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散去,蘇錦盈和蕭萬平肩並肩。


    兩人的關係,大家也沒多說什麽。


    至於蕭萬榮和蕭萬昌,在蕭萬平大出風頭之後,更加不敢上來挑釁。


    “快,快服下解藥。”


    到了一無人處,蘇金盈立刻從懷中掏出一顆綠色藥丸,有指甲蓋大小。


    蕭萬平早就料到了醉仙樓毆打薑不幻後,會遭人質疑。


    可他素來在夜晚恢複神智後,脈象也是正常的。


    遑論他穿過來後,癔症已經自愈。


    想要給衛國一個交代,就必須製造出脈象混亂的假象。


    他提前讓蘇金盈準備了“一品紅”。


    這“一品紅”是一種毒藥,長於極熱之地,服之令人血氣紊亂,脈象顛倒。


    若三個時辰內,沒有解藥,便會毒發身亡。


    而從蕭萬平服下“一品紅”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半時辰。


    這也是為何蕭萬平在廣月閣裏,一直想要快速結束宴席的原因。


    接過那顆綠色藥丸,蕭萬平將它攥在手裏,若有所思。


    “你還等什麽,快吃啊!”蘇錦盈非常著急。


    略一側頭,蕭萬平看向廣明殿方向。


    “嫂嫂,我怕事情還沒完。”


    蘇錦盈急得眼淚幾乎掉下,他用極度嚴肅的口吻命令道:


    “我不管你還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想法,總之現在,必須立刻給我吃了解藥,馬上吃!”


    看著蕭萬平逐漸沒了血色的臉,蘇錦盈一陣揪心。


    “當初就不該給你‘一品紅’!”她撕扯著嗓子喊道。


    她心裏極度後悔,不應該冒這個險,答應蕭萬平的要求。


    原本想著兩人同在廣月閣內,無論如何都來得及給他解藥。


    可現在看來,蕭萬平似乎不著急吃。


    “嫂嫂莫急,不是還有半個時辰嗎?出了宮再服不遲。”


    言罷,他加速朝宮門口走去。


    “八殿下留步。”


    聽到這尖銳的聲音,蕭萬平心中歎了口氣。


    果然來了,自己所料不差。


    這景帝,著急得很。


    他將那顆綠色藥丸藏入袖中,停下腳步。


    而蘇錦盈,身軀一顫,她似乎明白了為什麽蕭萬平一定要等到出宮,才肯服下解藥。


    在廣月閣,光芒四射,以景帝多疑的性格,不會就此罷休。


    萬一他心血來潮,找人試探蕭萬平...?


    “魏總管!”蕭萬平笑著點頭示意。


    見到蕭萬平的臉色,魏洪捂著嘴巴驚呼:“哎呦,八殿下這是怎麽了,氣色如此之差?”


    “沒什麽,隻是有些累了,魏總管喚我何事?”蕭萬平不想多扯。


    現在時間對他來說,就是生命。


    “陛下找你。”


    ...


    廣明殿。


    景帝喝了不少酒,此刻嫻妃正伺候著他喝醒酒湯。


    階下,站著一名禦醫伺候著。


    這也是景帝每次飲完酒的慣例,以防萬一。


    萬一飲酒過度,嘎嘣一聲,駕崩了呢?


    此時,景帝的臉色,似乎沒有在廣月閣那般高興。


    “陛下,八殿下威風,把南蠻薑氏都拿下了,你怎麽還板著臉?”


    嫻妃將碗輕輕放下,指尖劃過景帝的胸膛,吐舌如蘭。


    “雖說賭注如此,但你覺得衛國,真的會把南蠻薑氏輕易劃給我大炎?”


    嫻妃倚靠在景帝肩膀,輕聲說道:“就算不會,但至少避免了讓長寧公主遠嫁,陛下也應當開心才是。”


    “唉!”


    輕輕歎了口氣,景帝沒有回話,似乎心事重重。


    “陛下,八殿下到了。”


    門外,魏洪輕聲稟報道。


    “讓他進來吧。”


    景帝換上一副微笑的模樣,讓嫻妃坐到一旁去。


    “兒臣參見父皇。”蕭萬平走進廣明殿,行了一禮。


    剛要說話,景帝見他臉色蒼白,立時關心問道:“老八,你這臉色,怎地如此難看?”


    “回父皇話,這幾天沒睡好,加上今天神傷過度,兒臣有些疲倦。”


    蕭萬平說著,心裏暗暗期盼,景帝趕緊讓他離開。


    “剛好,禦醫在這裏,朕喚你來,也是因為擔心你的身體。”


    “多謝父皇掛懷,兒臣無礙。”


    “還說無礙?這衛國禦醫都說了,你脈象混亂,當真是癔症加重了?”景帝斜著臉問道。


    摸著鼻梁,無奈一笑,蕭萬平回道:“兒臣...其實也不知,反正癔症隨身多年,兒臣也沒太在意。”


    “這怎麽行?”景帝滿臉關切,轉而朝那禦醫道:“快,快去給老八把把脈,看究竟怎麽回事?”


    “是,陛下。”


    禦醫上前,讓蕭萬平坐了下來,隨後伸手搭脈。


    蕭萬平心中冷笑,自己不服解藥,等的就是這一刻。


    片刻過後,禦醫起身,表情與薑不幻帶來的那兩個鬼醫弟子一模一樣。


    “啟稟陛下,八殿下的確脈象虛浮,混亂不堪,看來...的確是癔症加重了。”


    他說話很小心,畢竟因為蕭萬平的癔症,被殺的太醫不少。


    聽到這句話,景帝臉上籠罩的那一層陰霾,總算散了去。


    見此,蕭萬平心中揶揄。


    這個老家夥,莫非有人格分裂?


    一方麵,因為麗妃和兄長的恩澤,他對自己確有偏愛之心。


    但,他又時刻提防著自己,不允許別人在他麵前裝神弄鬼。


    或許,這是帝皇的通病吧。


    每個掌權者,都希望掌控著世間一切,特別是眼皮子底下的事,絕對不允許其失控。


    “老八,怎地出了宮,癔症反而加重了?”景帝看似滿臉關切,實則語氣輕鬆不少。


    心中一緊,蕭萬平回道:“父皇,您也知道,兒臣和顧驍合開了一間酒樓,或許是勞累所致,這與出不出宮,並無關係。”


    他可不想再次被拉回皇宮。


    點點頭,景帝應道:“你想賺錢,朕可以理解,但身體也要顧。”


    旋即,他轉頭問那禦醫:“鬼醫到哪了,他可是比薑不幻還早從衛國出發,怎地薑不幻都到了,他還沒到?”


    “回陛下話,昨日太醫院剛接無定城太守來報,說鬼醫行至無定城,當地突發疫病,他留下來除疫了。”


    “哼,什麽疫病能比兩位皇子的病情重要?”嫻妃冷哼一聲。


    她急著讓鬼醫到來,好醫治蕭萬榮胯下,自然心中不滿。


    禦醫再次回道:“無定城太守也催了,鬼醫卻說,皇子的命是命,難道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他拒絕拋下疫病赴帝都。”


    “不識好歹!那些賤民,哪比得上皇子的命?臣妾認為,當命無定城太守,立刻強押鬼醫入帝都。”嫻妃戾氣橫生。


    聽完兩人的話,蕭萬平卻出言:“嫻妃娘娘此言差矣。兒臣認為,一個衛人,尚且對我大炎百姓如此上心,若讓他放下疫病趕來帝都,恐失了民心,此舉斷不可取。”


    “你...”


    嫻妃立刻目露凶光,一閃即逝。


    “嗯,難得你有這份心!”景帝讚許,隨後道:“傳令無定城太守,不得催促鬼醫,且全力支持他消除疫病,待事了,第一時間趕赴興陽,為兩位皇子診病。”


    “是!”禦醫領旨。


    見此,嫻妃咬著牙。


    你個傻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估摸著時間,蕭萬平不想再拖。


    “父皇,兒臣的確有些疲累,若沒有其他事的話,兒臣想回去歇息了。”


    景帝嗬嗬笑著,揮手道:“不急。”


    艸!


    你不急,老子急啊!


    你再不讓我走,這“一品紅”的毒就要發了。


    “這次你立了大功,說吧,要什麽賞賜?”景帝笑著問道。


    一旁的嫻妃斜瞪著蕭萬平,沒有說一句話。


    可是那刀人的眼神,卻是藏不住。


    此次蕭萬平立了大功,威望更重,這對她們母子來說,不是什麽好事。


    心念電轉,蕭萬平脫口而出:“兒臣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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