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媽怎麽教你的,咱們做人要安安分分,自己有多少分量自己得清楚,不能被一時的利益蒙蔽了眼睛。你就說,你和你們老闆在一起,是為了什麽?”洛母痛心疾首的抹了抹眼睛,她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見過兩個女人能在一起的。


    她們家母上大人就是這麽看她的?洛言悲哀的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苦澀:“什麽也不為,就是因為我愛她。”


    “混帳!”洛父按滅了抽的隻剩半支的煙,厲聲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兩個女人,還談什麽愛不愛?”


    “兩個女人怎麽就不能愛了?”洛言撇撇嘴,不服氣的反駁,“為什麽隻有男人和女人的愛情才叫愛情,兩個女人的愛情難道就不是愛情了嗎?女人之間一樣可以惺惺相惜,互相扶持。”


    “胡鬧!你去外麵聽聽,那些人傳的有多難聽。你讓你爸你媽這兩張老臉往哪裏放?”洛父怒了,氣的聲音都在抖,就差沒抄起桌上的菸灰缸丟洛言腦門上了。如果可以,他到真想挖開自家女兒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麽,怎麽會糊塗到愛上一個女人。


    洛父眉眼間透出的冷厲讓洛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是她不能退卻,既然來了,她就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


    “爸,我知道是我讓你們覺得丟臉了,沒麵子了。可是我愛言言,真心愛一個人有什麽錯?那些人愛嚼舌根就讓他們說去,我又不靠著他們生活,憑什麽要他們來說三道四?”


    相比洛父,洛母要冷靜的多,眼看著父女兩就要吵起來了,洛母扯了扯洛父的袖子,示意他冷靜,而後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可是言言,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這樣的感情是得不到社會的認可的。你們以後要怎麽走下去?”


    她是喜歡蕭沐言,可是不代表能接受她做自己的兒媳婦。並且,她一點都不相信她們會走的長久,蕭沐言是什麽人她多少了解點。自家女兒單純一根筋的個性,怎麽可能守得住有手腕有背景的蕭沐言?蕭沐言又怎麽可能甘心一輩子隻守著一個人?


    “媽,我不在乎外麵的人怎麽說,我隻在乎你們怎麽看我?”洛言朝洛母靠近了幾步,她是真的希望,也需要家人的支持,如果連家人都接受不了她的性向,她又要用什麽來理直氣壯的向所謂的倫理宣戰?


    “我們怎麽看有什麽用?關鍵是外麵的人怎麽看你們!”洛母的聲音抖的不成樣子,眼淚拚命的往下掉,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她擔心洛言受傷,她寶貝了大半輩子的女兒,她捨不得她受苦。


    洛言看到洛母哭,一下子就慌了。趕緊走過去蹲在洛父洛母的麵前,握著他們的手,眼睛定定的望著他們,聲音哽咽。


    “媽,你別哭,別哭,你聽我說,媽,我是真的很愛言言。一開始我知道自己對言言動心的時候也惶恐過,我在想,我一個女人,怎麽可以喜歡同為女人的言言?要是你們知道自己的女兒喜歡女人,該怎麽辦?所以我試著躲開她,不見她。我以為這樣就可以不想她了。可是我做不到,越是躲,我就越是想她。想的整顆心都不是自己的了。後來言言離開的那段日子,我真的覺得整個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樣,每天不知道能做什麽。唯一想到的就是,要是就這樣錯過言言了,我會不會後悔一輩子?爸,媽,你們知不知道,言言她很好的,出了事,第一個想到的永遠都是我。今天發生這麽大的事,我知道公司一定亂成一團了,可是她還是跟沒事人一樣的安慰我,叫我不要擔心。我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麽事都幫不到她。這麽大一個人了,還跟一個小孩子一樣要她保護。公司是言言的爺爺留給她的,要是因為這樣出了事,言言該怎麽辦,我都幫不到她。如果我連我們的愛情都守護不住,那我就真的不配再愛她了。”


    洛言說不下去了,由最開始的蹲著,變成了跪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眼角拚命的落下淚來。滴在洛父洛母的手背上,滾燙又冰涼,直逼他們的心髒。


    洛父嘆了口氣,沒有答話,起身往書房走去了。他的女兒他懂,倔起來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一旁的洛母也是邊摸眼淚邊不住的嘆氣,她的女兒,天生就沒怕過什麽。可是剛才的那番話,從開始就一直在說怕,怕幫不了蕭沐言,怕連累她。洛母心疼的握緊了洛言的手,她們家女兒,這次怕是動了真情了。這可如何是好?


    可是心疼歸心疼,洛母抹了抹眼睛,逼著自己狠下心來。現在阻止她們,總比以後因為承受不住社會的壓力分開來得好。長痛總歸不如短痛。


    “你給我回房裏好好反省,想清楚了再出來。”


    “媽……”洛言急了,她以為母親已經鬆動了,可是沒想到還是不行。


    “回房去!”洛母抬起手指指著洛言臥室的門,厲聲喝道,身子不住的發抖。她怕啊,真的怕,洛言涉世未深還不懂,這個世界遠比她想像的要險惡。


    洛言被洛母吼得驚了一跳,隨即眼底的悲哀與疼痛一圈一圈的化開,席捲了全身。她胡亂的抹了把臉上的淚痕,跌跌撞撞的起身,扶著牆一步一頓的往臥室走。剛走到門口,洛母就跟了過來,朝她攤開手。


    “手機拿來!”


    洛言不可置信的望著洛母,她沒想到母親會做的這麽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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