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他曾經在什麽地方看到過一樣。


    直到喬冉被次郎太刀抱在懷裏, 站在次郎太刀一旁的太郎太刀伸手探查喬冉的身體情況的時候, 喬冉才知道了這股熟悉感……是怎麽產生的。


    ——這些暗墮的付喪神們……和那把詭異的短刀, 有著相似的靈力……


    “你們把所有的審神者都當作是工具來使用……你們不停地餵養著那個詭異的東西, 目的到底是什麽?!”


    喬冉伸出手猛地抓住了太郎太刀的袖子, 眼神死死地盯著那看上去平淡無波的男人。


    “做出如此殘忍而又過分的事情……雖然我不是什麽有責任心的人,也不是什麽正義感過剩的人, 但是——”


    “——這種事情……絕對不可原諒!”


    隻是,喬冉現在所有的靈力都被那把短刀吸收掉了, 而太郎太刀輸入的靈力也隻是暫時地讓他清醒了一下, 說完這句話,喬冉便支撐不住的暈倒了過去。


    “不可饒恕嗎……”


    太郎太刀聽到這句話,微微低下頭, 雙目緊閉, 聲音仍然冰冷。


    “我們從來都沒有想要得到過什麽饒恕——”


    “——早在我們被製造出來的那一刻, 命運也已經決定了……”


    “我們能做的, 就是在徹底消失之前,給那些自以為是的生命體……一個殘酷的教訓!”


    “——為此,即使犧牲到其他事物, 也在所不惜。”


    ……


    膝丸沉默地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審神者。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在把審神者帶到那個地方的第一日,就發生出了這樣的意外……


    膝丸看著床上少年側過頭的樣子, 那本來應該是極為秀美的臉龐,此時此刻卻被抿直的唇角,勾勒出冷硬的線條。


    綠髮的付喪神嘴唇動了動。


    “喂!即使不願意開口說話……也吃點什麽吧……”


    “隨便吃點什麽吧,你這樣子……身體也不會好。”


    膝丸伸手推了推喬冉,喬冉不理他。


    自從那一日之後,他也沒與任何付喪神說過話。


    “就算是為了反抗,就算)是為了逃離這裏……也要把身體弄好吧。”


    “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餵你——我把粥帶來了,總而言之,請你喝一點吧。”


    膝丸將手裏煮的粥遞了過去,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膝丸的本性不壞,所以看到喬冉麵色如此蒼白的樣子,他覺得也不能置之不管,就隻能這樣出聲激喬冉。


    喬冉聽後,看了對方一眼,將那碗粥接過,他的動作吃得很慢,看上去格外的賞心悅目。


    膝丸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隻是,膝丸不知道的是,喬冉一邊攪動著勺子,一邊僵硬地吞咽著。


    喬冉的胃不斷地抽搐著,就像是有一股酸水湧上來——讓他每一次將勺子塞入自己口中的時候,都覺得極為的痛苦。


    ——自己的身體,現在正在承受著靈力匱乏的後遺症。


    但是就如那名付喪神說的那樣,如果他再這樣子下去的話,身體會先一步的垮掉。


    吃了沒幾口,喬冉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他的手指一個沒使上勁,那碗粥便打翻在了床上。


    “你……”


    膝丸的麵色有些複雜,他自然看到了,並不是喬冉故意把粥打翻的,而是他的身體竟然虛弱得連端粥的力氣……都沒有了。


    ——竟然受到了如此大的影響嗎……


    膝丸心中那股無形的愧疚越來越明顯,太刀付喪神伸手在口袋裏摸了摸,想要找出什麽東西來擦一擦。


    隻是翻倒了許久之後,他發現自己的確沒有帶什麽紙巾之類的事物,膝丸便抿起唇,將自己的外套脫了。


    他以往也比較注重自己的儀表,畢竟身為源氏的重寶,如果衣衫不整,那會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


    隻是,此時此刻,膝丸竟然把那件華麗的軍服外套脫了下來,認認真真地擦拭著……喬冉身上被粥染髒的被褥。


    “要是我剛剛注意一下就好了……”


    膝丸的嘴唇快速的蠕動了一下,接下來的那句話音量小得讓喬冉都聽沒有聽見。


    “……對不起。”


    喬冉躺倒在床上,他沒有聽見膝丸最後的那句聲音,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剛剛說的什麽?”


    一聽到喬冉終於開口了,膝丸便抬起了頭,有些呆呆地看著那名少年審神者。


    然後……臉也紅了起來。


    “……當然沒有說什麽啊!”


    那本來溫順擦拭著什麽東西的付喪神,一下子瞪眼看著喬冉,隻是明顯有一些底氣不足,“源氏的重寶……才不會做道歉這種事情呢!”


    “無論是道歉還是整理內務,聽起來都不像是源氏做的事情……”


    他嘴上嘟噥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甚至也很好地控製著力道。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兄長趕了進來。


    “弟弟丸,你也來到這裏了嗎?”


    膝丸把手收了收,往回看,發現髭切正在把玩著什麽東西。


    ——那是一個……像是鎖鏈一樣的東西……


    膝丸的眼睛立即瞪得圓圓的,他連忙站起身朝前走了幾步,即使麵前是他最為尊敬的兄長,他也忍不住出聲問道。


    “兄長……這個東西、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啊?”


    “你想做什麽?兄長……?”


    髭切把玩著那銀色的鏈子,臉上露出了稀鬆平常的笑容,就像是他手裏拿著的,是極為普通的小玩意。


    “哎呀呀,沒什麽呀……弟弟丸,你怎麽突然反應那麽大?還是坐好吧。”


    髭切伸手點在自己下顎的位置,右手輕輕地放在了膝丸的左肩上,讓膝丸重新坐在了床邊。


    淡金髮色的付喪神偏過頭,看著喬冉漠然的眼神,又看了看那床上還殘留的些許液體,挑了挑眉毛。


    “還真是不聽話的小貓啊……真是無禮啊……竟然把粥都打翻了呢。”


    喬冉沒有理,他閉上了眼睛,裝作看不見髭切。


    他從次郎太刀的口中,已經知道了這傢夥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而髭切似乎也對於次郎過早的暴露了自己沒產生什麽惱怒之意,反而樂得卸下了所有的偽裝,露出了全然鬼畜的一麵。


    “不、不是的……兄長。”


    不知道為什麽,膝丸慌張地解釋著,“是我在遞給他的時候,不小心把粥打翻的,不關這名審神者的事情。”


    “哦?也就是說,是他沒有接牢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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