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山隱隱:[圖片評論。jpg]//@遠水粼粼:晚安。≯你不在北京-曹軒賓」


    英子捂心口,我的媽,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和文藝表姐一脈相承的情!侶!id!簡直嘆為觀止!


    表姐的圖片評論看小圖是一片純白,英子點開大圖,發現是一本書的封麵,書名叫做《暖暖》。


    “這是什麽書……和這個遠水什麽什麽分享的歌又有什麽關係?”


    耳機裏厚實的男聲聲嘶力竭地唱著“你不在北京,我不在人群,日子過得就像事後未平靜的喘息。想念是身體的潮汐,沉默是呼吸的伴侶……”


    啥喘息呀潮汐的,媽誒,成年人的世界,汙!汙!汙!辣耳朵!她為什麽要承受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沉重,心好累……


    英子摘下耳機,看了《暖暖》的簡介,又迅速翻到書的結尾,噢,好吧,看來書和歌說的都是始亂終棄……噢不,是勞燕分飛的故事,原諒她讀書少,看不懂這種用梗滿滿的微博,說話的方式能不能簡單點?


    英子終於敵不過困意,沉沉睡去,因而漏看了之後的微博。


    「遙山隱隱:[結髮照片。jpg]」


    一個上午在編號碼中匆匆而過,英子把厚厚的卷宗整理好放回書記員姐姐桌上,習慣性地跟著人群去食堂。


    “小英子快回來,一會兒咱們出去吃大餐。”書記員姐姐叫住她。


    英子驚訝地收回腳步,聽著書記員姐姐和法官叔叔聊天。


    原來是一個從法院跳槽去當律師的人打出點名氣,準備去大城市發展,走之前來請以前的同事吃飯。


    說白了就是人情往來嘛,還沒脫離中二期多久的英子灰暗地想。


    “英子,你跟牢你林叔和霞姐,讓他們帶你去。”書記員姐姐交待道。


    英子點點頭,跟著林法官往外走。


    車程很短,英子下了車,跟著眾人進了包廂,桌上擺著各色酒水,八個冷盤擺在圓桌外圍。


    她扯扯書記員姐姐的袖子,低聲問:“能不能叫飲料呀,我可不會喝酒。”


    “那你按鈴叫服務員來吧,不過我估計請客的人會有安排的,要不你再等等,真的沒上飲料再叫。”書記員姐姐好心提醒她不要失禮於人前。


    英子坐了一會兒還沒開席,聽周圍的人聊天,原來那個人還在樓下加主菜。不能開吃,又不好明目張膽地玩手機,英子撇撇嘴,渾身不自在,幹脆尿遁。


    回來之後終於開席了,她鬆口氣,總算可以不用那麽尷尬。


    她夾起一個肘子,一抬眼,隔著桌子側對著她的人正好轉過來與她對視。


    “姐?”


    “英子?”


    傾瑤也十分意外。


    和表妹隔著三個代溝,除了春節也不多往來,表妹又不愛發微博,她隻依稀知道表妹在暑期實習,沒想到就在自己曾工作過的法院。


    英子苦惱地撓撓下巴,早知道請客的人是表姐就不來湊熱鬧了,總覺得迷之尷尬,而且這下子她就不能當個安靜的美女子專心吃美食了。


    果不其然,知道她們的親戚關係後在座諸位總要和她說上兩句。這該死的客套喲,英子沒吃兩口就要端起藍莓汁和人碰杯,心中不由怨念道。


    筵席散後英子走出酒店門口,傾瑤站在外麵望著法院的方向,也是她家的方向。看見英子出來,傾瑤朝她招招手:“上車。”隨即把副駕駛座上的旅行包丟到後座,拉開車門。


    表姐的車開得蠻穩當啊,英子拽著安全帶默默想。


    “以後我不在c市,大概隻有春節回來了,”傾瑤單手握著方向盤,打開音樂,調低音量,“嘛,本來也就春節才見見你,我惆悵個鬼啊。”


    畫風轉變太快,英子驚悚地看著自嘲的表姐。


    傾瑤不再說話,將音樂聲調高。空靈的樂器彈撥聲響起,英子心神一震,很快被歌聲吸引過去。


    “姐,這韓文唱的啥,雖然聽不懂,但是感覺好悲傷啊。”一曲到高潮,女高音震得英子一愣一愣的。


    “這歌好像叫《姻緣》,你搜下歌詞唄。”


    “咦,《王的男人》影視原聲,歌詞我看看……


    “是叫做命運吧,不能夠拒絕吧,我生命中像那樣美麗的日子,還能再次到來嗎?


    “雖然想說的話很多,但你都是知道的吧,遠道回來能見麵的那天,不要再次放手了……”


    未成年也未談過戀愛的英子念完歌詞,搓著手臂:“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傾瑤輕輕地笑,笑容逐漸擴大到眉梢眼角。


    英子看得心裏起毛,趕緊老老實實坐好。表姐笑得這麽妖魅,怪嚇人的。


    “到了,下車吧。”傾瑤將車停在法院側門。


    英子下了車:“姐你路上小心啊。”


    走出兩步,英子回過頭來:“姐,加油啊,把你那個‘y’追回來!”


    傾瑤笑著點點頭,看著英子進門,驅車前往機場。


    “就算沒法有結果也不後悔,因為沒有東西是永恆的……”


    車廂裏循環播放著的歌曲,猶如為她一人鼓譟的戰歌,她輕點油門,穩穩加速。


    無論如何,這次她不會再放手。


    昨晚發出那張試探的結髮照片後,江遠問她“最近過得如何”,傾瑤回她,“就那樣”。


    她很想告訴江遠,沒有你怎麽會過得好,可是想到江遠的“現任”,傾瑤又躊躇了。


    “玲媽媽有同意你和女生談戀愛嗎?”在她猶豫的時候,江遠突然問。


    聽到“玲媽媽”這個久違了的稱呼,傾瑤雙眼濕潤:“沒有喔。”


    江遠:“那和沒出櫃有什麽區別?”


    傾瑤沒來由地感覺受傷,就像江遠在嫌她所處的城市太狹隘,她的家庭太傳統,而她又太軟弱不願和家人起衝突一樣。


    盡管對方並沒有這麽複雜的想法,單純隻是在問她。


    “至少不用對媽媽說謊……如果有女朋友我也會和她死扛的,但問題是我現在沒有。”說完,傾瑤隱隱期待著江遠的反應。


    江遠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傾瑤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她又發來兩條消息。


    “我也沒有。”


    “我還以為你那張照片是你和現在的女朋友拍的。”


    “你記得我給你修發嗎?”雖然問出口,傾瑤卻沒有抱多少希望。


    距她為江遠修剪頭髮已經過去四年了,認為“現任更好”的江遠怎麽可能還記得這種小事。


    出乎意料,江遠不假思索道:“我記得,你鋪在地上的是張商報,那份報紙很無聊,所以我家後來就沒續訂了。”


    傾瑤捂著心口:“那天我藏起了一束你的頭髮……”


    良久,她鼓起勇氣又問:“那你記得,我說需要時間嗎?”


    江遠沉默。事到如今,她對未來已不再確定,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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