲插了過來,那張可怖的殘破臉探出來,讓樂繁渾身都繃緊,眼裏警惕之色溢於言表。


    見狀女鬼立刻躲了進去,有些忐忑道:“我沒惡意,既然通過試煉,便是得了認可,自然不會再害她。”


    樂繁眉頭緊皺,手指在袖子中緩緩緊縮,試煉……這差點要了白瀲命的事她怎麽把它當成試煉!可她沒辦法,她現在基本就是半廢的狀態,白瀲耽誤不起,抱著她緩緩貼緊,樂繁胸口起伏有些快,最終掙紮著站起身將白瀲抱了過去:“希望你們不要騙我,即使我廢了,我也能拉你們墊背。”


    女鬼沒再接話,隻是靠近白瀲濃鬱的鬼氣形成一個漩渦,隨即白瀲體內黑色鬼氣一縷縷自他體內抽離出來,她神色極不安穩,臉色蒼白額頭卻是冷汗直冒,嘴裏呢喃著說著胡話,偶爾幾句,樂繁還能聽到自己的名字。心裏疼得無以復加,她卻無能為力,隻能抱著握著她的手,捏著衣袖給她擦汗,低低安慰她。這種感覺太難受了,她說過會保護她,可是一連兩次遇到魔修,都是這個明明比她柔弱許多的人保護她,落得遍體鱗傷。


    體內鬼氣除盡,冰冷的感覺逐漸消退,白瀲凍得沒了知覺的身體開始打哆嗦,樂繁趕緊抱著人回到有光亮的地方,那裏不至於如此陰冷,隨即用衣服將人裹緊抱在懷裏。


    鬼靈看她完全沒有心思入內,隻是緊張抱著白瀲,猶豫了下,輕聲道:“你可以進去,也許對她更有好處。”


    樂繁縱然因為白瀲重傷而對那些鬼靈毫無好感,可是也發覺它們對她的確沒惡意,思忖片刻最終抱著白瀲緩慢走進右邊盡頭的一扇門內。


    走進去,裏麵豁然開朗,寬大的石室中陰冷之意盡除,左右兩口大鼎燃著熊熊火焰,一個泛著紅色,另一邊火焰卻是毫無溫度藍色幽光,居中台階之上是龍紋木做的椅子,就這般孤寂的立在那,椅背上一個巨大鏤空骷髏,周圍龍紋盤繞,大氣中透著股邪肆陰森。


    樂繁看著那顯然帶著威壓的尊坐,心頭驀然有些緊張。片刻後,一聲沉重蒼老的嘆息聲響起,在整個石室中迴蕩著,帶著濃重的疲倦和嘆惋。


    “終於有人能進來了,我以為我等不到了。”滄桑的嗓音響起,一個一身黑袍的男人出現在座位上,他麵容蒼老透著慈愛祥和,隻是他的下半身卻是隻剩一團濃鬱得鬼氣,在他身子周圍盤旋不散,時不時還有鬼嘯之聲傳來,這般看上去給樂繁帶來的衝擊不是一點半點。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攬著白瀲靠坐在門口。


    老者抬眸看向她,頓時神色猛然一變,一團鬼霧撲散而來直接卷著樂繁將她拽到了椅子前,樂繁臉色發白卻動彈不得隻能任其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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