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梅長蘇輕聲哽咽，聲音低到連他自己快要聽不到。
一旁端坐的淩陽低垂著頭，靜靜坐著，漸漸模糊了視野，明明隻是一個和‘陌生人’的約定，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掃除一切妨礙自己的人，明明已經答應他們不在插手，明明說好的。
☆、怒
淩陽和梅長蘇等人出了皇宮，回到了蘇宅。淩陽原想在宮門口就告辭離去，但想到今早外出的靖王所調查的“私火”一事，覺得有必要詢問梅長蘇一些事，也就跟著一起回了蘇宅。
回到蘇宅，梅長蘇收起與霓凰在路上攀談的笑容，臉上露出陰沉不愉之色。
梅長蘇並沒有招呼眾人坐下休息，站在屋內凝視著院內的蕭條之景，淩陽見此情景也咽下口中之語，站在一旁不說話。霓凰早就對梅長蘇的神情有所察覺，卻不知為何。
半晌，梅長蘇平復了心情，轉身對淩陽道：“郡主做事總是如此?”
淩陽愣了愣，想了想道：“如此什麽?”
梅長蘇冷笑一聲：“如此莽撞!你可知，今日之事如被人察覺其意，後患無窮!”
淩陽聽罷，察覺梅長蘇所指，冷然道：“淩陽既然如此行事，就已做好萬全之策。淩陽在宮中的居住的時間比在靖王府的時間還要長，叔父這麽多年雖說有琅琊閣幫助，隻怕有些事也鞭長莫及，霓凰姨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你!”梅長蘇抬手指著淩陽，怒火中燒。
霓凰終於明白梅長蘇為何如此生氣，她壓下淩陽知道梅長蘇身份的震驚，快步上前，半扶住梅長蘇，抬手輕撫其後背，生怕梅長蘇有所不適。
梅長蘇無暇顧及霓凰，他徑直走向淩陽，森然的目光刺的淩陽有些膽顫。
“你仍不知悔改?”
“淩陽有何錯?若論錯，那也隻是淩陽不知叔父，叔父不知淩陽!”
此話一出，梅長蘇和霓凰都愣住了，兩人就向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再無生氣。
淩陽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又想到自己所謀之事，便又硬了硬心腸，“此次‘送玉’一事，是淩陽對叔父的答謝。祖奶奶年事已高，這怕是叔父最後的機會。淩陽知道叔父為了心中執念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是淩陽也不會放棄心中所謀!”
“淩陽……”霓凰似勸解，似詢問的看向淩陽。淩陽神情一肅，“官船夾帶私火一事，想必叔父已經清楚，父親受沈大人之託，親自調查此事。淩陽無意中探聽到一條消息，但不好直接告訴父親，想請叔父轉達。”
梅長蘇沒有說話，一臉冷然，不為所動。
淩陽暗自嘆了口氣，“想必叔父也已經查出北門的私炮坊之主是太子了吧，淩陽無意間得知，太子欲停了私炮坊，但譽王卻想借私炮坊一事扳倒太子。這樣一來，隻怕譽王會對私炮坊做些什麽，所以要早做打算。”
“郡主是怎麽知道的。”梅長蘇沒有深究譽王所做之事，反而詢問淩陽消息來源。
淩陽有些躑躅，不知該如何開口，梅長蘇也不急著得到答案，反而拉著霓凰落座，接過飛流端來的茶水，為霓凰到了一杯茶。
淩陽看到飛流腰間的玩偶，臉色一白，壓下心中的驚慌，“淩陽一直都派人監視著太子和譽王。”
梅長蘇勾起嘴角，嘲諷一笑，沒有理會淩陽的解釋，反而問院中的飛流，“飛流，玩具好玩嗎?”
飛流擺弄著手裏的木製人偶，抬頭沖梅長蘇笑道：“好玩。”
梅長蘇將飛流喚了下來，理了理他被風吹亂的頭髮，柔聲道：“吉嬸今日做了滷雞蛋，你去幫蘇哥哥看看做好了沒有，若是做好了，蘇哥哥允許飛流先吃一個，好不好。”
“好!”飛流一臉歡樂的沖廚房方向一個飛身。
梅長蘇見飛流離開，喝了一口茶，淡淡道：“郡主想好怎麽解釋了嗎?”
“淩陽不會解釋，因為從來就沒有必要。”淩陽看了看一臉不忍之色的霓凰，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梅長蘇，“我說過我討厭‘郡主’稱呼，叔父叫我淩陽就好。”
“隻怕郡主不僅僅是討厭當‘郡主’，也討厭當‘淩陽’吧。”
“叔父似乎一直都很討厭淩陽。”
“討厭倒還談不上，蘇某還未入金陵城時就預料郡主會是最大的變數。若有心之人細查就會發現，郡主自七歲之後便不慎親近靖王殿下和靜嬪娘娘，反而格外喜愛當今的皇帝陛下。”
“對我無用之人，為何要親近?”
梅長蘇將手中的茶杯扔向淩陽，茶杯在淩陽腳邊觸地而碎。
“上次雪廬一事，你的所作所為就已經讓謝玉有所警覺。靖王府一事你又阻攔我向靖王警惕整治內部一事，如今你不僅自作主張讓我入宮，更是插手私炮坊一事!淩陽，你三番五次擾亂我的計劃叫我如何信任你。”
淩陽聽了，臉色慘白一片，“是了，我竟忘記淩陽對於叔父來說隻是個‘陌生人’而已。若不是淩陽是父親的孩子，隻怕僅僅隻淩陽所做之事，蘇先生怕是早就以絕後患了吧。”
☆、過
這一年，註定不會平靜。
宮內，皇後病重，恐似無法參加年終尾祭。宮外，吏部尚書獨子公然行兇殺人，譽王為此廢了不少心，可是他一想到太子將會因為私炮坊一事深受其害，頓時覺得這一年也並不難熬。
淩陽自前幾日離開蘇宅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靖王府一步，仿佛之前忙忙碌碌的不是她一般，安心的與庭生一起讀書習武。
校場，淩陽手持碎魂站在高處為場中的新兵演練的槍法。雖然已經多日未碰過碎魂，但看其身法卻一點也沒有生澀之感。
高台之下，被列戰英指派來訓練新兵的李商不停的在場中巡視，時不時地糾正士兵們的動作。
半晌，淩陽將槍法演練了一遍，就將士兵分組自行練習，然後徑直向李商走去。
李商見淩陽走了過來，站定等淩陽走近後行禮道：“郡主。”
淩陽覆手拿槍，對李商說道：“近幾日父親有些忙碌，沒有費心軍中之事。年關將近，這批新兵怕是年後就要被分配出去了。你雖然訓練他們不久，但也要為他們仔細籌謀。”
“郡主之意，末將明白。”
淩陽點了點頭，“可有看到列戰英?”
“列將軍今日隨殿下一同出府，不知去了何處。”
淩陽想了想，讓李商繼續，便回了西雁居。
西雁居，庭生正在書房內看書。
淩陽剛要準備去推門，猛地身形一顫，淩陽的動作一停，抬手抹了抹嘴角，轉身滿滿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書房內，庭生對門外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回到自己的閨房，淩陽從梳妝檯的的小匣了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盒子裏是一條玉墜，那玉墜的樣子恰恰和太皇太後送給梅長蘇和霓凰的玉墜一模一樣。
一旁端坐的淩陽低垂著頭，靜靜坐著，漸漸模糊了視野，明明隻是一個和‘陌生人’的約定，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掃除一切妨礙自己的人，明明已經答應他們不在插手，明明說好的。
☆、怒
淩陽和梅長蘇等人出了皇宮，回到了蘇宅。淩陽原想在宮門口就告辭離去，但想到今早外出的靖王所調查的“私火”一事，覺得有必要詢問梅長蘇一些事，也就跟著一起回了蘇宅。
回到蘇宅，梅長蘇收起與霓凰在路上攀談的笑容，臉上露出陰沉不愉之色。
梅長蘇並沒有招呼眾人坐下休息，站在屋內凝視著院內的蕭條之景，淩陽見此情景也咽下口中之語，站在一旁不說話。霓凰早就對梅長蘇的神情有所察覺，卻不知為何。
半晌，梅長蘇平復了心情，轉身對淩陽道：“郡主做事總是如此?”
淩陽愣了愣，想了想道：“如此什麽?”
梅長蘇冷笑一聲：“如此莽撞!你可知，今日之事如被人察覺其意，後患無窮!”
淩陽聽罷，察覺梅長蘇所指，冷然道：“淩陽既然如此行事，就已做好萬全之策。淩陽在宮中的居住的時間比在靖王府的時間還要長，叔父這麽多年雖說有琅琊閣幫助，隻怕有些事也鞭長莫及，霓凰姨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你!”梅長蘇抬手指著淩陽，怒火中燒。
霓凰終於明白梅長蘇為何如此生氣，她壓下淩陽知道梅長蘇身份的震驚，快步上前，半扶住梅長蘇，抬手輕撫其後背，生怕梅長蘇有所不適。
梅長蘇無暇顧及霓凰，他徑直走向淩陽，森然的目光刺的淩陽有些膽顫。
“你仍不知悔改?”
“淩陽有何錯?若論錯，那也隻是淩陽不知叔父，叔父不知淩陽!”
此話一出，梅長蘇和霓凰都愣住了，兩人就向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再無生氣。
淩陽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又想到自己所謀之事，便又硬了硬心腸，“此次‘送玉’一事，是淩陽對叔父的答謝。祖奶奶年事已高，這怕是叔父最後的機會。淩陽知道叔父為了心中執念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是淩陽也不會放棄心中所謀!”
“淩陽……”霓凰似勸解，似詢問的看向淩陽。淩陽神情一肅，“官船夾帶私火一事，想必叔父已經清楚，父親受沈大人之託，親自調查此事。淩陽無意中探聽到一條消息，但不好直接告訴父親，想請叔父轉達。”
梅長蘇沒有說話，一臉冷然，不為所動。
淩陽暗自嘆了口氣，“想必叔父也已經查出北門的私炮坊之主是太子了吧，淩陽無意間得知，太子欲停了私炮坊，但譽王卻想借私炮坊一事扳倒太子。這樣一來，隻怕譽王會對私炮坊做些什麽，所以要早做打算。”
“郡主是怎麽知道的。”梅長蘇沒有深究譽王所做之事，反而詢問淩陽消息來源。
淩陽有些躑躅，不知該如何開口，梅長蘇也不急著得到答案，反而拉著霓凰落座，接過飛流端來的茶水，為霓凰到了一杯茶。
淩陽看到飛流腰間的玩偶，臉色一白，壓下心中的驚慌，“淩陽一直都派人監視著太子和譽王。”
梅長蘇勾起嘴角，嘲諷一笑，沒有理會淩陽的解釋，反而問院中的飛流，“飛流，玩具好玩嗎?”
飛流擺弄著手裏的木製人偶，抬頭沖梅長蘇笑道：“好玩。”
梅長蘇將飛流喚了下來，理了理他被風吹亂的頭髮，柔聲道：“吉嬸今日做了滷雞蛋，你去幫蘇哥哥看看做好了沒有，若是做好了，蘇哥哥允許飛流先吃一個，好不好。”
“好!”飛流一臉歡樂的沖廚房方向一個飛身。
梅長蘇見飛流離開，喝了一口茶，淡淡道：“郡主想好怎麽解釋了嗎?”
“淩陽不會解釋，因為從來就沒有必要。”淩陽看了看一臉不忍之色的霓凰，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梅長蘇，“我說過我討厭‘郡主’稱呼，叔父叫我淩陽就好。”
“隻怕郡主不僅僅是討厭當‘郡主’，也討厭當‘淩陽’吧。”
“叔父似乎一直都很討厭淩陽。”
“討厭倒還談不上，蘇某還未入金陵城時就預料郡主會是最大的變數。若有心之人細查就會發現，郡主自七歲之後便不慎親近靖王殿下和靜嬪娘娘，反而格外喜愛當今的皇帝陛下。”
“對我無用之人，為何要親近?”
梅長蘇將手中的茶杯扔向淩陽，茶杯在淩陽腳邊觸地而碎。
“上次雪廬一事，你的所作所為就已經讓謝玉有所警覺。靖王府一事你又阻攔我向靖王警惕整治內部一事，如今你不僅自作主張讓我入宮，更是插手私炮坊一事!淩陽，你三番五次擾亂我的計劃叫我如何信任你。”
淩陽聽了，臉色慘白一片，“是了，我竟忘記淩陽對於叔父來說隻是個‘陌生人’而已。若不是淩陽是父親的孩子，隻怕僅僅隻淩陽所做之事，蘇先生怕是早就以絕後患了吧。”
☆、過
這一年，註定不會平靜。
宮內，皇後病重，恐似無法參加年終尾祭。宮外，吏部尚書獨子公然行兇殺人，譽王為此廢了不少心，可是他一想到太子將會因為私炮坊一事深受其害，頓時覺得這一年也並不難熬。
淩陽自前幾日離開蘇宅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靖王府一步，仿佛之前忙忙碌碌的不是她一般，安心的與庭生一起讀書習武。
校場，淩陽手持碎魂站在高處為場中的新兵演練的槍法。雖然已經多日未碰過碎魂，但看其身法卻一點也沒有生澀之感。
高台之下，被列戰英指派來訓練新兵的李商不停的在場中巡視，時不時地糾正士兵們的動作。
半晌，淩陽將槍法演練了一遍，就將士兵分組自行練習，然後徑直向李商走去。
李商見淩陽走了過來，站定等淩陽走近後行禮道：“郡主。”
淩陽覆手拿槍，對李商說道：“近幾日父親有些忙碌，沒有費心軍中之事。年關將近，這批新兵怕是年後就要被分配出去了。你雖然訓練他們不久，但也要為他們仔細籌謀。”
“郡主之意，末將明白。”
淩陽點了點頭，“可有看到列戰英?”
“列將軍今日隨殿下一同出府，不知去了何處。”
淩陽想了想，讓李商繼續，便回了西雁居。
西雁居，庭生正在書房內看書。
淩陽剛要準備去推門，猛地身形一顫，淩陽的動作一停，抬手抹了抹嘴角，轉身滿滿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書房內，庭生對門外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回到自己的閨房，淩陽從梳妝檯的的小匣了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盒子裏是一條玉墜，那玉墜的樣子恰恰和太皇太後送給梅長蘇和霓凰的玉墜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