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立刻否認:“我沒有這樣想,隻是覺得如果林小姐過來探病,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但在程之衍看來,她更像是因為不願意留在這裏,而找的借口。


    他聲音冷淡道:“放心,她要來的話,我會提前通知你。”


    雖然心頭有些不適,但沈星晚覺得,這樣或許是最好的安排。


    而沈意寧來找她麻煩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渠道傳開了。


    沈星晚的電話鈴聲急促響著,是傅潯的來電,她看了眼程之衍,才決定去病房外接聽。


    電話剛一接通,傅潯聲音少見的焦急起來:“我聽說沈意寧去找你了,她人現在在警局,你那邊什麽情況?”


    病房的門是半關著的,沈星晚回頭從門縫中看了一眼,恰好與程之衍的眼神對視。


    他似乎是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似的,眼底漆黑的,好像是沈星晚在出軌一樣。


    沈星晚不敢多想,立即回過神,回答著傅潯的問題:“我沒受什麽傷。”


    但傅潯知道她一直嘴硬,不肯相信這些話:“那你現在在哪兒?我去看看你才能放心。”


    這讓沈星晚有些遲疑。


    “我……現在人在醫院裏,不過是程之衍救了我,我在照顧他。”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實話。


    電話對麵安靜了片刻,傅潯才如釋重負道:“你沒受傷就好。”


    沈星晚也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感到,傅潯好像在藏著什麽情緒,可又辨別不出來。


    病房裏麵發出一些響動,沈星晚回頭看,就見是桌上的水杯掉落在地,而程之衍還想努力伸手去夠。


    看到這個畫麵,沈星晚什麽也來不及多想了,連忙結束通話:“先不說了,等後麵有時間再和你說詳細的吧。”


    沈星晚快遞掛斷,回到病房裏收拾著地上的狼藉。


    “你要喝水的話,怎麽不喊一聲?”


    程之衍趴在那兒,神態中竟讓人看出了一絲委屈:“看你在打電話,也不好因為這點小事來麻煩你。”


    這怎麽聽起來,像是……茶言茶語呢?


    沈星晚可寧願是自己聽錯了。


    她收拾好摔壞的杯子,又給程之衍重新倒了杯水,因為這個姿勢喝水不方便,她還準備了吸管。


    總之照顧起來,一切周到。


    看著她忙前忙後的樣子,程之衍的內心格外滿足。


    一切都像是原來的模樣。


    程之衍一直看著她,這灼熱的視線讓沈星晚有些無所適從。


    她最後實在忍不了,轉頭瞪了他一眼:“你如果太無聊,可以先睡一覺,不用一直盯著我,我不會跑。”


    程之衍卻依舊視線溫柔注視著她,聲音含笑:“難道看也不能看嗎?”


    他的目光,讓沈星晚竟覺得有些臉紅。


    她沒再管程之衍,直接出了病房,去找護士要一些護理說明。


    腐蝕燒傷的事情,雖然有意沒有告訴長輩,但圈子裏有些人還是知道了。


    第二天,韓晨帶著一眾朋友過來探望,病房裏不複昨日的清靜,變得熱鬧起來。


    沈星晚上午不在病房,出去處理點事情,因此他們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人。


    看到程之衍後背傷口,簡直讓人倒吸一口涼氣:“衍哥,你這是幹什麽去了?怎麽被燒成這樣?”


    鍾堯坐在窗邊,有些想抽煙,但考慮場合不對,隻能忍了。


    他語氣淡漠道:“聽朋友的消息,你是被女人潑了硫酸?怎麽?是之前惹的桃花債?”


    被女人潑硫酸?


    眾人大驚,這得虧潑的是背,要是臉的話,不得毀容。


    韓晨驚訝極了:“這真是被人追情債上門了?”


    他現在勉強坐在床上,但後背不能靠著,冷眼看向這幾人。


    他們同情沒有,幸災樂禍倒是有幾分。


    “那人是衝著沈星晚去的。”


    這樣一說,大家就都能想得通了,他們也都聽說,沈家公司前陣子的事情,小嫂子這做事風格,也的確容易得罪人。


    韓晨毫不掩飾,誇張笑了起來:“衍哥,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可你受傷住院,怎麽也沒見嫂子過來?你這英雄救美,沒啥用啊。”


    鍾堯更是嗤笑:“你就別戳他心窩子了。”


    程之衍也懶得解釋:“你們來要是沒別的事情,就趕緊滾。”


    他又看了一眼時間,沈星晚離開已經快三個小時了,怎麽人還沒回來?


    他正想著的時候,病房門外一陣動靜,大家都朝那邊看了過去。


    沈星晚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推門而入的時候,就和裏麵眾人大眼瞪小眼。


    韓晨見狀,立刻尷尬撓了撓後腦勺:“那個嫂子……我們就是過來看看衍哥,有你在這兒照顧衍哥,大家都放心。”


    沈星晚一陣尷尬,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們要是談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有人這才後知後覺,連忙上去接過她手裏的東西,都是些日用品,還有些水果,也都挺沉的。


    還是鍾堯最後最有眼色,站起身來,讓大家先走。


    “行了,但到之衍沒什麽大礙,我們也放心了,就不打擾你養病了。”


    幾人陸陸續續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和沈星晚打招呼。


    他們一口一聲“嫂子”,沈星晚糾正都沒找到機會,最後也隻能隨他們去。


    病房裏重新恢複清靜,程之衍看著她:“你剛才去幹什麽了?”


    他這話像是在質問沈星晚一樣。


    沈星晚將買來的日用品整理了下,一邊回答道:“回了一趟公司,處理了下工作。”


    這好像也沒什麽問題,隻要不是去見傅潯,都沒什麽問題。


    “如果你事情很多的話,不用每天留在這裏,我找個護工也是一樣的。”


    沈星晚將一束鮮豔的洋桔梗插在花瓶裏,轉身看他。


    他口氣十分大方,但是臉上不是這麽說的。


    沈星晚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要說出離開的話,他肯定會黑臉。


    “公司的事情我已經讓助理去處理了,有什麽必要的事情,她會知道來找我,後麵我會安安心心照顧你,直到你出院。”


    果然,在說出這話之後,程之衍的心情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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